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领导说这次援助香港警队侦破“寒战”的任务交给了我,希望我不要辜负组织的信任,下个月的工资、社保还有可能的抚恤金、安家费都已打到了我的工资卡上,并亲自让日盛环卫的会计给我支了一笔5000元的出差费用,还此次任务的绝大部分支出由港方买单。我很不情愿地嘀咕了一声,WHY上峰不让ZC2和GA出人,偏要将此次任务委派给我们日盛环卫。老领导听话,很失望地看着我,以一种老江湖、过来人的语气跟我说,上峰自然有上峰的道理,ZC2和GA是我国明面上的谍报单位,国外谍报势力都盯得很紧,而日盛环卫却是我国谍报系统的暗中力量,少有他国谍报机构知晓。老领导还安慰我,说他自己马上就要退休了,若此次任务最后圆满成功,得到上峰的认可,以后环卫所一把手的位子就是我的啦,并能跳级晋升为大校军衔,工资从每月税后3000涨到4500,另交补充公积金和补充养老金。这个诱惑对于一名生活在贫困线上的沪穷特工实在是忒大了,于公于私,我都心甘情愿地接受此次任务。
下班回家后,我将工资卡和密码交给了爸妈,告诉他们卡里面有我10年环卫生涯攒下的4万元积蓄,谎称自己要代表单位赴港去参加“沪港清洁工交流研讨会”。爸妈不知我的特工底细,只当我是一名职校毕业、开后门进环卫所的半文盲环卫工。我的爸妈都是环卫工,我也算是子承父业。那一晚,我几次站在爸妈那不到8平米的房间门前想跟他们诉说衷肠,考虑到任务的极度危险性,也许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与他们交心聊天。每当我要敲响他们的房门时,眼泪水就飚出来了。此时的我不是一名身怀绝技的刚毅特工,只是一名沪穷家庭的独养呢子。爷娘,再会了!下辈子,吾再做呐呢子!
还有她,一名日旭环卫所的女环卫工。她是我的恋人、我的挚爱。我从未以特工的色诱技术降服她。我与她之间只有真爱,全是柏拉图式的爱情。我与她是在徐汇区环卫系统青年职工技能比赛时认识的,她是冠军,我是亚军。我与她之间从最初的纯环卫业务技术探讨慢慢发展到了如今的谈婚论嫁,我与她是真切地爱慕着彼此的。她也不知我的特工身份,心里还装着半年后的上海本地宁风俗婚礼,满心欢喜。我偷偷将一份辞别信和那个准备在求婚时给她的草环戒指放在她的环卫车旁,信中告诉她若我有不测,就请另嫁他人,莫要等我,我在九泉之下为她祈福。再会了,我的恋人!
我顺利地在短时间内拿到了港澳通行证,日盛环卫所的后勤行政人员也替我搞定了去香港的高铁票和一应装备。我问了管后勤的,维萨我不能乘飞机去香港,却被硬生生、很没面子地顶回来一句,“侬级别不够,高级职称,才能报销飞机票!”如此的奇耻大辱,更坚定了我完成此次任务的决心,我的仕途和俸禄全仰仗此次任务的完成情况了。那日,我从上海虹桥站出发,坐上了赶往香港的高铁。在高铁上谈笑间与乘务员逗乐解闷后,安全抵达香港——国际金融中心,亚洲最安全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