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买猴》被广大观众一致公认为马三立先生的传世经典。事实上,刘宝瑞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也曾表演过。但是,有业内人士分析,虽然《买猴》是何迟先生的相声精品,但是,刘宝瑞先生表演的《买猴》,比马三立先生表演的《买猴》,版本不一样,表演效果也不一样,甚至有人说“刘宝瑞曾因相声《买猴》险些伤蔓。”
最初何迟先生创作出《买猴》之后,先把“册子”给了马三立。马三爷看完认为是个好作品,但并没有急于“上活”,而是亲自对这块活进行了二度创作。重新对包袱加以整理,情节上适度删减,使之结构更完整,包袱更紧凑。后来,马三立与王凤山二老合作将改编后的《买猴》首次搬上舞台,也让这个作品很快风靡全国。
看到《买猴》广受欢迎后,刘宝瑞专程到天津来拜望马三立,并提出想要这块活。
刘宝瑞比马三爷小一岁,可按相声门辈分论着要管马三爷叫三叔。爷俩交情很深,可以说是患难之交。两位交情好,要一块活自然不在话下。于是,马三爷将何迟创作的手稿交给了刘宝瑞。
马三立与刘宝瑞
回到北京没多久,刘宝瑞和少郭爷郭全宝就公开表演了这段。从录音资料来看,现场观众反响也很强烈。但与马三爷的版本对比后不难发现,刘先生在处理这个作品时有很多细节禁不起推敲。刘郭版《买猴》基本上是照着何迟先生原稿使下来的。长达37分钟的表演时长几乎比马三立的版本多了一倍,可内容和包袱上却不如马老的丰富。可以从以下几个关键点逐一解析。
一是叙述衔接矛盾。例如:
刘:马大哈上班迟到早退,掐头去尾,上了班哪上茅房、看报、吃点心、打电话,一天到晚净是事。
郭:那这位是够马大哈的。
从捧逗之间衔接上来看,迟到早退以及上茅房、看报等等与马马虎虎的工作态度没有直接关联,对强化马大哈工作不负责的形象也没有起到直接作用。
二是语言细节不准确。引入“马大哈”时,马三爷对马大哈的名字解释为“马马虎虎、大大咧咧、嘻嘻哈哈”,而刘宝瑞的版本则是“马马虎虎、嘻嘻咧咧、大大哈哈”。
再比如:
刘:换了一位郭文书,老郭!
郭:这人怎样啊?刘:老郭可是好啊,能干,老郭是个青年,钢笔字写得好,工作认真。可就一点不好,老郭有胃病,爱闹肚子,常拉稀。
既然前面给予人物的称谓是老郭,后面却又特别提到老郭是个青年,多少有些前后矛盾。再往后说老郭有胃病,胃病跟常拉稀也没有直接联系。
而马老在处理的时候更为简洁:
马:这王文书啊,爱闹肚子。
王:哎哟,肠胃不好。
马:这肠胃不好啊!只要说去厕所,哎呀!屎来刻不容缓!
您看,马三爷的处理是简单带过,合情合理,又增加了幽默的元素。
三是包袱被弱化。举个例子,马三爷对底包袱的处理是:
马:幸亏这是买“猴牌儿”肥皂啊,要是买白熊香皂?我准上北冰洋啦!
刘宝瑞的底则是:
刘:这我还得认万幸呢,要是让我买大象牌烟卷,我哪给他找大象去啊!
两个版本底侧重点不同,马三爷的底强调了因为马大哈错写几个字罚我跑了大半个中国。而刘先生的重点是突出要采购的东西没地方买去。显然,马老的底更荒诞不经且充满讽刺意味,包袱也更响。
四是无关铺垫冗长。
刘宝瑞先生的版本中提到,接到通知后先去了沈阳,然后引出一位无关的人物工商局的常秘书,展开叙述对话的结果是沈阳没有猴,而后建议去长白山买猴。这段冗长的铺垫既没有包袱,也没对故事主体起到强化作用。
马三立大师在处理时果断将这部分内容砍掉,改为接到上东北买猴的通知后,直接想到了长白山有猴。言简意赅的表述,最大限度确保了段子内容的紧凑。
当然,刘宝瑞和郭全宝合作的《买猴》也并非一无是处。其中在长白山谈买猴的意义和重要性时,刘先生巧妙的引入了《韩复榘讲演》中的表现手法,增加了讽刺性。
刘宝瑞先生使单活时,刻画人物之传神,可谓如入化境。其实作为中国顶尖相声大师,刘宝瑞在对口相声方面的表演造诣也是大多数同行艺人难以企及的。不过,刘先生表演过的这段相声中是有些差强人意。
不知道您怎么看,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