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菜鸟总动员 第49章 归心似箭
聂老板笑吟吟从修理间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位削瘦的中年男,不管太老,可也不年轻了,人显得颓废,不过瞪眼看人的时候,又觉得很精神,一下子揣不准来路。
这号人不是普通人,聂胖子立时下了个定义,不过阅人无数的他,生意是第一要务,管你什么人,大不了是推销赃车要不就是要寻辆便宜车的主,咱这汽修厂有的是路子,他恭身上前道着:“老板,找我?”
“嗯,找你。”那人点点头,打量了聂胖子一番。聂胖子堆着笑介绍着:“有事您说话,只要和车有关的,尽管开口。”
不管修车、买车、卖车,对于汽修厂而言都有这类见不得光的业务,聂胖子估计来了个走黑路的主,说不定是想要辆无牌车什么的,那玩意可多了。却不料他料错了,那人笑了笑问着:“和车无主,和人有关……认识他吗?”
那人翻手一张照片亮出来了,哟,聂老板一激灵,是那个教他塞塑料袋的主,那事已经结了,聂胖子挣的也不少,而且现在也学会了,教手下徒弟没事就捡个塑料袋,瞅个车塞去,回头就有拖车生意了。这种私底下汽修厂回扣的事办得聂早偷着乐几回了,可没想到还会漏馅。
“不认识。”聂胖子相当精明,这种人,还是不和他扯上关系的好。就当没来过。不过他刚说完话,又是倒吸凉气,那人收起了照片,手里的东西换了,却是一个警官证,忽闪闪的警徽差点亮瞎聂哥的眼。
“我相信聂老板的诚实,不过这个人我告诉你,是一个在逃犯,我们发现他前几天出没在这里,这道路上似乎有很多监控能找到他,我想,他一定不会来汽修厂干什么?”那人揶揄地说着,欣赏着聂胖子满脸肉颤的紧张样,干脆往狠了诈,又补充着:“我还听这段时间临江路这一带中邪了似的,抛锚的车不少,聂老板,好像你挣得不少吧?别太聪明了啊,你觉得别人都是傻瓜?”
“咝,我……我真不知道。”聂胖子虚汗憋出来了,紧张兮兮地道。
“好,我相信你不知道,回头换个环境说吧。”那人很客气,作势要走,这一下子聂胖子的心理防线崩溃了,要换个环境,这生意得被穿官衣的搅得没得可做,他一把拉着来人,如丧考妣地苦求着:“警察同志,真不关我的事啊,我也不知道这几个小王八蛋从那儿冒出来的,一天就骗了我好几千,我也是受害者呀。”
“是啊,那你得向警察说清楚呀?他们犯了事牵涉到你怎么办?”来人道。
“对对,请请,里面说话。”聂胖子看来人单身,心思动上了,把这位恭恭敬敬地请进了修理间的隔室。
过了不久,那人出来了,手里提走了厂里的监控录像存储盘,聂胖子看着人走,暗道侥幸,奔那个目标而来,没有多找他麻烦,不过让他损失了一张加油卡,想得聂老板心里直肉疼。
人一走,他回头下了个厂长令,主要内容是:谁再提塞排气管拖车的事,立马滚蛋。
走的那位,出了汽修厂,看看时间还久,他打开了音乐,听着西山省特有的晋剧,哼哼着调子,朝机场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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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原至羊城航班掠过碧蓝的天空,缓缓地降落在白云机场上。机场停稳,扩音里响着轻柔的东方之珠曲目,旅客起身了,在狭窄的甬道里排队下机。
“许处,到了。”又一位中年男,小声提醒着座位上的许平秋,便装,行李很简单,只有一个提拉式手提箱,没有人知道这位就是西山省禁毒局的副局长巩鹏程,建制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副处。
许平秋眯了眯眼,大梦方醒的样子,示意着等等,两人在航机中段,被旅客前后夹持着,挤着出来肯定很难受,都是北方人,对于冷没有什么感觉,这个时候北方还是零度左右的天气,而这里,早已经是潮热不堪了,还穿着厚毛衣的巩副局早出了一身汗,干脆,他就在这里换下了厚厚的春装。
等旅客走得差不多了两人才下机,此次的公务是参加一个在羊城举办的全国禁毒工作会议,非公开性的,主旨在于各地警方有关打击毒品类犯罪经验交流,让巩鹏程不太理解的是,局长不出面,怎么省厅反倒*一扛子,把刑事侦查处的许处调出来了,自从禁毒局单列建制后,和刑事侦查处除了并案之外,很少打交道了。
不过他不敢问,省厅的决定,而许平秋声名在外,从基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可比他这类少年得志的底子要厚实得多。不但不问什么,而且很有当配角的自觉,一路上除了寒喧根本没有谈到什么实质性内容。
落地开机,向家人报了平安,此时巩副局的心里有遗憾,去年12.7贩毒案牵涉的就是一种新型毒品,那个案子追了快半年了没有下文,如果能成功告破的话,此次会议可有的风头可出了。
正想着,许平秋开口了:“巩副局,这次会议主要以你为主啊,我不接触这类的案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别在同仁面前出了笑话。”
“那怎么行,许处?”巩鹏程客气了句,心里有几分得意。
“就这么定了,你先去接洽会务组的安排,我去会会几个老战友,晚上咱们见面再谈。”许平秋心不在焉地说着,旁听的巩鹏程稍有异样的看着他,这样子不像开会来了,倒像探亲来了似的。
对了,还有个行动组去向不明,雪藏了有段时间了,是不是那事许平秋*一腿呢?
