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歌声与微笑》的幼儿园师生（刘东岳/摄）
文 |刘铮
在当今，人们衡量一首歌，主要看“好不好听”，尤其是流行歌曲。人们会通过旋律（曲调）符不符合审美、优不优美来判断一首歌的价值。这种仅仅是从旋律线来做“断定”的判断，是片面的，业余的。
歌曲创作，是由音乐（旋律）与文学（歌词）两部分组成的。两个部分的价值同等重要。在音乐史上，很多歌词都是独立的文学作品，它们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比如电视剧《红楼梦》中，作曲家王立平用了曹雪芹在原作中的十二钗判词来谱曲。既保留了原汁原味，又是原著原作者的独特视角，风格与原著统一。词可以脱离音乐单独存在，本身就具有独特的美学价值。
传统的歌曲创作是先有词后谱曲。现代的歌曲创作也有先有曲后填词的，这是创作方法的不同。尽管在学术界有对这一话题的讨论，但是只要这不影响音乐整体的效果，能够保证歌曲最后的形态与质量，笔者认为每个人创作的方法不一致，先有鸡后有蛋，或是先有蛋后有鸡，并不是最重要的。传统的创作观点认为，要先有歌词，再根据歌词的意境、特点、韵律写旋律。而周杰伦的歌曲创作经常是有曲后填词，或是词和曲独立创作。方文山的歌词本身就有独特的韵律与情景交融的美感，被称为“素颜韵脚诗”。歌词既有诗的美感，也有歌词的韵律。
当然，“入乐与否”，是诗与歌词的一个区别，这也唤起人们对歌词的注意，歌词的美感与艺术价值直接关系到歌曲的品质。比如王健作词、谷建芬作曲的《歌声与微笑》。这首歌传唱了30余年，但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歌词要表达什么。
歌曲的名字《歌声与微笑》由两个名词组成：歌声、微笑。还有两个人物，分别是“我”“你”。我们不禁要问：歌声与微笑是什么关系？我和你是什么关系？这首歌里并没有明确给出回答，而答案隐藏在歌词中。第一段的一二句写出：“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第三、第四句重复了一、二句，为重复式的手法。第二段也由二句组成：“明天明天这歌声，飞遍海角天涯，飞遍海角天涯。明天明天这微笑，将是遍野春花，将是遍野春花。”这段用对仗式的写法写出。可以看出，歌词中的“我”和“你”用“歌声”换来了“微笑”。歌声与微笑都是美好的，让人心情愉悦。孩子们欢快地唱歌，兴高采烈。歌声和微笑也是一对好朋友，它们在一起是欢乐的。歌曲中的“我”和“你”在“歌声”与“微笑”中增进了友谊，“我”和“你”也是好朋友。这个写法是非常巧妙的，符合我们中国人的表达方式，含蓄而委婉。
再来看旋律方面，这首歌曲的调式为c自然小调。由对比的两段体组成。第一段为平行式的四句体，旋律线由低到高上行，最后停在了开始的音上面，起伏较大。表现出愉悦的心情。此段采用变化重复换尾的写法，与歌词重复类的写法风格统一。第二段从旋律高点音bE开始，象征着情绪到达了高点，这一段为平行式的二句体写成，写法仍然是变化重复的换尾写法。因为歌词是对仗式的两句体，所以旋律也是两句体，为了表达“歌声”与“微笑”的亲密关系，在旋律上“歌声”句、“微笑”句用的是一样的旋律写法，也就是重复式的写法，只是在结尾处有变化，第一句是半终止在属音上，第二句是完全终止在主音。
《歌声与微笑》非常简单易唱，传唱度很高。而从音乐文学的角度深度剖析歌词，它简单而又不失艺术水准。“歌声”与“微笑”都是生活中常见的事物：歌声抒发情感，是热爱生活的表现；微笑是一种乐观的生活态度。把“歌声”与“微笑”写成一对好朋友，“你”和“我”自然也是好朋友。这种表述在逻辑关系上很合理，构思十分巧妙。
我们在欣赏一首歌曲时不能只被旋律“蒙蔽”。旋律与歌词、音乐与文学是相辅相成的，共同塑造音乐形象。他们二者的作用同等重要，缺一不可。歌词在文学方面为听众解读音乐作品，将听众带入意境中，发挥想象力。歌曲从听觉的角度将音乐形象更深刻地体现出来。我们要意识到歌词在歌曲中的重要作用，在创作时提高歌词的水准，提高音乐作品的文学水准、写作标准。这样也有助于提高表演者的艺术表现力，并提高欣赏者的艺术修养水平。由此方能提升歌曲从创作到表演再到欣赏的整体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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