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奎听黄大花这么说也是有些担心,说:“那明天就下葬!”
牛兰草却不同意下葬,说:“俺娘平时晕倒根本没事,这次咋就不行了呢……这里面肯定有蹊跷……是不是谁害了俺娘?”
自从在高粱地里抓到牛金和孙美玲之后,苏美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她觉得她娘是被孙美玲气死的,或者被人害死的,她又想到了最先发现她娘的王春花和李桃花。
黄大花说:“兰草,俺知道你心里难过,可你也知道,你娘的晕病不是一天两天了……”
牛兰草说道:“可也不至于丧命呀……不行……俺去派出所报案去,俺娘肯定是被人害死的……”她说着推起院里的自行车就走。
黄大花跟在她后面劝她不要去,可牛兰草并不听,说道:“俺让派出所的民警来看看,恁别管俺……”她不顾黄大花的劝阻,就要骑着自行车走。
黄大花一看她真要去报警就喊道:“大奎,赶紧来劝劝兰草……死者要入土为安,她还要去派出所,你娘是因为晕病去世的,派出所的民警来了又能咋滴……”
牛大奎也觉得岳母黄大花说的有道理,就上去拉住了牛兰草的车子后座,生气的说:“兰草,你这是干啥?咱娘是晕病……”
牛兰草怒目圆睁的看着牛大奎喊道:“放开,俺不信,咱娘昨个还好好的,今早咋就死了,肯定是有人害她,即便没人害她,也是被孙寡妇气死的,俺不能便宜了她,俺让她蹲大牢!”
她把车子只在地上,就去推牛大奎,牛大奎不放手,她就趴在他手上咬了一口,痛的牛大奎哎吆一声就松开了手,牛兰草骑上车子就走了。
黄大花追着喊她,她根本不听,黄大花对牛大奎说:“兰草这脾气啥时候能改改,她去报案又能咋着?你娘这是晕病……”
牛大奎说:“这病拖的时间太长了,一直没查出病因……她要去就让她去,谁也拦不住……”
黄大花看着牛兰草远去的背影,心里掠过一丝不安,但脸上依然是风平浪静。
两个时辰之后,就有派出所的民警跟着牛兰草来到了家里,还跟着一个背着大药箱子的法医,黄大花见民警来了很是热情,赶紧向民警说起了苏美英的晕病。
法医掀开苏美英脸上的布,对她的口鼻耳眼睛都检查了一遍,他表情凝重的走到一边,低声对两个民警说了几句就独自离开了。
牛兰草说:“民警同志,俺娘是被人害的不?今个早上是村里的王春花和李桃花最先发现俺娘的,俺娘是不是被他俩害的?”
民警说道:“事情还没有弄清之前,不要乱猜测……我问你,你为啥怀疑是她们害了你娘?”
牛兰草犹豫了一下说:“俺和他家有仇……”她把石头和李杏花私奔的事,还有她去李家大闹的事都给警察说了。
民警说道:“平时有谁给你娘有过节?你娘和你爹的关系如何?”
“还有孙寡妇,俺爹和孙寡妇搞到一起了,被俺娘当场抓住了,是不是孙寡妇害的俺娘?民警同志,恁可要为俺做主了,为俺娘报仇……”
民警对牛大奎说道:“先不要下葬……”
牛兰草也对着黄大花和牛大奎说道:“你俩还要下葬,幸亏俺去报了案,要不俺娘死不瞑目!”
黄大花却拦住了民警,说:“民警同志,俺亲家真是被人害死的吗?”
民警说道:“目前还不确定!”王春花和李桃花是最先发现了苏美英晕倒的,民警就先去李家了解一下情况,牛兰草也雄赳赳气昂昂跟在警察屁股后面去了。
李满仓他们都下地干活去了,只有王春花一人在家,她正坐在屋里给孩子喂奶,突然就看到两个民警和牛兰草走进了院子,她赶紧把孩子抱了起来,把衣服拉了下去,脸就有些发热。
“王春花,警察同志来了解情况了,你可要如实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牛兰草一副审问犯人的表情。
王春花见民警来了也有些紧张,她站起来说:“民警同志,恁要问啥?”
营救王春花的时候整个派出所的民警都参加了,再加上王春花生的俊俏,民警对她的印象很深,一个民警说:“王春花,你不要紧张,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些情况,你如实说就行了!”
另一个民警说:“王春花,今个清早你是如何发现苏美英晕倒的?你详细的说一遍!”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王春花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就把早上看到苏美英摇摇晃晃,然后倒地的事说了一遍。
民警说道:“除了你和李桃花看见苏美英晕倒,还有别人看见不?”
王春花摇摇头说:“就俺和桃花看见了,没有其他人看见,俺让桃花去她家叫人,俺就在哪里给她掐人中,可掐了好一会儿也没有醒过来……”
警察没有从王春花嘴里得到有效线索,就要离开,牛兰草却说道:“警察同志,恁这就走了?李家和俺有仇,俺怀疑就是她们害的俺娘!”
警察说道:“破案讲究证据,不要胡乱猜疑!”
两个警察走出了屋子,牛兰草赶紧跟着出去了,喊道:“警察同志,俺娘死的冤枉,恁一定要抓到凶手啊!
警察同志,俺带恁去孙寡妇家里……俺娘把她捉奸在高粱地里,她对俺娘怀恨在心,肯定是她害死了俺娘!”
法医通过体表检查,怀疑死者有中毒迹象,警察判断苏美英并非正常死亡,他们准备找孙美玲了解一下情况,就跟着牛兰草朝孙美玲家走去。
“美玲,苏美英死了,你也脱不了关系!”孙美玲坐在院里纳鞋底,石站山就站在她身边,一双死鱼眼死死的盯着孙美玲的脸,看她有何反应。
那晚他要非礼孙美玲,孙美玲不但不给他修面子,还打了他一个大耳光,这让石站山怀恨在心,公社下发的救济粮也没有孙美玲的份,去公社修路她家却要出人头,孙美玲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也只能认了。
以前,孙美玲以为石站山还算是个正经人,没想到他居然是披着羊皮的狼,想要占她的便宜,便宜没占到就报复她,孙美玲面无表情,只顾纳自个的鞋底,并不理会石站山。
石站山见她无动于衷,就说:“你还不知道吧?派出所的民警都来了,说苏美英是被人害死的,你可是头号嫌疑犯!”
孙美玲依然是一声不吭,石站山就急了,“孙美玲,你哑巴了?苏美英在高粱地抓住了你和牛金,你怀恨在心,把她害死了是不是?你想鸠占鹊巢是不是……”
无论石站山咋说,孙美玲就是一言不发,石站山看看四周无人,就伸手照孙美玲的身上捞摸,孙美玲眼疾手快,纳鞋底的大针头就狠狠的刺在他的手背上。
“哎吆!你这个臭女人,下手还真狠!”石站山像乌龟缩头一样一下子就把手缩了回去,针头扎的不浅,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他用另一只手按着针眼,骂道:“孙寡妇,以前俺觉得你挺可怜的,没少帮你,可你居然不识好歹,狼心狗肺……俺给你说,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石站山,你可让俺好找啊!大花找你去牛家主事,你居然跑到这里来了……”石站山的媳妇找了半个庄,居然在这里找到他了,她气的大喊大叫。
石站山怒道:“你是狼卡着脖子了咋地?不会好好说话?”
她媳妇见他用一只手按压着手背,而且还有血从指头缝里流出来,立马就心疼起来,“咋了,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