那事巩副局知道,死了个线人,行动的要负责,指挥的要负责领导责任,这种事要是找个人接手,恐怕只能找许平秋这类年纪偏大,提拔无望的老刑侦了。
究竟怎么一回事,他没往下想,知道外勤上那些事不是他擅长的。两人出了接机口,早有会务组安排的在接机,巩副局上车走了好一会儿,许平秋才踱着步子,打着电话,不一会儿,一辆地方牌照的标致嘎然刹车在他身畔路边。
违章停车。小伙开得很拽。
许平秋瞪了眼,像是很不悦的样子,不过他下了台阶上车了,坐定时,司机笑着浑然没有点严肃的意思,让许平秋很不入眼地斥着:“回去先去驾考班,学习学习文明行车啊。”
“呵呵,老队长,您要让我回去,幼儿园进修我都去。”司机笑道,话里有几分无奈和自嘲。
许平秋反倒严肃了,警察和系统里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某个大案的侦破过程、比如某些不宜透露的案情、更比如,除了在籍的警察,还会有这样那样雪藏的外勤,在做着和警察同样的工作,身旁的这位,是秘密的一部分。
“好,我给你报好名,再过几个月,回省局后勤直属的幼儿园进修。”许平秋蓦地笑着道。那司机愣了下,这话里透出来的信息,似乎真要回家了,他一激动,许平秋训了句,他又是嘻皮笑脸地开着车往珠江大道的方向去了。那儿安静,好谈事,而落地的许平秋要知道就是他的消息。
成功的犯罪嫌疑人和成功的警察都有某种共通之处,比如多疑、比如多留一条后路等等,许平秋无疑是这样一种人,即便杜立才那一组会被发现,这个棋子可没人发现,他对此人非常有信心。
车停在公园不远,半上午,和煦的阳光透过高大的乔木映进车窗,司机开了空调,拿着后座上一个包,许平秋却是递了一摞厚厚的资料,直入主题问着:“说说,你觉得谁行?一个一个说。”
“我刚刚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快把我乐坏了……”司机兴奋地要说,不料被许平秋制止了,他似乎不愿意过快地知晓答案,点点资料道着:“一个一个说,都是我选中的苗子,既然加入进来,就没有再推出去的道理。说正题,别扯远了。”
“嗯,那好……这一个,这个太实诚了,就老老实实捡了一个月破烂,我都佩服得不得了。”司机撇过一张,说是佩服,不过忽视了。
许平秋看是董韶军,他笑了,这确实是一个很能坚持的人。
“这一个……也不行,跟一帮小孩混一块,心性硬不到那儿。”司机又忽视一张,是骆家龙,能对上号,这是在网吧见过的,给他印像很好,但不适合他的选择。许平秋不吭声,不过微笑着,只有这些混迹坊间的老外勤才有他们独特的挑人眼光。
“这一个嘛,往女人堆里钻是把好手。有些特殊的场合可能用上。”司机评价了句汪慎修,略过了。
许平秋又笑了,他也没想到这拨人里居然有能在夜总会混的风生水起的,居说还当上了领班,在羊城这个一线城市的收入,十个警察也赶不上。
“这一个,也有点小孩感觉,净在公园玩卡丁车,我看他玩得快忘记回来了。不过车技确实过人,我看他玩过,有半个联赛的水平。”司机又摇摇头,撇出另一张。孙羿,后方监控这个另类足足玩了四十天,还在玩着呢。
“剩下的几个,可都是奇葩了啊。”司机笑着,捻着一摞。他无法想像老队长在哪儿挖到了这么多奇葩,坑蒙拐骗几乎全有了,贴小广告的、街头当老千的、还有从派出所脱逃的,再加上那个在幕后出馊主意塞排气管的,就那事,愣是让他摸了好几天才想通其中的关窍。
“这两人我觉得是一类人,你觉得呢他们如何?”许平秋把熊剑飞和张猛的资料点出来,司机想了想,点了点头,这两人长项在拳头上,自保有余,不过他又摇了摇头道着:“有点太横了,过犹不及,脑瓜不会转弯,在道上混迟早被人砍死。”
“那这个呢?他和另外两人性格上有某种相通之处。”许平秋问,严德标当头,豆晓波和李二冬其后,这三个心眼活泛,贼得很。
“老队长,我混这么多年有点心得。出来混,能走顺的不是最聪明的人。”
“那是什么人?”
