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生往往不因为自己的意志而转移。平静和安稳的生活对她来讲有多么的遥远。
冷静下来的赵憨憨看着躺在院里的王栓住,他就像一只大虾米蜷缩在地上。赵憨憨的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他可不希望把事情闹大,万一这小子不经打,一巴掌直接给送走了,事情可真的无法收场了。
李香兰感到一阵的恶心,她的内心即害怕又委屈,王栓住在她脸上、嘴上留下的粘液让她直想吐,她急忙捂着胸口跑进厕所,弯下腰一阵气血翻涌,“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赵憨憨慢慢的走到跟前蹲下来用手摸他的鼻子时,只听见“嗷”的一声,王栓住一骨碌爬起来,抱着脑袋窜出院门不见了踪影。把个正在担惊受怕的赵憨憨吓得一个趔趄,差点迎面摔倒。
原来,王栓住确实被赵憨憨一巴掌给打晕了,但当赵憨憨蹲下要伸手摸的时候,他醒了过来,还以为赵憨憨又要打他,吓得他跟兔子似的逃跑了。
王栓住逃回家里,不顾身上的泥土,一头扎进被子里,捂的严严实实,龟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像一只偷食的狗被主人狠狠教训了一番,夹着尾巴可怜巴巴的龟缩在偏僻的角落舔舐伤口。
他的左耳朵嗡嗡作响,头脑昏昏沉沉的,耳朵已经不再流血,瘀血堵塞了耳道,这只耳朵失去了知觉,什么也听不见了。
“你没事吧,”赵憨憨拍着李香兰的后背紧张的说道:
“我没事,这可怎么办呀!我看他耳朵出血了,可能伤的不轻,他会不会……”李香兰抓住他的胳膊拼命的摇着。
“这可恶的东西,能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他有错在先,打就打了,他不怕丢人?他不敢说出去。”赵憨憨攥着拳头说道:
“要不我们走吧,这个家我们不要了,我们还回到山里去住吧,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李香兰流着眼泪说道:
“我们不要紧,关键是小宝刚入学,这一走,不是把儿子的学业给耽误了,”赵憨憨泄气的说道:
李香兰慢慢转过身回到了屋里。她又何尝不想待下去过正常的安稳的生活呢?她看着崭新的家具和自己亲手布置的温馨的小家,她的心在滴血,内心的矛盾就像在扭麻花,让她左右摇摆,失去了方向。
“先看看再说吧,如果发现有危险,我们就走,大不了小宝这辈子上不了学,当个农民也没有什么不好,他长大了会原谅我们的,”赵憨憨说道:
李香兰摇了摇头,她已经想好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让儿子无法上学,儿子如果因为自己变成一个文盲,她是无法原谅自己的,“我想通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耽误了小宝学习。”
赵憨憨看着她坚决的样子,他低下了头。他感觉自己很自私,为了儿子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他答应这辈子一定要好好保护她,哪怕自己受到伤害,也不能让她有任何的闪失,可是今天面对这两难的问题,他的思想第一次有了松动。
他猛然醒悟过来,朝着自己的脸上“啪”的一声狠狠打了一巴掌,“香兰,我我我对不起你,我胡思乱想了,我们走,我马上接孩子回来,我们今天就走!”赵憨憨的眼里噙着泪水激动的说道:
李香兰一头扑到他的怀里“呜呜”的哭着,她知道赵憨憨也是为了儿子着想,“我们不能走,我不重要,儿子的将来重要,你就不要自责了,你的心思我懂,我的心和你是一样的,你别胡思乱想,我相信你,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
夫妻二人拥抱着哭成了泪人,好似要把这么多年心中的压抑全部发泄出来。
此时乌云密布,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昏暗的天空,仿佛要把这混沌的天地劈成两半,紧接着一声炸雷响起,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他们的痛哭声淹没在电闪雷鸣的大雨之中。
如果说李香兰的悲剧在今天发生,那么隔壁老王就是敲响丧钟的人。
王栓住的老婆从娘家回来了。这婆娘头大腿短,跟个矮冬瓜似的,嘴唇却薄如纸片,尖牙利嘴没有服过谁,是个不好惹的主。看到他躺在被窝里,自己中午做的饭菜他没有吃,就气不打一处来,跑过去一把掀开被子高声骂道:“你个挨千刀的懒猪,还躺在被窝里睡觉,连饭也不吃,有你……,”她突然怔住不骂了,她看到自己老公的半个脸肿老高,红扑扑的还泛着亮光。
“你怎么了?脸怎么变形了。”
“没没没什么,摔了一跤”王栓住支支吾吾的说道:
他贼胆包天,可是他却是个怕老婆的主。说也怪,老婆却对他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事能看得开,可能是自己满足不了他的食欲吧,她对老公的所做所为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惹出事,不把晦气带进家里来,她就不去管他。因为别看着她不咋地,却对老公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巴不得让他在外面泄了火,回来不再烦她。
“你骗小孩呢?这脸分明是被别人打的,你还撒谎,”他老婆转过他的脸仔细看了一下说道:
“哎呀,你就别管了,又不管你的事,”王栓住不耐烦的说道:
“你他妈要是别人家的,你死了看我正眼看你一下吗,”他老婆气呼呼的骂道:
王栓住转过身去不再理她,好像让她知道平时“不关心”自己的下场就是给她个冷屁股。
“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这又是想偷食被人家给打了,活该。”
“我死了也不管你的事,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外人,”王栓住有些委屈的掉了两滴猫尿说道:
老婆也自感到理亏,“好了,你说是谁打的你,我给你把这个亏争回来。”
王栓住在老婆面前可不觉得自己在外面胡闹是件见不得人的事。以前他把自己的风流韵事说给老婆听,她还撇着嘴呵呵的乐,这夫妻过的也没谁了。
“隔壁赵黑娃打的,我的左耳朵可能聋了,这一巴掌打的可真狠,哎呀!”王栓住痛苦的说道:
“你去招惹她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说你去粘个歪瓜裂枣的兴许能得逞,你说你去打人家李兰英的主意,你不是去找罪受吗?你不看连村长的哈喇子都流了一地,也不敢去找她,这十里八村的还能找出一个像人家那样的吗?你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啊!真的活该,”他老婆气鼓鼓的骂道:
“哎呦!你说这打就白挨了?”王栓住哭丧着脸说道:
他的矮冬瓜老婆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也感到这样轻易过去不行,“哼,我自己的老公我都不舍得打,要是这么就过去了,我的脸还往搁!”她添了添干薄的嘴唇狠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