男主叫厉莫南的小说,男主厉御南的小说

首页 > 书籍文档 > 作者:YD1662023-10-27 01:53:08

那一顿饭,我不断在想以后还能在哪里绣香囊。卧房不行,绣坊也不行。干脆就在厨房里绣吧!

十日间,香囊总算完成了。刚好晚上是李淮书轮值跟我一起打扫厨房和膳厅。待到撒扫结束,我将他叫到厨房。

翻出来藏着的香囊递给他“呐,绣好了,送给你。”“太好了,我也有香囊了。还是南初送我的,太好了。”他激动的上前拥住我。

我被吓住了,呆呆的任由他抱着我。这一幕平时我想都不敢想,今日就这样来了。

见我毫无反应,李淮书也慌张的松开了手,略有些疑惑“南初,你怎么了?”

我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还是不敢相信,刚刚我们之间的距离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贴的那么近。

他转瞬换上了一副坏坏的表情,嘴角勾着一抹笑意“南初,你可知道这香囊为何意?”

我没有应答。那一刻仿佛喉咙哑了一般,根本说不出话。

“你是我的了,南初,在江城女子向男子送香囊意味着她倾心于那男子。”

他不住的笑,又接着说“男子收到香囊后,若是不愿都会退还,若是愿意一般都会去找父母向女子家里提亲。南初,你可愿意嫁我?”

“这未免也太快了吧?”我淡淡反问,脸却腾一下子烧的很。

“不快,不快,我们可以慢慢来。我现在只想要一个答案。你可愿意?”他满怀期待的看着我。

被他盯得脸越来越烫,内心里只想逃跑,却又被他箍住动弹不得。只能默默将头垂了下去,刚好听到他也同样炙热激动的心跳,我怯怯的回了一声“愿意。”

猛的一下,我被带离了地面。他抱着我开始在厨房的方寸空地上转圈圈。不住的说“南初你真好,南初你真好。”

如此热切的接触,直接让我的心失去了防线。我想把自己所有的好东西都奉献给他,告诉他我所有的爱慕与思念。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我下来,今日我带你去个好看的地方。”

带上厨房门,一路上我们十指相扣,穿过连廊又走过一个园门来到书院并未起用的一处院子上到平缓的屋顶我们相依而坐。

我指着天空跟他介绍“快看,星星。”他却兴趣了了,视线并未随我的手移动,只是凝望着我“你喜欢看星星?”

我点了点头。将心中积攒已久的话说了出来,“其实一开始,我也不喜欢星星。只是第一天在书院遇见你的时候,就被你的眼睛迷住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光芒万丈的人。

你的眼睛更是亮的像天上的星星,后来只能在吃饭的时候偷偷看你,碍着学究也在也不能太放肆,我就每天到这里来看星星,一看到它们我就能想起那天的你。”

手里的热度逐渐传来,他慢慢将我拥的更紧。

“我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也是这样。在膳厅学究向我们介绍你的时候,我也深深地陷在你的眼睛里了。有我从未见过的纯洁,美好。

又从管家那里知道了你幼年的生活遭遇,我十分心疼,从那时候我就决定一定要由我保护你这份来之不易的美。”

“刚来书院,我也只敢磨蹭一时半刻大刷碗时间多跟你一起相处一会儿,后来,终于等到了机会,我向学究提议,由学生们轮值陪你打扫。才算是多了一会儿可以跟你相处的时间。”他噘着嘴讲述自己的隐忍与无奈。

“所以,你就诓我绣香囊送你?”我忍不住问出最重要的一题。

“原来你都知道了,哎呀,是我嘴笨,又不会说话,所以,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笨办法。”

他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脸色也渐渐晕了红,又小声的说“本想着,诓你送我香囊,然后赖着你,说是你先喜欢我的,没想到全都被你发现了。”

“发现了,还不是上钩了。”我宠溺着回答。

“哎呀,我不管,就是你先喜欢我的。”他又蹭过来撒娇,我也学着样子蹭回去。最后,我们又相拥在一起。

那天我们看了很久很久的星星月亮,也确定了要相守一生的心。

自那天以后,每日晚饭来厨房给我帮忙的几乎都是他了。

我们每天都去那个屋顶,他告诉我课堂里的趣事,我给他看新学的花样。我们每一天都在共同长进。我也通过了金婆婆的考试,算是正式入金婆婆门下学习。

在我看来,日子越来越红火,未来也一定会幸福。

第二年春

会试开考的日子渐渐近了。墨、秦二人都陆续回家收拾行李准备上京赶考。

李淮书这个小子却是天天的黏在书院里,要学究开小灶,学究为了躲他,都住到知府大人家里去了。

自学究走后,他却突然如转了性一般,书本一扔,天天到后院来缠着我。

我绣花他就在一旁呆呆的看着,我打趣他“你盯着我做甚?怪怕人的。”

“哪里怕人了?我这不是想着趁那俩小子赶回来前多看你几眼,好一解我在赶考路上的相思之苦嘛!”