“是善于隐藏,和习惯低调的人。”
“所以呢?”
“所以他们仨,也不行,太张扬了,而且长相一看就是个贼胚。”
司机严肃地道,这一项筛选甚至比考公更严格,十个人,已经有九个不入眼了,许平秋欠了欠身子,装做不经意地扬扬头问:“那最后一个呢。”
“也不行。”司机回答得更快。
“理由呢?”许平秋问,他的心跳了跳,最后一个余罪,也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太行了,所以就不行……胆子太大,将来怕您不好控制。”
“胆子大?”
“难道不大吗?我混了多少年才成这样子,他呢?还没混都已经和我一样了,我只追到他一次抢了一个贼,以后就再追不到了,您不说他还抢了一伙砸车窗盗窃的,那事就我单干也得掂量掂量,他倒好,直接就下手了……还有,您知道这些天他们为什么消停了吗?”
“为什么?”
许平秋异样的问,之后的若干天,杜立才一组已经追踪不到有价值的消息了,只是这伙合而又分,各自去玩去了,许平秋想过肯定发生了什么变故,他看司机的谑笑的脸色突然道:“赚了一票大的?”
司机噗哧一笑,点点头,这下可把许平秋给气着了,暗骂着杜立才草包,旋即又担心这几个奇葩*事,司机此时也按捺不住了,笑着把聂胖子处诈到的前因后果一讲,然后评判着:
“老队长,我就觉得这样的奇葩不该是省警校培养出来的吧?这么损的办法都想得出来?再把他扔到人渣堆里练练,那还了得!?”
也是个过犹不及,许平秋被司机的惶然逗乐了,收到了资料,拿走了司机捕捉到的记录,示意着开车,直接到煤炭大厦。
定了,以司机对老队长的了解,心里的人选已经定了,他起步小声问着:“老队长,您准备让谁去?”
“你第一天当外勤呀,不知道不该问的,不能问?”许平秋顶回去了,司机闭嘴了。他突然发现司机的脸上有一种不忍的表情,那个细节触动了他,许平秋不经意地撂了句:“怎么?你有想法。”
“要不我去吧。我和这些人打交道多,白话也讲得利索。”司机直接道。
不用思考他已经知道任务地应该就在羊城,否则不至于在这儿下这么大功夫了。许平秋却是摇摇头道着:“你说别人过犹不及,其实你也是过犹不及,身上的江湖味道太浓了,这样的人别说罪犯,就自己人也会防着你……而且经验丰富表面看是你的优点,可恰恰也是你的软肋,对你这样的人,进那个门坎也很难;最关键的是……看你的手,食指已经和中指、无名指不在一条平行位置了,像你这样的,得编多少合理性相当高的故事才会让人相信?”
