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战争年代,马是战场上与主人生死与共的无言战友,在枪林弹雨中同攻共守。你若受伤从马上跌落,马会停下来,返回你的身边,慢慢卧倒,让你爬到它背上……
马有一双鹰的锐目,炯炯迸射光芒,但它绝不像鹰那样搜寻弱小者的踪影。马像狮子长着鬣鬃,迎风飘动,十分威风,但它绝不像狮子那样茹毛饮血,狰狞可怖。马具有虎的威猛气势,一声长嘶,赫然而立,但它绝不像虎那样扑*温良。马对其主人有着羔羊般的和顺柔善,却无羔羊那样的怯懦。马对其主人有时像家犬般亲近服帖,却无家犬那样的奴卑。
马是无畏的,它不怕陡坡,敢于攀登;它不怕沟壑,善于飞跨;它不怕险障,勇于腾越。
马与主人情感笃厚,拿哥们的话说,它是够朋友的;拿商界的话说,它是讲信义的;拿牧人的话说,它有教徒式的虔诚。
因此,蒙古民族自古就流传许多关于马的优美传说,关于马的动人故事,盛行无数关于马的短句颂词,关于马的长调赞歌。长篇民间叙事诗《成吉思汗的两匹骏马》,据考证产生于13世纪,由于长期以各种手抄本形式流传,出现不同版本,但是大致上可以分为两种:一是纯韵文体,一是散韵结合体。这首长篇民间叙事诗,是以拟人化手法,采用寓言形式,用马来表现被压迫者要求摆脱奴役的美好理想。在艺术形式上是独特的,完美的。无论从性格的刻画,情结的安排,语言的应用,以及叙事抒情严密的结合上,都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是一篇脍炙人口的优美作品。
这只是沧海一粟,从众多的神话传说、英雄史诗、说唱文学以及歌谣、祝辞、谚语、格言中看,无处没有马,马跃然而出。
蒙古人以爱马的真挚热烈感情,对各种马,如战马、烈性马、赶狼快马、走马等等,以不同角度,用最美丽、最亲切的语言编织出洋洋洒洒、林林总总的颂歌。伴着马头琴(马头琴本身就是一个关于马的民间故事)的悠扬声调,有一篇《骏马赞》是这样形容的:
它那飘飘欲舞的轻美长鬃,好像闪闪放光的金伞随风旋转;
它那炯炯发光的两只眼睛,好像一对金鱼在水中游玩;
他那宽阔无比的胸膛,好像滴满了甘露的宝壶;
它那精神抖擞的两只耳朵,好像山顶上盛开的莲花瓣;
它那震荡天地的响亮回音,好像动听的海螺发出的吼声;
它那宽敞而舒适的鼻孔,好像巧人编织的盘肠;
它那洒脱而秀气的尾巴,好像色调醒目的彩绸;
它那坚硬的四只圆蹄,好像风掣电闪的风火轮;
它那宽大的身躯,好像昆仑山深邃的云空;
它那驰骋的步态,好似须弥海的波涛翻滚;
它那秀丽的体态,宛如孔雀回首欢屏……
凡此种种,举不胜举。
如果,对马情感不深,人是不会对一种动物如此赞美的。这种深情里包含着人对马的理性认识,俗话说“骑马骑前腿半儿,骑牛骑当中间儿,骑驴骑屁股蛋儿”,说来也怪,当你从马上摔下,一般并无生痛感觉,不同于从牛背,尤其是从驴腚上摔下那般死硬,这大概是由于你胯下的部位,离马的心比较贴近,主要是这里蕴含着马对主人的一种温情。
马的步态花样极多,坐在走马的背上小跑起来,犹如飘上云朵、浮在水面,悠然自得。在飞速驰骋时,也不像骑在驼峰中、牛背间、驴腚顶那样颠动,只要会骑,是蛮轻松、蛮舒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