见他故意做出伤心的搞怪样子,我根本忍不住笑但又得保持女孩子家的骄矜,故意刁难他“你这会儿看够了,那往后怎么办?”

“看不够的,根本看不够。”他深情的眼眸逐渐将我俘虏,不自觉的向他靠近。扔下绣活我们相拥在一起,我又问他“你可记得你起过誓?”

空白了片刻,他的语调深情且沉稳的从耳中入了我的心“当然记得,无论会试结果如何,我都回家来娶你。等那两个小子回来了,我也家去收拾行装,就跟我娘说这个事情,让她先预备着。你也预备着。”

听他如此深情缱绻的许诺,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抬起头,努力忍着,我告诉他“嗯,我一定预备着。”

他又将我揽入怀中,身后的手臂结实有力,不断向我传递出坚定的信念,我也决定必得回以同样的坚定等着他回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后来墨、秦二人也相继返回。

三个人又一起住到了李家去。

走时他只告诉我,他二月初十出发,三月会考,若是中选,会有快马加鞭来江城宣读圣旨,若是没中,他最迟五月也回来了。

我就掰着手指数日子,一天天的算啊,等啊,光明就在前头了。我尽在咫尺的美好时光,指日可待!

但没想到,李淮书没回来,是李夫人先来了找了我。

那天早晨,我从西市出来,当街被一个约么中年仆人打扮的女人拦下来。她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又满满鄙夷之意的开口“你就是书院里勾引我家少爷的小蹄子?”

我开始还不解她身份,立即会怼她“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如此轻贱我?”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今日是我家夫人派我在这等你,进来吧!”她厉声厉色的。

我本不打算回她,径直往前走自己的。谁知她见我没有跟她进去,转身又出来一把拽住我进了一个小院。

院子打扫的倒是整洁干净,但与这女子的身份绝不相符。

院中坐着一个女人,细细的品着茶拣选着点心,细细掰碎一点放入樱桃小口之中,举手投足间极尽典雅。

待到点心入腹,她朱唇轻启,向我招手“来这坐吧!”

我小心的揣着自己的顾虑,左思右想待会若是遭遇不测该如何呼救逃跑,有些无措的坐到她面前。刚刚那个凶婆子就站在她身侧。

她看出我的紧张,冲我轻轻笑了笑“别怕,我是淮书的娘。”

听到她的身份,我霎时间放松下来。忙起身向她行了常礼,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缓“伯母您好,我是莫南初!”

她手上又掰起了茶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淮书回家来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我心里早就激动的打鼓了,听她如此说,想必淮书早已将我们的事情,告诉了他娘,此来定是谈论婚事的吧!我悄悄的低下头,羞怯的笑着说“南初全凭伯母安排!”

话音刚落,只听她冷哼一声“照我的安排,你嫁去我们家乡下庄子上配给马房的车夫可好啊?”

我惊慌失措抬起头,质问“伯母您这是说什么?”

“我说,你配不上我家书儿。也不去江城里打听打听,我秦氏布店的名声。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你们这些破落户。都敢钻到书院里去勾引我家书儿了。”李夫人越发的疾言厉色。

一旁的凶婆子也帮腔“就是,也不打盆水照照自己,配的上我家少爷吗?”

“淮书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怎么配不上?”我用尽所有勇气会怼回去。

“喜欢?价值几何啊?”李夫人站起身来,俯视着我又瞪大了眼睛,传递出她所有愤怒,冷冷的鄙夷说“就连这糕点,单凭喜欢两个字都买不来吧!”说着她讲桌上糕饼掷到了地上,珍馐美味散落一地。

但李夫人丝毫不在意,反而将糕饼重重的踏上了几脚,又恶狠狠的冲我说“单找你早上出来买菜的时间与你说这些,已经是给你留够了颜面,你也别妄图闹的满城风雨,攀扯我李家。乖乖的给我滚出江城,别再与我儿来往。不然有你好看!”

我被吓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只能呆呆的坐在哪看着她盛气凌人的离去。

李夫人离开时,织金的衣摆甩在我脸上,虽然不重但也将我的尊严重重的击碎。我无法反抗李淮书的母亲,只因她是日后将会与我日日相处的长辈。

是的,那个时候依然在期待李淮书,等着他回来救我于水火。我开始日日都到码头上去等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三月中的会考之日已到,学究也打知府家里回来了,天天坐在书院等着放榜昭告天下的圣旨。我心里同学究一样,无比的期待这天的到来。

又过了十来日,终于锣鼓声打破了江城码头的宁静,将皇榜张贴到了码头上,在那里日日守候的我第一时间得到了会试的结果。

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恰巧有一人正在念皇榜上的内容“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可科会试殿选,洛城才子墨瀚海高中榜首状元及第,江城才子李淮书高中榜眼赐进士及第,德华城才子陈飞云高中探花赐进士及第,特此昭告天下。举国同庆。钦此。”

