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尔出身富贵人家,自幼生活在喀布尔新兴城区中最漂亮的那座房子里,除了年幼丧母,他的人生可以说是相当顺遂;尤其是他还有个一同长大的玩伴——仆人阿里的儿子哈桑,这位“朋友”更是给阿米尔的童年生活增添了无数乐趣。
在哈桑的世界中,阿米尔的地位是无人能替代的;他是哈桑降生后说出的第一个单词,是他甘愿“千千万万”次付出的对象,是他最好的朋友,是可以决定他命运的人。
因此,不论阿米尔对他下达怎样“离谱”的指令,哈桑都会照做不误,哪怕这会违背他的原则。
或许是因为天生兔唇,又有一个名声不那么好,早早就离开自己的母亲,哈桑并没有什么旁的朋友。
即便他性格柔顺从不与人为难,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还是看不起这个什叶派哈扎拉人。
他们戏弄他、嘲讽他,用肮脏下流的句子侮辱他跟他的父母,但哈桑却从没正面回击过,他只是默默流泪,独自承受一切苦难。
至于哈桑唯一一次拿起弹弓反击,也是为了保护阿米尔不被别的孩子欺负。
按理说有哈桑这么个朋友在,阿米尔的童年应该是相当幸福的;但事实却是享受着美好友谊的同时,阿米尔对哈桑的嫉妒也在与日俱增。
这种嫉妒就像是二胎家庭中的老大会埋怨弟妹抢走了父母对自己的爱一样,阿米尔无法接受父亲对哈桑的好,无法接受父亲送给哈桑的礼物,更无法接受父亲“不爱”这个一点都不像他的亲生儿子,却欣赏一个信仰不同的仆人之子。
在父亲对自己愈发失望,转身却为哈桑找来了治疗兔唇的整形医生时,阿米尔心中的嫉妒之情到达了顶点。
但归根结底,他毕竟只是个生活在普什图族主导下的小孩子,潜移默化的种族歧视思想,还是让他将哈桑父子当成了“下等人”。
正是在这种复杂的情感中,阿米尔与哈桑的“风筝组合”生出了第一道裂痕。
第二只“风筝”:苦难背后的怯懦与折磨虽然更醉心文字之美,对父亲钟爱的体育运动并没有太大兴趣,但风筝比赛却是少数阿米尔相当擅长的领域。
尤其是在父子隔阂越来越大,阿米尔急于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时,他12岁这年的风筝比赛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在我脑里,一切都计划好了:我要班师回朝,像一个英雄,用鲜血淋漓的手捧着战利品……然后年老的战士会走向年轻的战士,抱着他,承认他出类拔萃。证明。获救。赎罪。然后呢?这么说吧……之后当然是永远幸福。还会有别的吗?”
单就比赛结果来说,蓝风筝坠落时,阿米尔其实已经赢得了这场比赛的最终胜利,但为了向父亲证明自己,他向哈桑下达了带回蓝风筝的命令,也正是这个命令彻底打破了两人本就脆弱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