司机激灵了下,手指颤了颤,那是长年玩枪落下的毛病,即便有落拓和颓废的气质,也无法隐藏这些经历刻在人身上的铬印。
他喟叹了声,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这是老队长有意成全他,让他回家。
许平秋也喟叹了声,他轻声说着:“其实你知道这里面有好几人都合适,只是你不愿看到又有人走上你的后路,对吗?你该回家了,省厅准备把你们几个年龄偏大的外勤召回去,你们也不能老这样活在暗处呀。”
这也是当年被许平秋推下水的一位,因为违纪被开除警籍,违纪是真的,可开除是假的,之后就一直从事着见不得光的任务。司机瞥了眼成就了他,也毁了他的老队长,眼光格外地复杂。
他的回答是沉默,不知道是一种默认,还是否认。
车驶到了煤炭大厦,还有一公里的距离许平秋就下车了,司机招呼未打,像往常一样,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中,重回这里的许平秋已经是成竹在胸,十四个人留了十个人,而且把跟踪的行动组搞得焦头烂额,
这群学员的生存能力很让他吃惊,明天就是归队的限期了,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这些人成了什么样子………
第一卷菜鸟总动员 第50章 使命召唤
“许处长,用什么样的口吻通知他们?”林宇婧问。
那群货色,醉生梦死的、乐不思蜀的、吃喝玩乐的、还有拖家带口的,她怀疑还能不能回来。看队友的时候,眼光都一样,都抱着类似的怀疑。即便是许处长看样子也有为难之处,特别是知道连严德标身边也傍上一个小姑娘后,眉头深锁上了。
这个时候,任何说教、任何言辞都是贫乏的。许平秋知道要是时间再长点,恐怕这其中真会有有去无回的人,毕竟都是警校的学员,又是三观有问题的学员,真要对世间的灯红酒绿、男欢女爱不浸不染,那是不可能滴。
“什么也别说。”许平秋道,扬扬头安排着:“下载一首他们的校歌,循环播放……我参加一个会,下午十八时我会到场,宇婧、高远,你们两人负责一下接待。”
队员敬礼领命,许平秋却是心事重重地出了这里,不多会,林宇婧和高远下了楼,抱着一堆设备,直奔天河体育场警体训练馆,那儿,还封存着所有学员的私人财物呢。
“校歌是什么歌。”高远问。
“所有警校的校歌都一样,人民警察之歌,笨死你呀。”林宇婧道。高远笑了笑,驾车起步,再要问时,林宇婧把手机接驳到了汽车的音箱,刹那间雄壮的旋律响起,两人也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了心中升起一种肃穆的感觉。
“这是最好的召唤。”林宇婧肃穆地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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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响了,接听时是熟悉的旋律,董韶军知道回归的时间到了,他有一种难言兴奋充斥着胸间,扔了赖以生存的大麻包,踢掉了透着脚趾的鞋,找了个池塘洗了把脸,整了整衣领,拦了辆出租车,开始了他四十天里最奢侈的一个行动:
回归。
手机响了,张猛在吸溜着鼻子,低头看到的是泥迹斑斑的工地,抬头看到的是高耸入云的脚手架,看看自己,出来时穿的衣服已经是衣衫褴缕,累死累活,在回归的这一刻还是身无分文,前一晚上他向工头预支工资了,不给;借钱了,也不给。此时他想了想,还有一件事最想做,洗了把脸,整了整衣领,把铁锹往钢筋架上一砸,断了。然后他走出工地,到了工棚,等着工头那辆车驶来,远远地喊着:“李工长,等等,我有事跟你说。”
“妈的不好好干活,说什么?甭指望借钱啊,工地有饭吃、那边草棚有炮打,还花什么钱?”李工头呲着小胡子道,此言不假,工地有大锅饭,工地不远就有随着民工迁徙的流莺,专为民工服务的中年妇女,十块钱一炮,全国都知道。
就是嘛,饥饿和饥渴都能解决,幸福就像CCTV那样,天天有。
“我干这么长时候,有句话一直想对您说,再不说我没机会了。”张猛严肃地道,那李工头毫无防备地上来,还是一副撵猪赶狗的表情道着:“有什么快说,说完干活去。”
膨唧一声,工头喊都没喊出来,钵大的拳头直到脸上了,他应声而倒,满脸开了个酱醋铺,又酸又咸,发飚的张猛又狠狠跺了两脚,呸了口骂着:“操你大爷的,去死吧。”
胸中怒气尽去,他把最后的话喷出来时,提步就奔,大步流星地向西南方向奔去,那是归队的地方,那里有兄弟、有朋友、有组织在等着,再也不用受他妈这等鸟气了。
手机响了,此时的孙羿已经收拾好了行囊,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羊城找到卡丁车陪练的活,而且干得不赖,认了一帮志同道合的,昨晚喝酒那帮天南海北的兄弟还挽留呢,他斟酌了良久还是决定回去,不过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招聘无望,那就再回来干自己喜欢的事。
多了一份选择,也就多了一份信心,离开望江路租住地时,他甚至有点恋恋不舍,这儿和这个城市,似乎比集合地对他的吸引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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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响了,余罪、豆晓波、李二冬同时打开了,同时传来了熟悉的旋律,人民警察之歌,那旋律中有一股金戈铁马的铿锵感觉,更有一股让人热血贲涌的情绪,余罪听着,看了同伴两眼,慢慢地说着:“家里在召唤了,该回去了。”
他又看到房间门一眼,隐隐地还能听到细妹子嘤嘤的哭声,完咧,鼠标哥为情所累,从昨晚对细妹子说要走,细妹就哭个不停,偏偏鼠标慑于保密条件,连真实身份和家庭住址都不敢透露,你说让人一姑娘家能不痛苦吗?
哟,还有更痛苦的,余罪回头时,看豆晓波和李二冬一脸难色,比当初糊里糊涂跳下车还难,他惊声问着:“你们又没捡上个妞,愁什么?”
“哎,余儿,你说我需要不需要向组织坦白呀?”豆晓波道,那援交广告说白了就是招嫖广告,你说这事都干了,组织还会原谅吗?