听到他高中的消息,我的那些泪水再也不受控制了,我等啊等终于等到光明出现了。听人说状元要回乡巡游,只是不知道榜眼有没有这个露脸的机会。

日子又陷入了无尽的等待,墨瀚海都来了,李淮书却还是杳无音信。

墨瀚海也是孔学究的得意门生,荣归故里以后,特来江城感谢恩师。来看状元的人也是把书院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墨瀚海在书院的这几日,我每天都在门口负责闭门谢客。打发那些来攀亲的商贾,想也是没有哪个人不想把女儿塞进这个新科状元家里的。

有了我这屏障,他在书院里也是过得自由自在。直到他要去济州上任的前一天,才到门房来找我。

一副不知如何开口的为难样子挂在脸上,我便直接开口打破了平静“听闻得状元的人,都文采斐然,怎么我们书院出的状元却支支吾吾的?”

墨瀚海不知何意的笑了笑说“还如此伶牙俐齿的,见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京城的事告诉你也罢。”

我不禁好奇“京城如何?状元郎也讲给我们这些乡下人听听。”

“京城自是繁华热闹。只是此次回来,一见到你倒是给我吓了一跳。”他缓缓述说着。

“为何?咱们以前日日见的,我还能吓着你?”我的好奇心又多了几分。

“我还以为你嫁去外乡了呢!又出现在这可不是给我吓了一跳。不过一见你,我也就直到这是怎么回事了!”墨瀚海一脸平静的样子,渐渐的让我心焦。

“何出此言?”我焦急的问。

“想淮书如今也是娇妻在怀,日子惬意的很!”墨瀚海如说书先生一般慢吞吞的感叹道。

“他在京中娶妻了?”我不敢相信。

“是啊!当朝大学士钱赋文的女儿,宰相的外孙女,家世不俗,文采出众,柳叶眉丹凤眼,漂亮的很。”他向我介绍那个女孩的身家背景,眼里多是光芒。

“那她不该是与你这个状元更加相配吗?”我反问。

“哪里,哪里!会试之前我们三人受邀去大学士府中参加诗会之时,淮书的样貌文采样样过人,一眼就被那大小姐相中了。二人吟诗作对,不亦乐乎,但皆在礼法之中。

还是钱大学士先提出来要将女儿许给他,一开始,淮书是拒绝的。谁知没过两天,淮书他娘寄了封信来,说你叫你爹嫁给了外乡的一个屠夫,他安排的求亲之事不成了。

他伤心了好一阵子,就连会试都没有答好,叫我捡了这个状元的空子!

考试结束之后,我们都打包行李回乡,他爹娘却跟算准了时间似的,赶到了京城,说变卖了全部家当,要跟着儿子在京城定居,不再回江城了。因此,他才没回来。”墨瀚海细细的讲述当时京城发生的故事。

我那时候悲哀,愤恨,又气恼,眼泪也拼命的往外涌,似乎在替我宣泄不满。

我呜咽诉说“哪里有什么婚事,这都是他娘捣的鬼!我被他娘抓住羞辱了一番,还叫我滚出江城!转身却将出尔反尔的帽子扣到了我头上!叫淮书恨我、怨我。”

“所以,一见到你,我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上京前几天,淮书向他娘提起这事,表面上她是答应了,但背地里鄙夷不屑的样子全然不背人,只是躲着李淮书而已。而且事已至此,你我都无力改变。还不如顺其自然,过些年找个好人家嫁了,一生平安多好。”墨瀚海不咸不淡的劝我。

我没再理他,一头扎进了门房,带上小门。告诉他“你回去吧,省的一会儿又来人了,你躲不掉。我没事,你走吧!”我装着不在意的样子敷衍他。

只听到门口哀叹一声,墨瀚海低声诉说“南初,他如今娶的是当朝宰相的孙女,你可别犯傻上京去找他。只会得不偿失,你还有你爹,你得活着。”话音刚落,脚步声渐起渐远。

我窝在门房的炕上,用尽全力抱紧自己。拼命的守护自己逐渐消散的信念,无论如何也要维持住体面,不能在这里哭,不能打破书院的平静。

但眼泪还是不听话,仿佛如一眼永不枯竭的泉眼,哗哗的往外流。我后来还曾打趣自己,仔细想想,这段让我铭记一生的感情里,眼泪陪伴我的时间比李淮书多多了!

接连消沉的这段日子,我整日待在书院如行尸走肉一样。绣院更是不曾踏足。直到金婆婆找上门来。

一早书院的门被拍的哐哐响,伴随着金婆婆的喊声“孔大人,孔大人。有故友来访怎么还闭门不见呢!孔大人,孔大人……”

管家去开了门,我在一旁怯生生的站着,待我与金婆婆的视线对上的一瞬间,我猛的低下了头,蜷缩着满心祈祷她看不见我。

谁知她上来就抓住了我的手,往学究的书房里走。

学究见她进来,和缓的笑了笑说“多年没有人叫我孔大人了,猛的一听还来不及应呢!锦瑟近来可好啊?”

