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灰暗的岁月,是文人志士的地狱。有人熬了过去,有人留在了过去。
1966年9月3日,上海南汇的一个小院,曾经其乐融融的屋内,一片安静。
傅雷的家门被敲响,但却再也没有人应声。
傅雷,著名翻译家,文艺评论家,早年曾就读于法国巴黎大学,1931年回国在上海美术专科学校担任办公室主任。次年与表妹朱梅馥结婚,育有两个儿子,傅聪和傅敏。
1954年傅聪留学波兰,举世瞩目的《傅雷家书》应运而生,一写就是12年。
傅雷自从1929年首次翻译《圣扬乔而夫的传说》,便开启了他辉煌的翻译之路。
他一生著作丰硕,不必细数他逐年的翻译成果,这个列表会拉得很长很长。
事实上从1929年拿起笔就再也没有停过,直到生命的尽头。
760万字从他笔尖倾泻而出,内容涉及各个领域,庞大的输出并不意味着质量的妥协,每一个领域都是标杆式的存在。
楼适夷曾评价他:傅雷对古今中外的文学、绘画、音乐各个领域都有极渊博的知识。
傅雷曾说,他的成功多数都是源于母亲在他童年时期的严格教育,尽管母亲望子成龙的做法有些近乎病态,但是他仍然十分感激母亲。
他也将严格教育的家风贯彻到儿子傅聪的身上,只不过在对傅聪的严格中多了许多温度。
为了能够让傅聪更好的学习钢琴,他到处托朋友拜名师。
为了能够把有限的时间都用在傅聪学习钢琴上,又不落下文化课,他亲自为傅聪编写语文教材,保障儿子的文化修养。
傅聪在父亲的引导和教育下,也不负众望,从小就展露出过人的钢琴天赋。他取得了很多足以让他人骄傲一生的成绩,也为国家争得了很多荣誉。
严父慈母,儿子懂事争气,原本齐乐融融的一家人,却因一段不同寻常的历史,被彻底打破了。
1966年,当一身傲骨的傅雷蒙受巨大的屈辱和污蔑时,他决定与这个冰冷的世界做一个彻底地决裂。
夫妻两个收拾好自己的一切,静静地用过最后一顿饭。
他们把保姆叫到身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遗书。遗书中交代了所有未尽事宜,包括他和夫人走后的丧葬费。
这位大师用自己的从容为自己保留一生最后的体面,亲自为自己的一生画上了一个完整的句号,
随后,夫妻二人便决绝地闭上了双眼。
落地窗的钢架上悬着两条天蓝色绞索,傅雷和妻子朱梅馥选择了携手离世。
“赤子孤独了,会创造一个世界。”这是傅雷人生中最后一句独白。
终其一生,他与文化艺术对话,与民族同胞对话,与妻子儿子对话,然而,一颗孤傲的心,走到生命的尽头,却仍是孤独的。
《约翰•克里斯朵夫》中说:真正的英雄,不是没有卑贱的情操,而是不会被卑贱所征服。真正的光明,不是没有黑暗的时候,而是不会被黑暗所淹没。
这或许就是对傅雷最好的诠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