“就是啊,我心里也没底,要不咱们别说,这事说出去得多丢人,别说将来当警察,都不好意思回学校了。”李二冬道,饱暖之后,开始有羞耻心了。
“能不说吗?真要有跟踪的,早录下来了。还不如自己撂了要个痛快。”豆晓波道。
“不问别说,要问就说,要个痛快拉倒,干不成警察,回来贴小广告,反正收入也不差。”李二冬道,豁出去了,也等不及了,干脆咚咚擂门,在门外嚷着:“鼠标,你还回不回呀?你要不回我们先走了啊。”
门毫无征兆地开了,不到十平米的小家,细妹子坐在床沿上哭,鼠标一脸难色地站在当地,难为地问着余罪道:“咋办?余儿?要不……你们先回?”
“长痛短痛都是痛。都进来。”余罪叫着兄弟们进了门,他拉了张椅子坐下,猛地一吼:“别哭了。”
一诈,细妹子吓了一跳,停了。她看着余罪,知道余罪在这拨人里说话的份量,于是脸色一凄,又哭上了,哭哭啼啼说着某人没良心,要扔下她走,都说好了要把她一辈子当妹妹待的……这话听得鼠标脸色难堪了,哥几个心里直泛笑,风流债怕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听我的……先回家,如果你真的放不下他,就按这个地址去找,他不至于连叫什么都骗你吧?他叫严德标,绰号鼠标,这是家庭地址和学校地址,我们现在必须回去,他也得回去,说不定会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你总不想跟着他还在街上套钱吧?”余罪刷刷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了细妹子手里,细妹子眼睛一亮,不哭了,似乎也原谅严德标了,最起码名字是真的,没骗她。
默不作声地默认这个结果了,余罪掏着身上仅剩下钱,把李二冬和豆晓波身上的也搜走了,鼠标看事情转机,赶紧地,踩着凳子,从小卫生间的顶棚上拨拉出一个纸包里,有零有整,好大的一包钱,骗来的全部收入了,一古脑塞进细妹子怀里,赌咒发誓地说着:“晶晶,你先回家,我要当不了警察,我就去你家找你……你可一定等我啊。”
“我一定等你。呜……”细妹子悲从中来,钱洒了一地,抱着鼠标的脑袋好一阵恸哭。
这个生离死别又延续了好久鼠标才一脸唇印地从家里出来,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着,脸上如此地凄苦,仿佛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绝恋一般。挥着手,洒着热泪,谁看谁也是唏嘘不已。
“狗日的,藏了那么钱都不接济兄弟们一下。”李二冬突然喷出来了,骂着鼠标。
“细妹子要是跟了我,我就不回去了。”豆晓波道,有点羡慕鼠标的艳遇。
“别发愁了,要是真放不下,就别回去了,就你这德行,我估计回去也没戏,还不如守着细妹子过呢。”余罪安慰着失魂落魄的鼠标。鼠标一听此言,翻着白眼,苦大仇深地盯着余罪,好半晌才患得患失地道着:“我确实放不下,不光细妹子放不下,工作也放不下,什么叫没戏,万一有戏呢?你都烂成这样了还回去,我凭什么不回去?”
爱赌的人总喜欢相信“万一”之类的小概率事件,鼠标尤盛,刚刚还哭哭啼啼的,现在倒叫板上了,惹得兄弟几个都讨厌了,谁也不理他了。可不料鼠标现在的责任感以及自信心高度膨胀,回头扯着嗓子,对着已经看不见的住处大吼着:
“细妹子,千万别跟人跑了啊,一定等我来接你啊,哥开上警车来接你。”
这吼得声嘶力竭,观者动情、闻者掉泪,就是让哥几个觉得有点太科幻了,忒不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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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这一刻,汪慎修的手机响着,就放在一个精致梳妆台上,铿锵的旋律和满屋的春色格格不入。他终于作了一个让他也觉得很奇怪的决定,脱下叠好帝豪发的那身昂贵的西装,换上了已经扔在角落里的服装,对着心形的镜子,整了整衣领,就像整过无数次的警容一样。都是下意识的动作。
出来的时间不长,已经落下夜生活过得太多的毛病了,镜子里的他,苍白失血的脸,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在重新穿上旧装时,他枯站着,一瞬间想起了远在西山省的家里,想起了警校那帮子狐朋狗友,想起了初到羊城的茫然无措,更想起了这短短的时间和经历,仿佛让他经历了一个世纪一样。
漫长,而又让人难忘。
手机被摁了,镜子里又出现了一个她,韩俏,姣好白皙的脸蛋,在汪慎修的肩上出现,似乎在对比两个人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卸妆的俏姐儿没有那么俏,眼睛有点陷、颧骨有点高,尽管还是那么美丽,可美丽中带着一种让人心酸的疲惫。
确实很疲惫,一夜无眠,两个人说了好多,明显流过泪的韩俏此时勉强地笑着,手臂勾着汪慎修问:“你真的是警察?”