“孔大人,我不跟你废话。你书院这个丫头,拜了我做师傅学刺绣,旷课几日了。今日我找来一是要来问问,你为何不让她来我绣院?二是来带她走,不在你这书院呆了!”金婆婆连珠炮似的讲自己此行的目的。

学究不紧不慢的问我“南初,你为何没去绣院啊?”

我怯懦的压低声音,慢慢的回话“这几日,学究相看新的学生,来来往往的书院忙不过来。就将绣院的课程耽误了。”

“哦,这样说来真是我耽误了你们的课程啊!”学究语气中满满的歉意,我却不敢承受“没有,没有,是南初疏忽了,忘记去跟金婆婆告假。还请学究、婆婆莫怪!”

学究轻轻点了点头,摸着胡子缓缓的说“原来如此,误会解除了,南初,你跟金婆婆去吧!去绣院好好学,书院你的房间也给你留着,时常来跟你爹相聚就好!”

我即刻行礼道“多谢学究。”金婆婆得了胜利,起身拉着我就走,只给学究留下来一句“知道孔大人烦我,日后不会再来打扰孔大人了。”

自那日起,我就搬到了绣院和金婆婆、泉儿一起居住。专心学习刺绣技艺,也了解到不少往年趣事。

原来金婆婆年少在宫里当绣娘时就认识了我们孔学究,原来他也是个大学士,而且还是铁公鸡一只。

人家官服破了,都是到学士阁的总管太监那里报上尺寸再定做一件,就他老是托相熟的公公把官服送进宫来修补。

一来二去的。宫里的绣娘都知道了这个孔大学士。所以当他看不惯官场派系斗争,辞官回乡之时。所有绣娘都跑到了城楼上去送他,一是看看这个铁公鸡到底长什么样子,而是大家也都理解他如此俭省也是为了节省钱粮周济穷人。后来,金婆婆回到江城,二人再次相遇,还曾惺惺相惜过一阵,但后来也无疾而终了。

三年后

绣坊的日子越来越清闲,金婆婆也变得苍老许多。说来惭愧,这三年,我们三人一直靠着金婆婆的体己钱度日。

我空有一身本事,却没有任何进钱的来路。又不忍也不能看着绣院继续衰落下去。一天,趁着金婆婆午睡,我拿着自己绣好的绣品到了码头售卖,一看见波涛起伏的江面,又想起来那段天天来这等他的日子。

而今时今日,却物是人非。

我蹲下来铺好摊子,大声叫卖“来看一看,看一看了啊,手帕、香囊、扇坠都有。便宜又好看啊!……”

太阳渐渐落下,最后一个摆渡离开码头的是陈伯,临走前还交代我“丫头,早些回去,天要黑了。”

我点点头,收起绣品背上身却不敢回绣院。这一下午,颗粒无收,怎么敢回去见金婆婆,免不了要受她奚落。

我抱着包袱回到了书院,爹来给我开的门。管家娘子给我盛了饭菜,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夹着菜往嘴里送。还是爹看出来我的心事,问我“怎么了?扛着个大包袱闷闷不乐的回来。绣院里出事了?”

我摇了摇头,将下午的事情告诉爹。他叹了口气说:“你们金婆婆前些年如此倨傲,你日日出入锦瑟绣坊,城中人有几个不知道你是锦瑟绣坊的人,当然不愿意买你的东西。”

我问爹“那这该如何是好?”

爹沉思了片刻告诉我“天无绝人之路,明日知府会带夫人来一同和学究考核新来的三个学生,他们也该上京考试了。你到时候把你绣的东西,送给知府夫人一份,若她觉得好,自会给你宣传,在这江城的妇人中,可还有谁能大过她去。”

我点了点头,决定试一试。

第二日,午饭之后,我将准备好的绣品各样送了知府夫人一个。她对我的绣品大加赞赏,溢美之词如过江之鲫,与金婆婆平时评价我作品时所用的词语全然不同。

我也为此感到开心,而且那日的赞美之后,很快知府夫人就送来了锦瑟绣坊沉寂这些年来的第一个大订单,让我为她制作接新科状元要用的衣服,并捎话说:“银钱在所不惜,东西一定要好。”

我们天德书院又出状元了,学究的名声也越传越广。后来我回去看爹的时候,赶来让孔学究相看考核的学生里,都有千里之外麓山城的学生了。

绣坊这边也在一点点的变好,继知府夫人之后,很多达官贵人家的夫人都来我们绣坊定制衣服。

竟也有了订单做不过来的日子,我愁的睡不着觉,金婆婆推开了我的房门。拉着我满意的笑了,此前她从来没有这样过,这一个笑容,就足够代表她对我无上的赞赏。

她拉着我的手,一改往日的冷言冷语,语气十分温暖和煦“南初啊,绣坊就交给你了,带好泉儿。若能再遇良人就嫁,若遇不到,别委屈自己!泉儿也一样,将来她的婚事,就得你来把关了!”

