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从3个角度来看程蝶衣的爱情悲剧:
角度一,拉康镜像理论。
依据拉康理论,从“ 镜像阶段” 起人就开始了他与幻象认同而建立自我的历程,这个历程将终其一生。
自我的形成须借助“镜中影像”,“镜中影像” 作为原始形式将一直影响着主体的全部心理发展过程。
影片中的程蝶衣在一种想象的层面上认同了自身的影像,他把镜像内的 “虞姬”(即戏台上的虞姬)化成一个理想的自我,认定自己和饰演霸王的段小楼是一对。
程蝶衣正是被这种镜像给牢牢铐住,心甘情愿被俘虏,进而从心理上强化了自己就是虞姬的身份确认。
程蝶衣这种对镜像的迷恋不止在和段小楼,菊仙的情感纠葛里体现,更是贯穿了他艺术的一生。
在这种迷恋行为下,他做出了种种讨好段小楼和厌恶菊仙的举动,而要打破这种镜像,要么忘我,要么无我,程蝶衣选择了后者,通过自*的方式结束了这段深情却“畸形”的迷恋。
角度二,性格悲剧的必然选择。
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在《诗学》里写道:“悲悯是由一个人遭受不应遭受的厄运而唤起的,一个极恶的人转入逆境,就不能唤起这种感情。 ”
程蝶衣在爱情里陷入逆境,没有唤起别人的悲悯,倒不是因为他是一个极恶的人,而是因为他自己做出的一系列错误的选择。
舞台上,虞姬和霸王生死相随,虞姬能得到霸王全部的爱,性别迷失后的程蝶衣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不肯分清梦幻和真实。
生活中,程蝶衣清楚地意识到,男人把自己当女人,女人把自己当男人,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因为遭受过性别改写的经历,他拒绝恢复男性身份。
正是基于这两点,程蝶衣选择了单方面的痴恋,用戏中霸王和虞姬的关系来定义生活中段小楼和自己的关系,这样美化现实的意愿,其实是程蝶衣性格使然。
台上圆了虚幻的梦,他想要现实生活中梦想也成真,那样不管是台上还是台下,戏里还是戏外,自己都能得到霸王的爱。
程蝶衣拥有这样的思想性格,自然而然会造成内心的扭曲,由此引发了不可避免的爱情悲剧。
角度三,“恋人”间的权利游戏。
“恋人”间的权利游戏指的是,其中一方通过各种手段为自己积累道德资本,目的是为自己日后在这段爱情里能够拿到主动权,同时也是为日后的自*积累资本。
程蝶衣完成了对自己的女性身份确认后,便认定戏里戏外他都是虞姬,台上台下段小楼都是自己的楚霸王。
整部影片中,程蝶衣为了引起段小楼的注意,为了报复段小楼对自己感情的冷漠,他先后进行了4次自残(自*)行为,这种行为其实就是 “恋人”间的权利游戏。
不管是去袁四爷的府上,还是抽大烟麻痹自己,抑或是在庭上“口出狂言”,程蝶衣仿佛一心求死。
其实他的目的都是为了积累足够的道德资本,在他和段小楼之间取得“恋人”间的主动权,同时也为日后的自*积累了资本。
最后一次,程蝶衣得偿所愿,全剧戛然而止,在那个时代,程蝶衣的性命并不值钱。
还记得影片一开始,小豆子的母亲让关师父不要嫌弃自己,关师父说:“别介,都是下九流,谁嫌弃谁呀!”
在那个旧社会,戏子只是下九流,死不足惜,程蝶衣的死并没有改变什么,只是结束了他和段小楼之间的“恋人”间的权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