“还不算是,警校应届毕业,只是有可能是。”汪慎修道,保密条例在两人失去所有秘密后自动失效了。
“刚才的歌很好听,是什么歌?”韩俏问。
“是人民警察之歌,也是我们的校歌。”汪慎修万分愧疚地道。
“走吧,走得远远的,这吃人的鬼地方,呆得久了,都会像我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韩俏蓦地放开了汪慎修,她的决然比汪慎修更甚。
明知道的结果,在来的这一刻,依然让两人相对无言,汪慎修回头时,恰恰看到了俏姐儿低头悄无声息的拭过了眼角,于是又一个让他愧疚的情绪出现了,他能感觉到,两个人在爱欲中的喃呢,在相对着的依恋,都不是假的,可又偏偏出现在本不该出现的两人之间。
韩俏没有回头,她依然沉浸在一种不可名状的忧伤中,此时的汪慎修一身淡蓝色的服装,恍如初见之时,那时候,她怎么也没发现汪慎修居然是一个不名一文的流浪汉,居然敢去帝豪混饭。她更没想,在挽着这个羞赧和忧郁的大男孩时,自己会莫名其妙的憧憬对她来说已经很遥远的爱情,当然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是一位流落在羊城的预备警察。
不管是什么吧,缘份在这个清晨已经走到头了,他伫立在窗口,头也不回地说着:“走吧,电话又来了,别忘了买单,我的身价你知道。”
话里追着一股子怨气的冷峭,汪慎修轻轻放下了随身的物品,包括在夜总会挣得不菲的小费,也许仅仅是稍减心里愧意而已,他知道,俏姐在断绝他最后的念想,宁愿把这一夜当成交易。
他轻轻地道着:“俏姐,我知道我给不了你什么,如果留下来,还得你养我……我一直活得就很窝囊,我想有一天成为养得起你的男人,而不是这么一直窝囊下去。”
韩俏没说话,汪慎修默然无声地出了门,依恋的最后看了一眼,掩上门时,听到了房间里啜泣的声音。声音很大,几乎让他心神失守。
他摁开了手机,听着那熟悉的旋律,脑海里却是挥之不去的倩影,眼角上,莫名地沁出了几滴不该有点清泪。这一刻,他所有的想法都消失了,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忌讳俏姐儿是个小姐,他只恨自己,恨自己患得患失,不像个男人。
这一天,扔在羊城各个角落的学员,不论是失意的还是得意的、不论是顾虑重重还是了无牵挂的,都在向着一个地点集合。
天河区,警体训练馆。
那是接受简单任务的地方,任务确实很简单,但经历的事,又怎么能一个简单了得。
第一卷菜鸟总动员 第51章 天差地别
第一个报到的是董韶军,这位男生让高远、林宇婧不由地多看了两眼,长相和性格一致,中规中矩的北方汉子,报到后就坐在简易椅上,手抚膝、背挺得笔直,一声不响。这个人在家里监控中一直就在白云山一带的景区靠捡拾破烂过了四十天,想想他经历的,都让两位警察有几分由衷的敬佩。
接下来的就不入眼了,鼠标、豆包、余罪、李二冬同乘一车来的,熊剑飞和他们前后脚,进门豆晓波惊声尖叫,看着董韶军大呼一声道:“我靠,你居然没饿跑,那我们还混什么?”
众人都一笑,一起玩的里面,就数董韶军和骆家龙学业不错,他要没被饿跑,其他兄弟们的希望自然不大了,不过此时可不像刚来时那么患得患失,要是落选,恐怕连机票都省了,不用回去了,直接在羊城就就业了。瞧人家标哥,待人接物练就得比以前更圆滑了,进门上前就握着高远的手,殷勤地道着:“哥哎,哥哎,还认识我不?街上多亏您老救我了一次,还没谢您呐。”
这家伙殷勤得生怕和陌生人拉扯不上关系,高远没理他,指着簿子得:“上交卡片机,追踪器。”
轮番把装备交了,一坐下,这四人前后围着董韶军,非常奇怪这家伙怎么能坚持下来,董韶军也老实,把自己的情况一讲,听得哥几个不大相信了,鼠标吃惊地咬着手指问:“不会吧?就当了一月破烂王?街上拾破烂的那个不是连偷带抢?”