没等我回话,婆婆就松开了手出了我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泉儿就发现婆婆走了。我们两个一起发送了她,将她埋在她最喜欢的开着小黄花的山坡上。她日日都能和温暖的阳光与喜爱的小花相伴。

我也开始收徒,授课。绣坊也一天比一天红火。渐渐的泉儿也开始在一众绣娘中崭露头角,我便将绣品把关的工作交给了她。一来是自己躲一躲清闲,二来是这小丫头自小跟着金婆婆长大,眼光很是独到,没有瑕疵能逃过她的法眼。她做事,我十分放心。

我又有了在城中闲逛的时间,只是时移世易,一切都与以往大不相同了。

转着转着,又来到了码头上,又想起了年少的痴狂。看着一张张年少的面孔,同样的碧波荡漾的江面,在我眼前上演过千百次不一样的离别。人间万种情由皆是你我心上朱砂痣,谁又能免俗呢?

李淮书视角

那两个货回来了,我也得上京去赶考。到了家里赶紧的收拾行李,母亲还是和去书院时那样,一包包的往车上塞东西,根本不许我说话。

可我有件事不能不告诉她,我喜欢上南初了,我要娶她。

得让娘开始操办婚事了。午饭后我将她叫到一边,跟她讲了我与南初相识的经过和书院里南初多处照顾我的事情。虽然南初家世不好,但是人好,对我也好,这就足够了。

我上京去考试,若能中选也能凭自己的能力给南初一个好一点的生活,若是不中,我回来也可以找个私塾学堂去教书,将就些也能养活一家人的,更何况南初不是那些贪慕虚荣的女子,想来也不会在意清贫的生活,怎么都是好的。

刚说完,要娘去求亲的事情,她的脸变得像六月的天阴晴不定,我忙跟上去解释“哎呀,娘!我是真的喜欢南初。咱们家家大业大的,不过是往家里进一口人,有什么好为难的?”

娘没好气的回我“你说我气什么,你个小兔崽子,不经过我同意就私定了终身,你有把我这个娘放在眼里吗?”

我心里暗暗盘算,这个时候肯定不能跟她顶,得使出我的撒娇大法,我主动蹭过去“娘,我这不是回家来求您了嘛!孩儿可是时时刻刻都把我这个貌美如花的娘放在心上孝敬的啊!”

母亲没好气的笑了,又问我“你是当真喜欢?”

我猛的点头,娘上来扶住我,宠溺着说“好了,答应你。那姑娘家世简单也好,咱们家也不是那在乎门楣地位的人。咱们虽有些钱财,可不也是在下九流里扑腾的人嘛,还得靠你去改换门庭,给咱家挣些脸面,你放心去考你的功名,家里娘给你预备着。”

“太好了,你可真是我最爱的娘亲!”说完我就跑回了自己的院子把这件事分享给了墨瀚海和秦思齐。

上京之前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让我开心了。我一路和他们畅想着未来的生活到了京城。

住进客栈后,小二第一时间送来请帖,原来是大学士钱文赋邀我们去他家吃饭论诗。这个钱文赋喜好文学,在诗词上更是当朝引领风*的一位响当当的人物。据他自己说,也曾十分仰慕我们学究的的文采,所以特邀我们过府一叙。

我三人战战兢兢的到了钱府上,没想到大人十分豁达开朗,很快紧张感就渐渐消失了。宴请之后钱大人便引我们进入了他家花园,我们四人饮酒论诗好不快活。正当酒入佳境之时,突然听见湖面上远远的飘来一曲琴声,婉转悠扬,娓娓动听。

我们三人皆被那琴声吸引,转头去湖水上搜寻源头。钱大人却恍然大笑,后又问我们“三位贤侄觉着这琴声如何啊?”

墨瀚海首先开口“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引的钱大人哈哈大笑,不住称赞“好,好!”

秦思齐紧接着说“琴声宛转响春空,满楼白月梨花风。”钱大人品评一番,点了点头。

到了我,已经躲无可躲,只能附上一句“江上调玉琴,一弦清一心。”钱大人听完之后,突然举杯邀我三人共饮,我们随着附和一饮而尽。

那天的酒局散的很晚,但大家都很尽兴。之后几天在客栈温书的时候,秦思齐还每每回忆当时的情景。

一日偶然间,散了我们三人的书会之后,钱大人家的管家找到了我。说钱大人邀我过府一叙。我都来不及跟秦墨二人交代一句,就被拉下了楼。

这次来钱府,直接到了上次饮酒的花园。钱大人端坐凉亭之中,见我过去,直呼“淮书快来这里坐!”

刚刚落定,一阵茶香飘来,一女子以纱巾覆面送上茶水,因看不清面容,所以她的一举一动都更加的引人注目。只见她轻轻放下茶水,纱巾之下似乎浅浅一笑,便退出了凉亭,消失在花园之中。

正当我好奇那女子究竟是何模样之时,钱大人突然招呼说“来来来,淮书快尝一尝,这是今春的新茶,清香扑鼻,值得一品。”

我连忙推诿“这么好的茶,大人拿来请晚生品鉴真是糟践了。”

“哪里,哪里。淮书你才高八斗,来日你我必定同朝为官,拿这些东西来招待日后同僚,本官还嫌不够格呢!”钱大人满怀对我的赞赏之意如此说。

我正在想要怎么回话方显得体,钱大人却突然转了话题问“淮书,你在家乡可有中意之人啊?”

