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隆丰二十三年,东宫太子已被废五年,当年谪仙般的人物,圈禁皇陵,受尽万般折辱。
也是这一年,皇帝昏聩,追求长生大道,让西厂阉党掌了权。
西厂督主薛恕,权倾朝野一手遮天,就连太子之位,亦能言语左右。
宫中皇子们无不讨好拉拢,盼他助自己登九五之位。
但谁也没想到,薛恕自皇陵接回了废太子,亲手送他登顶帝位。
昔日权势滔天目中无人的权宦,却甘愿匍匐在那尊贵帝王脚下,俯首称臣。
登基大典前日,殷承玉焚香祝祷。
人人敬畏的九千岁捧着龙袍,亲自为未来的帝王更衣。
等身铜镜里,绯红衣袍的西厂督主,将九五至尊拥在怀中,笑声低沉:“陛下终于得偿所愿,可能让咱家也一偿夙愿?”
文章摘抄:
南川楼是天津卫最大的酒楼。
因今日殷承玉至,已经提前清了场,并未有其他客人。酒楼掌柜殷勤地引着一行人上了二楼的包厢落座。
殷承玉居上首主位,薛恕则并未入座,低眉敛目候在他身侧。
接风宴无非就是酒肉歌舞,宴开之后,有乐师舞姬缓缓而入。美貌舞姬踏着轻盈舞步上前为殷承玉斟酒。她身着胡裙,藕白双臂裸.露在外,薄薄纱衣裹住丰盈身姿,一双剪水瞳盈盈望来,欲说还休。
殷承玉勾唇接过美人手中酒杯,朝众官员举杯示意:“孤与诸位大人共饮一杯。”
既未接受,也未拒绝,叫人摸不清他的想法。
席间官员交换了个眼神,不知道这美人计起没起作用。
太子年已十七,却既未娶妃也未纳妾。按照他们的想法,这火气旺盛的少年人,哪有禁得住寂寞的?所以才特意安排了从扬州府寻来的瘦马。若是太子收用了最好,日后也好拿捏;若是不收用,也正好试探其态度。
众人心中思绪纷纷,接下来态度便更殷切一些。
殷承玉对于敬酒来者不拒,言语之中又对天津卫之盛景称赞有加,一时间酒宴的气氛倒是十分融洽欢欣。
薛恕立在他身侧,见他眉目含笑,一杯又一杯与人喝酒,眸色便沉了沉。
又看向中央翩跹起舞的舞姬,各个姿态柔媚,眉眼风.流。尤其是方才给殷承玉斟酒的那个,更是出类拔萃。
他曾混迹市井,自然知道这样的女子对男人是极有吸引力的。
殿下方才还对她笑了,是也喜欢这样的么?
薛恕为自己的猜测生了怒,又生生按压下来。
这样的庸脂俗粉,如何能与殿下相配?
宴罢时,已经是月上中天时分。
殷承玉今夜喝了不少酒,已面露醉意。
万有良一行将他送至马车边,指着随行的舞姬笑呵呵道:“下官观殿下此行并未带婢女,恐无人伺候。这几个舞姬虽然容色粗鄙,但当婢女还是使得的,不若让她们去伺候殿下。”
殷承玉撑着太阳穴,眼眸微阖,对他的话并没有反应,似醉得厉害了。
万有良见状,也不管他答没答应,朝几个舞姬使了眼色。为首的舞姬便袅袅跟在了车边。反正只要跟了回去,隔日太子也不能再将人送走。
薛恕见状顿时面色更沉。
他扫一眼万有良,掐着嗓子阴恻恻地说:“万大人恐怕还不知道,来天津卫的路上,有两名贼人混上船欲行不轨。虽已经被咱家捉住*了,但难保没有漏网之鱼。”
“殿下安危事大,现但凡是近身伺候殿下的人,都要经四卫营审上一遭。咱家看这些姑娘娇娇弱弱的,恐怕经不住审。”
说完,他如冰刃般的目光,从几名舞姬身上缓慢刮过,带着阴森森的寒意。
别说几名舞姬,就连万有良也生了些惧意。
那两名刺客自然是他授意安排的。但主要还是为了刺探消息,刺*不过是下下策罢了。虽然笃定此事没经他的手,太子拿不住他的把柄。但他想到下头人禀报上来的那两人的死状,还是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脸色僵了僵,不敢再多加阻挠,只能看着太子车驾缓缓离开。
马车离开南川楼,折返行馆。
殷承玉这才睁开眼,坐直了身体,赞赏地睨了薛恕一眼:“做的不错。”
他确实有些醉意,却不至于不省人事。推薛恕出来回应,不过是暂时还不想和万有良撕破脸。
薛恕抿起唇,看了他半晌,道:“那些人配不上殿下。”
这话便是僭越了,殷承玉懒洋洋斜他一眼:“孤的事,可还轮不到你置喙。”
话虽如此说,却也不见有多生气,毕竟类似的话他上一世可听得太多了。
忆起上一世,殷承玉心里又生出几分不爽快,剜了薛恕一眼。
旁人配不上,你就配得上了?
“过来给孤捶腿。”
看着薛恕低眉顺眼地给他捶腿,殷承玉心气儿才顺了,在马车规律的晃动里阖眼睡了过去。
今晚喝的酒后劲足,殷承玉原本只是微醺,但被马车晃悠了一路,酒意上涌,便有了七八分醉意。
郑多宝见他醉得厉害,连忙去叫人煮解酒汤。
薛恕搀着他回了房,在榻边坐下,便要替他脱掉披风和外袍。
殷承玉只觉得一双手在脖颈处游走,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对上那张熟悉的脸。
那双手将他身上的披风解了,又来脱他的外袍。而那双手的主人,却是衣冠整齐,丝毫未乱。筆趣庫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一股火气自胸口涌出,殷承玉猛然将人推开,怒火将眼瞳烧得晶莹:“你放肆!”
薛恕猝不及防被他推开,跌坐床尾,满眼诧异。
不明白他为何忽然生了这么大火气。
“殿下——”
“孤让你开口了吗?”
殷承玉冷脸叱了一声,扶着床柱站起身,冷笑着看向薛恕。
此时他站着,薛恕坐着,这种占据主导地位的感觉让殷承玉脸色缓和了一些。他俯身逼近薛恕,捏着他的下巴,几乎与他鼻尖对着鼻尖:“回回都是你看孤,今日也该孤来验验你。叫你知道知道尊卑规矩!”
说完,他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薛恕,命令道:“自己将衣裳脱了。”
薛恕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动作一时便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