“景区不一样,我把清洁工作给他们做了,所以站得住脚。”董韶军笑着道。
“那你太亏自己了。”豆晓波评价道。
“就是,扛箱汽水卖卖都不止挣个破烂钱吧?”李二冬道。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管怎么见就觉得董韶军有点榆木脑袋了,董韶军反问李二冬干什么了,得,李二冬一呲笑,小声道着:“我们在广告业里混,而且混的小有名头了。”
“哎,对,相当于招商广告,详细地就不用告诉你了,反正你也不懂。”豆晓波得瑟地道。
两人说话时,高远和林宇婧噗声喷笑了,这俩贴小广告的脸皮可真够厚了,董韶军不明所以,有点自惭形秽,回头看熊剑飞,不用说,这大块头天生就是搬运工,肯定好混饭,可个子小显得有点单薄的余罪就不好说了,他关切地问着:“余儿,你怎么过来的?”
“我……就那么过来的呗,饥一顿,饱一顿,幸亏碰上鼠标他们了。”余罪不动声色地道,这家伙天生是个谎言制造着,说得跟真的一样,董韶军那是一点也不怀疑,再看鼠标时,他异样了,惊讶地道了句:“呀,鼠标,你都戴上好表了,不会重操旧业了吧?还接济余儿,可以呀。”
“我……那个。”鼠标一愣,表是赢来的,看着家里两人不敢说出来,余罪却是接道:“不要老提这事,提这事,鼠标会不好意思的……大恩不言谢啊,标哥。”
余罪这么一说,越来越真了,董韶军却也知道鼠标的本事,羡慕中有几分不信,鼠标翻了余罪一个白眼,噤声了,此时才发现余罪、豆包几个贱货都恢复了土逼打扮,就他没注意这点,皮鞋锃亮、发型很潮、腕上还戴着表,可不得被人怀疑来历不明了。
“哟……还有比哥帅的。”鼠标抬眼时,发现新大陆了。
汪慎修来了,小汉奸愈发地白净了几分,走进大门,按例上缴着装备,刚交完回头,鼠标拧着鼻子闻着,豆晓波细细瞅着,李二冬斜着眼瞄着,不远处余罪奸笑着。他感觉到众人的不怀好意了,瞪着眼问:“怎么了?”
“有香水味,女人用的。”鼠标判断道。
豆晓波一把抓住汪慎修的手检查一番道:“好吃懒作型,什么都没干。”
李二冬也发现玄机了,直问着:“汉奸,你这忧郁的眼神我从来没见过,不会是落魄的土逼碰上瞎了眼的白富美了吧?”
“不可能,碰上谁还回来呀?”熊剑飞道,惹得董韶军笑了,那两位接待的家里人也笑了,看信号一个多月没有什么感觉,见到真人才发现,比监控有趣多了。
汪慎修一甩留得很长的秀发,坐下来了,没理会哥几个,可架不住大家追问,他叹着气道了句:“说出来你们也不信,我在帝豪夜总会混的。”
“啊?你去卖身啦?”鼠标惊呼道。
“就是啊,不至于这样啊,卖血也不能卖身呀?怪不得脸白得这么厉害。”豆晓波摸着汉奸脸蛋道,被汉奸打掉咸手了。
李二冬也接茬道:“那不叫脸白,那叫纵欲过度。”
众人连嗤笑带哄笑,不过汪慎修却不像往常那样大斥一句:哥的风*你们土逼岂能懂。他就那么淡淡地笑着,仿佛兄弟是说无关的人一样,他想起了一句话,世人欺我,辱我,毁我,谤我,轻我,笑我,我当如何处之。此时他一笑置之,那哥几个起哄的反倒没劲了,余罪拍拍几个示意着安静,他又悄悄地指了指汪慎修,示意着别过了。
他看出来了,这货也经历了不寻常的事,要不就不会是这个扬长不理的德行了。
跟着孙羿回来了,连家伙连服装也丢了,穿了声花里胡哨的户外装,问他服装,他还振振有词:难看死了,早扔逑了。听得高远和林宇婧直皱眉头,可不料这货很不知趣啊,混了几天学会重色轻友了,搭讪着林宇婧问着:“姐姐,你是接我回去的吗?”