我被钱大人问的一愣,待我缓过神,忙回答“回大人,小的已有意中人。”

“哦哦,那可定下亲事了?”钱大人又试探问。

“那倒没有,不过出来前我已经拜托母亲准备婚事了。”我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那就好,那就好,人生共有四大喜事。想必不日之后,贤侄你将是双喜临门啊!”钱大人客套寒暄。

“哪里,哪里。日后还要大人多多指点!”我谦卑回答。

这一日的会面结束的很快,回去的路上我始终对此不知所以。直到回去和秦思齐、墨瀚海二人讲起这事。他们痛骂我“傻子,人家是看上你了,想要你做乘龙快婿呢!”

我不以为然,信心满满的告诉他们“我有南初了,无论是哪家天仙小姐,我都不会要的。”

墨瀚海却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就怕你到殿上点了个头名,到时候娶谁可就由不得你喽!”

我没话回怼。只能草草敷衍说“头名状元,哪里那么好得!”

这时候秦思齐凑上来,侃侃而谈“李兄莫要如此谦虚啊!我爹送我到天德书院的时候就说了,在科考一脉‘天德书院甲天下’,而你又是我们三人中文采最好的。状元可不是非你莫属吗?”

我摇了摇头,结束了这次对话。

进了三月,后日就是殿选之期,一向轻手轻脚的小二却一大早拍响了我的房门。冷冷的将一信塞给我说“李淮书,你家里来的信!”

我眯缝着眼睛,撕开信封,一打眼就是我娘的字体,不知道这个时候来信干什么。我洗了把脸,回到书桌前细细阅读。这封信里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打击着我后日上殿的勇气。

娘说南初让他爹做主给嫁出去了,婚事办不成了,让我别伤心,好好准备科考,别为了一个丫头丧了志气。

南初怎么会同意呢?说好了的等我,怎么如此轻易的就同意了嫁人呢?我不信!我要收拾行装回江城去问个清楚!

刚出门就碰上了秦思齐拦着我,我与他争执起来,闻声出来的墨瀚海也赶来阻拦。原来,娘在给我寄信的同时也给他们二人寄了一封信,与我的信上内容大同小异,只是多了几句让他们规劝我的话。

他二人将我锁在房间,哪里都不准我去,我们在客栈喝酒,还砸了房间内的花瓶泄愤,可我还是想不通南初为什么那么做。直到殿选当日,他们又押着我换了衣服,修整面容,进宫去考试。

我早已无心争取功名,所有问题都答的无功无过。只等着回家去。可谁知殿选的结果还没放榜,我爹娘倒是先来了京城。

娘一见到我就心痛的不行,眼泪就没断过线。一直说着“我儿辛苦了,都累瘦了。”

我问他们“你们怎么来了?”

娘先是怔了一下,又拉着我的手到了桌前坐下“儿啊,你爹对功名的执念你也是知道的。自打你进京考试,他就在家典兑银钱,说什么也要随着你去任上居住,不留在江城了,不过好在咱们家哪里都有铺子,你到哪儿去,就将哪里的店设为总号,也不打紧的。”

“那若是不中呢!”我冷冷的回答。迎接我的却是厚重的一巴掌落在头上。我爹浑厚的声音于身旁响起“说什么丧气话!你一定得中!不中也得留在京城备考,不能回江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

三日后,距离殿选结束已经过去十日间了。今日放榜,我爹一早就拉着我们到了皇榜前等着。

看着周围人兴奋期待的表情,我却怎么都调动不了情绪。我早已不在意这些功名利禄,没了为之奋斗的意义,要这些还有何用!

爹却是紧张的很,一直往皇宫的方向张望。终于放榜的人来了,墨兄得了状元,我是榜眼,另一位探花并不认识。

墨兄主动来祝贺我,爹也与他寒暄了两句。我却开心不起来,只想着,过几天,南初应该也能看见这皇榜吧!她会为我开心吗?会后悔出嫁吗?

放榜之后,钱大人就追来了我们一家暂时居住的客栈。说要将小女许配给我,也算的上是门当户对。爹满口答应,我脸色阴暗。钱大人也看出了局势,留下话说“今日你们一家先庆贺着,改日我再来。”

爹一直在游说我娶了钱大人的女儿,我不愿。终于将他逼到了绝境,连甩了我好几个巴掌,娘根本拦不住,留下一句话说“不娶也得娶!”就气哼哼的出了门。

长大后,这是我第一次因为疼掉了眼泪,但我知道其实是心更痛,所以眼泪才止不住。

墨兄荣归故里谢师去了,我却不能。一来榜眼从没有这个规制,二来爹在京中购置了一处院子。一家人在京中定居,我早就被抹掉江城人的标志了。

联姻的典仪在上任之后进行,墨兄去了济州任上不能前来道贺,我身边真心的亲友只有秦思齐一个。

他一晚上都在陪我喝酒,一句话都没说。打从婚礼之后起,秦思齐便再没有来见过我。

第二天,我第一眼看见的是新娘子的背影,这不就是钱大人单独见我那日上茶的女子吗?她就是钱大人的女儿!

