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0年清朝政府于第二次鸦片战争后在北京分别与英国、法国、俄罗斯帝国签订了不平等条约,清政府与各国签订的不同条约被总称为《北京条约》。条约内容的第五条写道,“中国臣民有完全之自由选择与英国臣民签订合约,前往外洋英国属地劳工,英船得在中国之任一开放口岸载运此等劳工与其眷属出洋。”这也就成为了一部分中国人远赴国外成为海外劳工的时代背景。
而之所以允许中国人出洋务工会在条约中单独列出,是因为英国废除黑奴贸易,印度劳工也停止招收,英国的多数殖民地出现了劳动力匮乏的问题,英国人便将目光转向刚打开国门的中国,一部分中国人还能体面出洋找一份花力气的工作,而更多的中国人被以卖猪仔的形式进入了海外。英国在中国招到了第一批近800多人的中国劳工,载运劳工的航船从厦门出发,历经177天才到达英国的殖民地,船上的卫生条件极差,食物又相当匮乏,中国劳工们忍受着饥饿,还要与因环境造成的疾病作斗争,在缺少医疗措施的情况下,177天的航程导致了69名劳工死亡。当着这仅仅是个开始。
在海外,华人劳工干着比白人劳工多数倍的工作,却领着相当微薄的薪水,还经常遭到鞭打和谩骂,被折磨地不成人样的中国劳工开始哗变,差点控制了一艘货船,但结局也只是差点控制了一艘货船,不久便被镇压下去。一部分华人劳工被分配到了英国殖民地圭亚那,在圭亚那的甘蔗种植园工作。可以想象的是,当时选择海外劳工的多半是男性,在圭亚那工作生活的华人,为了繁衍生存,只好同一样处于社会底层的黑人女性结合,在圭亚那形成了中非混血儿群体。华人劳工们每天在甘蔗种植园受到残忍的剥削,每个月只有4美元的工资,最重要的是,劳工合同到期后,华人劳工需要支付50美元的船票钱才能回到中国,这就导致了很多出洋华人劳工,一辈子都没有回到祖国,被迫留在了圭亚那。
我们先来说下圭亚那,圭亚那共和国位于南美洲北部,国土总面积为21.5万平方公里。这一面积其实并不小,放在欧洲也比英格兰还要大上一圈,但在南美洲国家面积普遍较大的情况下,圭亚那显得十分渺小。在这21.5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有着80万的人口数量,相当于一个欧洲国家的中等城市。拉美地区肯定是存在原住民的,圭亚那的原住民就是印第安人,但我们都知道在大航海时代,西方人来到了美洲土地,建立起了新的主体社会,将作为原住民的印第安人赶尽*绝。如今圭亚那的印第安人只占圭亚那总人口的9%,总人口不超过7万人。在17世纪时,荷兰成为了圭亚那的第一个殖民统治者,然后荷兰将圭亚那转让给了英国,19世纪30年代,英属圭亚那正式成立,成为了英国在南美洲的重要据点。从此开始,圭亚那经历了135年的漫长殖民时期。
虽然圭亚那被英国殖民了135年之久,但白人并不是圭亚那的主要人口构成,圭亚那最主要的人口构成反而是印度人。如果我们打开地图会发现,印度与南美洲的圭亚那相隔万里,印度人是如何来到圭亚那的,又是如何成为圭亚那重要人口组成的?这就不得不提到当年的“日不落帝国”。
19世纪的英国,其殖民地多到英国国旗出现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从另一个角度讲,英国的国旗永远在太阳的照耀之下。当时圭亚那和印度都是英国的殖民地,圭亚那劳动力匮乏,而印度人口众多,英国人便把大量的印度劳工运到了圭亚那,印度人可以说是最早一批来到圭亚那的海外劳工,在英国停止运载印度劳工来到圭亚那后,华裔劳工才成为圭亚那的劳动主力,但华裔人口的比重也并不多,只有圭亚那总人口的4%。
除了我们提到的华裔第一代劳工生活比较艰苦以外,华裔劳工们凭借着上一代的积累,和华人自身勤奋的天性和商业头脑开始在圭亚那做起来生意,手中有积蓄的华人开始购买农田或经营杂货铺、洗衣店和餐馆。这一部分生活逐渐好起来的华裔后代中,就有着后来圭亚开国总统,钟亚瑟。
钟亚瑟1918年出生在当时仍然是英国殖民地圭亚那的西岸德梅拉拉的温莎森林,钟亚瑟的上面还有7个哥哥姐姐,钟亚瑟其父母的第8个儿子。钟亚瑟父母的祖籍在广东省梅州市大埔县,本身就是客家人的父母,对教育比较看重,加上钟亚瑟是家中最小的成员,钟亚瑟从小就没有吃什么苦,并从小开始上学,在德梅拉拉本地一直念完了高中。在那个年代,高中毕业已经算是比较有文化的人了,一开始钟亚瑟在英国殖民政府矿产部门做学徒工,没多久就成为了一名见习土地测绘员,通过考取一系列的专业证书,钟亚瑟最终成为了一名注册测量师,听起来这与总统的身份还相差甚远,钟亚瑟又是如何从一名普通的测量师,成为了一名开国总统的呢?
在当时圭亚那还是以种植甘蔗等种植业为主的时代,作为一名测量师还是非常舒适的,不用进行繁重的体力劳动,工资待遇还非常不错,在那个大多数人目不识丁的年代,钟亚瑟在当地也具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当然只是一名知识分子的社会地位。钟亚瑟就这样舒服地过着日子,但其内心却并没有因为舒服的日子所麻痹,反而正是因为他上过学,有知识,在亲眼见证了殖民者对华裔劳工和当地劳工的不断压榨和迫害后,作为知识分子的钟亚瑟认为,只有法律能够改变这一现状,于是钟亚瑟便开始学习法律,希望通过法律来帮助这些劳工们获取他们的合法权益,改变劳工被不断欺压的社会乱象。
钟亚瑟自己工作了几年,身上有一些存款,在学习了一段时间的法律后,钟亚瑟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自己生活几十年的地方,远赴英国系统的学习法律。也许是因为钟亚瑟极强的目的性,短短几年,钟亚瑟便加入了伦敦四大律师工会之一,然后在1947年取得了大律师的资格。学成之后,钟亚瑟并没有留在英国,因为他并没有忘记他的初心,回到圭亚那,开始维护华裔劳工、海外劳工等一众底层人民的合法权益,成为了一名法官,并积极地投身在各种维护人民权益的活动中。
在随后的多年,钟亚瑟与当时圭亚那独立运动的主要领袖福布斯·伯纳姆一起建立了人民进步党,带领着受到压迫的底层圭亚那人民对抗英国的殖民统治。在拉丁美洲有一句一直流传的话,“我留下来抵抗,让我的子民先走”,这句话正是出自钟亚瑟之口。通过艰苦卓绝的抵抗,1970年,圭亚那宣布独立。伯纳姆成为了开国总理,而钟亚瑟成为了开国总统,同时也是拉美地区第一个华裔总统,领导圭亚那共和国向前发展了10年。在钟亚瑟担任总统期间,圭亚那开始与中国建交,促进彼此友好往来,经常在国际场合提及自己的祖籍在中国广东梅州,钟亚瑟从未忘记自己是一名华夏儿女。(家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