这小家伙,连禁毒局的警花也敢调戏,林宇婧可不料有这个问题,愣了下,高远一瞪眼,孙羿不耐烦地道着:“我跟姐姐说话呢,你瞪什么眼?一看你就是没对象的光棍警察,不说也知道你荷尔蒙严重分秘失调。”
林宇婧噗声喷笑了,倒把高远给刺激了个大红脸,可又没法发作,气得他诈唬着小学员道着:“坐回座位上。”
没有搭讪到,不过看到了林宇婧的灿然一笑,孙羿老大个得意似的,回坐到哥们堆里,开始吹嘘这一个多月的经历了,这孩子没什么心机,陪练卡丁车挣得大几千,全换成现金塞在兜里给哥几个显摆,直说今天他请,而且不吃地摊大排挡,直接到帝豪,不花完不回来。
一说帝豪,众人皆笑,孙羿不明所以,追问着,知道汪慎修就在那地方混了一个月后大惊失色了,直把汪慎修惊为天人,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风*哥,介绍几个富婆认识下,年龄无所谓,我不介意的啊。
一干货又是大笑,这荤素不忌的谈话让两位缉毒警大摇其头,又来一位,骆家龙回来了,惯例被兄弟们追问,骆家龙大叹了一番境遇之事,直说自己是从代写家庭作业,代做作文、代家长签字、代练游戏混到今天的,真没想到专业一点都没用上,全是业余爱好救命了,惹得兄弟们好一阵讶异,余罪挑出来毛病,笑着揽着问:“骆驼,你也太无耻了,小孩的钱你都骗。还替人家长签字,你这简直是犯罪懂不懂,毁下一代人呢?你都好意思说。”
这么痛心疾首一说,另外那些比他更无耻异口同声附和着:“就是,骆驼数你最无耻。”
骆家龙不明所以,赶紧地解释着自己饿了好几天,也是没办法了,不过那些人似乎听到弥天大罪似的,谁也给了个不原谅的表情,这样子装得,连林宇婧也看不过眼了。
人多就闹,乱哄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还差好几个人,余罪高远,高远没搭理他,不过林宇婧说还有最后一位,数数当初来人,还真有四位出局人,惹得众人猜测纷纷,等到快中午时,最后一位终于回来了,进门气喘吁吁差点一头栽倒,扶着门框,看着一厅人,雷霆一句:“怎么都看着我?不认识了?”
本来不认识,一身民工装束,满腿星星点点泥迹,像逃难出来了,最夸张的是脸贴着几处创可贴,脑袋上扎了条绷带,一说话,都认出来了,一下子哗声都起来了,哗声又围上来了,惊得鼠标大呼道:“牲口,你怎么伤成这样?”
“历害,这样你都能回来?”余罪惊讶道,看这家伙两脚的透趾鞋,全身汗湿成片,像水里捞出来的,敢情是一路跑回来的。
众人的佩服无以复加了,就这单细胞牲口,这四十天还没有经过几场惨烈斗殴呢,林宇婧赶紧递着水,缴装备倒不用了,除了裤脚上缝进去了,其他的早丢了。被兄弟搀着扶着坐下来的张猛一口气骨嘟灌了一瓶水,好容易才把心中一口浊气呼出来了,余罪关切地问着:“不用跑这么凶吧?至于吗?”
“刚打了个人,我们的工头,一拳干倒,又跺了两脚,妈的,我能不跑吗?追上得揍我个半死。”张猛气喘着道。
“你打人家干什么?”鼠标问。
“那王八蛋,一天让我干十六个小时,只给两顿饭,我借二十块路费都不给我,靠他妈的……”
众人脸色一凛,都瞧着高远和林宇婧,张猛要打架,要有一半原因得在他本人身上,众人唯恐这两位接待的知道,可不料回归的张猛可不吐不快了,目露凶光,义愤填膺地道着:
“你们不知道啊,这年头真他妈黑暗,我在码头装卸,全他妈是走私货,我就多了句嘴,被人摁着揍了一顿,一毛工钱都没给……后来我顺了张身份证去中介找工作,靠他妈的,被人送进*团伙里了,我刚说*是违法的,又被人群殴了一顿……这世道还没地方说理了,后来我又找了份装卸工作,你们知道装卸什么,全他妈是病死猪肉,两块八一斤,全卖给饭店了,我跟老板说你孙子坑人也太黑了,那不得吃死人吗?结果又被打了,还被一群人扭到派出所诬谄我偷了他们的货款……警察也是他妈王八蛋啊,二话不说,拷着我劈里叭拉揍了一顿,问我要罚款,不交就劳教,操,我那有钱交,只能撬开铐子跑了………”
张猛的传奇概括一下就是被人揍了,继续被人揍,一直被人揍,这位身上不合时宜的正义恐怕在都市已经无法生存下去,脸上、头上、身上的伤痕就是明证,林宇婧和高远互视了一眼,对张猛抱之以同情的眼光,他们俩似乎那句“警察也是王八蛋”并不介意。
水喝了两瓶,唾沫星子喷了不少,过了N久张猛才发现不对了,看看这个,瞄瞄那个,他好不疑惑地问着:“兄弟们,这么黑暗的世道,你们是怎么过来的?没被人欺负吧?”
一句,满室兄弟们羞得那叫一个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