拖着宿醉倦怠的身子,我问她“我们是否见过?”

她浅浅一笑答“见过,那日我给父亲和你上的茶。”

“钱大人之女果然名不虚传。”我淡淡称赞她。

“外人称我钱大人之女,你该叫我娘子,或者锦儿。”她依旧笑着看我。

我淡淡笑了一下,继续说“既然那日你在场,也该知道我有心上人,为何还要嫁我?”

“可是,我爹的人到江城去调查,你爹回答说并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啊?我为何不能嫁给你!”锦儿认真的样子真的很可爱,但我却不喜欢,甚至惋惜,她不该嫁给我,她本可以拥有爱她的夫婿,而我却不能!

我冷哼一下,就知道是我爹搞得鬼,他自己也出身贫寒,不明白为什么就那么看不上南初,真是愚昧,唯利是图!

我抬起头凝视着锦儿,告诉她“身为你的丈夫,我会敬你,重你,给你该有的面子。但要我爱你,我却不能。”说完我就出了门,只听身后她小声嘀咕“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

三年后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三年科考之期又到,这一科最大的赢家还是孔学究。我的师弟陈伯贤中了状元,同窗秦思齐点了榜眼。

锦儿也在这时候生下了一个女儿,娘每日里带着奶妈婆子风风火火的找进补的法子给锦儿补身体。

我也由礼部的仪制郎中做到了礼部侍郎。不敢说自己有多少功劳,毕竟这其中少不了岳丈大人的助力。

一日间,我下朝早了些。就去齐宝斋买了一包娘爱吃的桃花酥,想着感谢她这些日子伺候月子辛苦。谁知到了爹娘房门口却听见一番让我惊掉下巴的对话:

爹:“你这些日子可得把儿媳伺候好,省的锦儿到时候又去她外公那里告状!”

娘:“不会的,我伺候的好着呢!”

爹:“三年前那一次,我可不想再经历一回了。”

娘:“哎呀,怎么会!她现在都为咱家生儿育女了,肯定不会再派人拿刀抵着你这个公公的脖子!”

爹哀叹:“想起来可真的是后怕,哪有姑娘家逼拿刀逼着别人娶自己的!有些时候,我可真想我那些老伙计,只是碍于这个媳妇,我可再也没有回去的福气了!”

爹娘在说些什么,我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遂直接推门进去。爹娘吓了一跳,娘忙上前来向外探了探头,迅速关上了房门。

我冷脸责问“你们刚才所说何事?”

娘拿食指抵着嘴巴,压低了声音说“天爷呀,你怎么来了。”

“直说,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我继续追问。

“没什么,就聊聊江城以前的风光景色。”爹还嘴硬。

“如果你们不愿意说,那我这就进宫去辞官回家。”我威胁道。

“小兔崽子反了你了。”爹上来就要打我。被娘死死拦住。

娘拉过我坐下,又示意我伏耳过去,过了好一阵子我才知道我的婚姻,到底是成了别人操控的物件。我自以为风光的日子,不过是别人精心设计的好戏。

原来,当年第一次去钱家锦儿就已经倾心于我。

第二次会见钱大人,我自述已有心上人之后,钱大人曾劝过女儿放弃我。但她不愿意自己的心上人被别人抢走,便从她外祖家里要了一队人马,赶往江城。

深夜潜入我李家,控制了家里所有人。逼迫我爹娘说出南初的底细。爹娘为保南初性命,遂坚持说我没有意中人。锦儿不信,遂对娘上了夹棍,二老依然坚持没有供出南初来。

锦儿又将剑抵在我爹的脖子上,逼迫他写下求亲婚书,爹和颜悦色的缓和气氛写下婚书。又推说天亮了要给锦儿准备一顿好饭菜招待她。锦儿才放娘和孙妈妈离开院子去西市菜场。

幸而南初买菜都拿着印有书院标志的篮子,娘找到她,还羞辱了她一顿,让她尽快离开江城。爹天天派伙计去书院蹲守,还好书院那几日都闭门不见客,南初才得以逃脱。

后来锦儿便以婚书相要挟,威胁爹娘说,若是新科进士被人唾骂背信弃义,求而不娶,在朝中定会举步维艰,困难重重。所以,他们必须要跟着锦儿一起上京,放榜之后即刻成婚。

爹娘为了我的前程,本打算编个幌子说南初嫁人了,让我断了娶她的念头。谁知中间又来了这么一档子事儿,爹娘才被迫典卖家当,跟着锦儿赶路来到京城定居,才有了今日的这一切。

知道真相的我,不禁寒颤,我每日竟然是跟一个蛇蝎女子同榻而眠!早已掉入她的股掌之中,被人愚弄,而不自知!

