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聚宝盆“皮裤裆
皮裤裆,旧地名。位于大南街中段。在大南街未改造扩路前,如果从大什字(旧地名)往南行走200米的地方,就会有一岔路口呈现在你面前,继续往西南行走,马路一下子由宽变窄。而由大南街南口小什字(旧地名)往北行走到200多米的地方,马路就会一下子由窄变宽,这个地方就是旧城老百姓俗称的“皮裤裆”。
皮裤裆裆口是大南街北段,左裤腿口是三贤庙巷西口,右裤腿口是大南街南段。为什么当地老百姓把这个地方称之为皮裤裆?是因为这地方的街型就像一条皮裤衩的形状,于是当地老百姓就给它起了个雅号——皮裤裆。皮裤裆顾名思义就是各种皮子做成中式大裆裤的中部称之为裤裆。早年,冬天的归化城气候寒冷,西北风凛冽,温度经常在零下二三十度,棉衣棉裤不抗冻,为了御寒,人们就选用绵羊、山羊皮做面,缝制成各式皮衣皮裤来过冬。于是皮袄、皮裤就成了呼和浩特及周边人们过冬的必备冬装。有的便在棉衣棉裤外再套上皮袄皮裤,于是就有了“皮裤套棉裤、里面一定有缘故”的方言用语。由此而言,旧城的老百姓就把它用在了大南街中段的这一处,并起名叫“皮裤裆”。在地名志、辞海中,查找无皮裤裆这一词语,在资料中也无“皮裤裆”说法语句。原来“皮裤裆”这一词语出于归化城老百姓口中的方言。
皮裤裆形成于清代,口岸的放开、物品的交流,呼和浩特渐次成为漠南物资集散地和经济中心。大量的晋商和走边人来到呼和浩特经商和打工,出南城门去往大召(无量寺)、席力图召(延寿寺”的道路形成,沿街两侧逐步建起了商铺。
清康熙年间,呼和浩特土默特都统丹津从北京带“十二行”来归化城,并在席力图召北侧的三贤庙组成管理商贸业十二行的“乡耆会馆”,“十二行公举乡耆四人,总领十二人,经理庶物”①。 由于席力图召西侧有建于明代的甘珠尔庙(古佛殿)正好挡在路中央,于是这条道便在此朝西南方向拐,去往大召,席力图召。后有人在甘珠尔庙北墙下建商铺,为了给去往三贤庙的乡耆会馆留下一条通道,建商铺时就在店铺东侧留下一条便道。这些商铺建好后,就形成裤裆形式的地形,这就是皮裤裆的来历。
皮裤裆形成后,因为归化城的商会乡耆会馆设在三贤庙,所以皮裤裆很快就成为了归化城的钱庄(银行)票号、茶庄、绸布庄、茶馆、戏院聚集地。如成立于乾隆年间管理钱庄票号的机构宝丰社(三贤庙内)。民国初期设置的绥远省商会(皮裤裆西侧二道巷),绥远钱市平官局(三贤庙)、交通银行(小东街)、山西银行(二道巷)、丰业银行(二道巷)、北洋保商银行(头道巷)就设置在皮裤裆周边。故清民时期的皮裤裆是绥远的金融中心。
大南街皮裤裆东侧 薄毅提供
清末、民国时期的皮裤裆附近开设有祥源通绸布庄南号(小百货门市部)、德源车行、永升斋鞋店、茶馆上三元(红旗摄影)、茶馆中和元(副食品门市部)、德华兴百货(二门市)、天顺泰绸布(二门市)、茂盛堂茶庄、南古丰轩饭庄(土产门市部)、天成斋古玩店、三聚成百货,(此店二层楼,朝北正对北门 “旌旗刻字社”)、增盛魁瓷器(糖业烟酒门市部)、荣升元饭庄(土产门市部)、广合益酱园(新华书店)、麦香村饭庄、老三顺鞋店(挽具门市部)等。还有皮裤裆往东百余米的大观园戏院、北行二百多米的同和戏院。可以说,皮裤裆是归绥清民时期最繁华的地方,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到1985年期间,同样是呼和浩特市的商业中心。每逢节假日,皮裤裆一带是人山人海,经常因人群多而堵的马路水泻不同。站在房顶看,大南街南北两头是什么也看不到,全是人头。
内师大教授奥迪绘于1994年头道巷
皮裤裆周边除了众多的商店之外,还是买卖风味小吃、当地土特产的地方。在红旗摄影部门前每年一到夏季就来了一位卖磨菇的老人,这位老人姓杨,河北怀来人,住桥头街30号院,老爷子性格开朗,吃苦耐劳,干净利落,整天乐哈哈的,嘴里经常唱“黄河大合唱”、“大海航行靠舵手“。他从不和人争论,天天晚上记流水账,写的一手好小楷毛笔字,问他为什么?答“好记性不如赖账”。孩子们都叫他三大爷。当时虽然年纪五十多岁出头,但他精神头实足,对西郊八里庄一带地形地貌十分了解,故每年夏季一下过雨后,就提个竹篮子,带把小铲子去到前后八里庄树林中去挖磨菇。回到家后,把采回的磨菇分类,开了伞的留下来自己吃和送给邻居们。未开伞的和小磨菇装在竹篮内,上面散块湿毛巾,提留一把十六两一斤的秤去二道巷东口的红旗摄影部出售磨菇,每斤一毛五分钱,小磨菇两毛钱一斤。一天也能打闹个两三块钱。
- 大南街 皮裤裆北,左侧系“红旗”摄影
皮裤裆由于处在大南街最繁华的中段,所以大南街有北京王府井之称。时有名言为证“要穿绸缎恒聚兴,要买鞋帽德华兴。要打首饰宝华楼,要吃海味麦香村。”早年的皮裤裆这一地方聚集了呼和浩特大部分财富,像钱庄、票号、茶庄、绸布等。里面装有吃的、喝的、穿的、玩的,可以说呼和浩特的“声、色、美、味”基本都装进了大南街的皮裤裆内。它的目地就是为皮裤裆内的商贾、富豪们服务享受的,所以大南街皮裤裆未拆除以前一直是呼和浩特最繁华热闹的地方。
进入20世纪八十年代初,旧城区大南街扩路改造,被旧城老百姓称之为“皮裤裆”这一路段取直,从此以后,走进大南街再也看不见“皮裤裆”这一特型的地段。旧城老人们都说:皮裤裆给绞烂了,兜不住钱财了,风水没有了。随着历史的变迁,大南街商业气氛淡弱,已失去昔日繁华。“皮裤裆”这一地名,渐渐无人问津不讲了。
①清张曾《 古丰识略》卷二十,市集。
文曹建成2016年(此文已经申报著作权,如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