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麦肯锡对全球Z世代(包括亚洲)进行了一项调查。
Z世代最大的标签是什么?
——不想被标签化。
他们是身份的游民,政治立场和自我认知,可以随时浮动。
这是新生代的自由与开放。
但同时,他们少了点浪漫,多了点现实。
更崇拜道德的力量。
更相信由独立个体组成的群体。
因为信息开放,经济缓行,他们有着审慎的乐观。
而在国内,当00后成为影视剧消费的主力军,但真正以他们为视角,能表达出他们内心困惑与焦虑的作品,有多少呢?
一个越来越普遍的趋势,就算是国产片中。
表达年轻人小我、特性的电影越来越少。
取而代之的是大我和共性。
真正奇怪的,不是好莱坞沦为年轻人的明日黄花。
而是那些让好莱坞不得不服老,审美多元、议题前卫、三观松弛的年轻力量,我们始终无法一睹真容。
杨紫琼拿奥斯卡影后了,但《瞬息全宇宙》的神秘面纱,还没有被我们揭开。
去年暑期档的《小黄人》,国内的版本却多了一分钟。
改动的东西,是年轻人最厌烦的说教:鼓励三胎、改邪归正。
今年引起狂欢的爆款剧集,几乎都来自国外的流媒体。
当韩剧、美剧、日剧都迈向无限内卷的成熟期。
而我们,依然只能靠字幕组用爱发电,偷偷摸摸网盘见,把本该登堂入室的年轻人文化,变成地下亚文化。
就算不说影视。
跟咱们未来主人翁最相关的变革:
ChatGPT浪潮,马斯克的星舰发射直播,和我仍然重重相隔。
当作为受众的年轻人推不开世界的门。
新一代的创作者也在落后于国际市场。
两周前Sir和贾樟柯聊到青年导演。
他始终提醒着我们,中国年轻人与世界的距离:
国际的年轻导演,他们很容易跟当代社会的演进发生密切的关联,他们提出的问题,几乎都是在跟世界思潮同步的。
过去很多电影是表现来自社会政治的焦虑。但这十年已经转变了,他们更多的是身份的焦虑,性别的焦虑。今天进一步的改变,是人类跟人工智能的对峙。但是在国内,很多东西是话题禁区。
这让Sir想起了二十年前,贾樟柯借电影表达过的另一种困惑。
2004年,在发展就是硬道理的主旋律中,贾樟柯看到了无力扑腾的年轻人,群体性的精神危机。
《世界》。
在拔地而起的北京世界公园,舞蹈演员赵小桃跳着异国风情的舞蹈,坐着从“俄罗斯”穿梭到“日本”的迷你过山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