虽然得了名利,但怕是别人早已将我视做这一党派的傀儡,令人耻笑!

心里不断散发出来的恶寒,催着我必得离这些人远一点,若是不能,我大可什么都不要,就此了结也罢!

我疯了一样跑出家门,去往秦思齐的府邸。我跪在地上哭诉,求他看在同窗之谊将我调出我岳父一家人的派系,哪怕外任,哪怕去偏远之地。

他虽是新科的榜眼,却早在上届会试殿选时就深得吏部尚书的认可,现在任吏部文选清厉司的郎中。现在整个朝堂,我能信任的只有这个老同学。

他应下来了,答应帮我试试调动。

深夜,我打秦府回了家,爹娘还等在门口。一路上低声安慰我“都过去了,别闹了,好好过日子。一定好好的……”

回到房间,锦儿迎上来就质问我“下午是发了什么疯?如此癫狂,让人笑话!”我想她此刻满脑子该都是,若是传到她相熟的姐妹那里去,她不得跟着我让人笑掉大牙!

我冷笑看着她,此时此刻锦儿对我的嫌弃不亚于看路边的乞丐。我问钱锦儿“若是如此嫌弃我,咱们和离可好啊?”迎面就是一巴掌,随之而来的她的怒音都能掀翻屋顶“你好好的说什么疯话?”

我没在与她对话,来到柜子前面去收拾自己的行装,见此情景,钱锦儿慌了,忙跟上来解释“淮书,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也是担心你啊,你这样晚归,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我转身冷冷的问她“皇城重地,天子脚下能出什么事?还是说你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

“下午娘都跟你说了?”锦儿试探问我。我没理她,自顾整理自己的包袱。

见我如此,她即刻调转了语调,变得刁蛮任性,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当年放那个贱人一条生路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真的以为我没去过天德书院吗?不知道那个小厨娘是你的情人吗?要不是看在孔学究那个老头子的面子,她怕是早已经死了上百次了。”

“钱姑娘,果然骁勇。”我故意说话酸她。

“别打那个回乡找她的心思,她那个破绣坊就快撑不下去了。”钱锦儿没好气儿的警告我。

我转身看着锦儿,心中却是难以置信,质问道“你不是说放过她了吗?”

“那也得保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实话实说,外祖家有专人负责帮我监视她。”钱锦儿不紧不慢的说着,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看着我。

强忍下心中的怒火,我逼着自己与一个“毒物”谈判,遂问“你要做甚?别人的性命当真在你心中如此轻贱?”

“那是她,不是你,毕竟你还是我这孩儿的亲爹,自然重要三分。”她像是毒蛇一样优雅的审视自己的猎物,轻声细语的对我说出威胁的话。

说完锦儿就抱起了我们的女儿,将手搭在孩子的脖颈处,对我极尽温柔的说到“女儿的命是你给的,能不能活也得看你怎么当这个爹和丈夫。”

我质问钱锦儿“你究竟要怎样?她是我的女儿,更是你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啊!你竟如此狠心!”

“家和万事兴!”锦儿温柔吐出这几个字,却用盯着翁中之鳖的眼神看着我,满是嘲笑夹杂着得胜的喜悦。

我扔下所有东西,自己走出了家门,又晃荡到秦思齐的府邸住下。

这段时日倒是安静,直到我的调令下来了。秦思齐托吏部尚书将我从礼部调出来到了京城衙门做个府尹。

钱锦儿疯了一样闯进秦家,找到我,连甩了两个巴掌,怒骂道“你简直是个疯子,我爹为了你有个体面位置做了多少事,搭了多少人情,你知不知道?

而今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你凭什么!

你就是我钱家的一条狗,凭什么挑挑捡捡!还偏偏投到我爹的死对头那里,李淮书,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啊!李大人,自求降职,深明大义,可真是个好官啊!”

“多谢钱小姐夸奖!”我自岿然不动,回了钱锦儿的话。

见我如此,她又冲上来对我拳打脚踢,我一直受着,直到她踢不动了,打不动了。拉着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去,把这个府尹的官辞了,跟回我爹一脉。”

“李某无能,做不到令圣上朝令夕改。”我冷冷回了钱锦儿的话,独自出了门。

她后来在秦家发泄了一通,砸了许多杯盘碗盏,还摔碎了人家一件玉屏风,我十分愧疚思齐,收容我,给他造成了那么大的损失,幸而秦思齐深表理解,我的愧疚之心才稍稍安些。当了府尹以后,第一回领年奉我便全数给了秦思齐,以偿我的愧疚之心。

再后来,我独居在府衙后院,爹娘常常带女儿来看我,钱锦儿自是不会登我这贫寒门第,我也不在登她那大雅之堂。常常一个人在府衙后院饮酒对月长叹,生来多坦途才最知坎坷苦,若坎坷开局又能否终成眷属?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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