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100集,七妹第三十六集

首页 > 娱乐 > 作者:YD1662024-04-26 02:22:39

「话说数年前余国来犯,圣上御驾亲征大败余国军队,兵临城下使其不得不和谈休战,最终余国答应送出文水郡才使圣上退兵。」

「开疆拓土的好机会,竟只要了一个文水郡。」

「唉,真是可惜。」

台上之人将折扇一收,缓缓说道「各位看官稍安勿躁,且听我细细道来。」

1

「七妹本就体弱,让她去和亲必定苦难缠身,还请父王三思。」

大殿之上,余景春跪于阶前。

「放肆,当今局势又岂是你能看清的?」

那身着繁复衮袍之人一挥手

「来人,把他带下去。」

周围侍从急忙上前,生怕慢一点就给自己惹上*身之祸。

一日前……

余景春到时,余清歌正在沏茶。

「清歌,你找我有什么事?」

余景春接过余清歌递来的茶,轻呷一口,略带嘲讽地笑道

「是不是又想让我偷偷带你出宫?」

她仍沉默不语低头沏茶,连头都未曾抬起半分。

见状,余景春立马严肃起来,他从未见过余清歌这个样子,明显心事重重。

「清歌,发生什么事了?」

「父王派我与南越国太子和亲。」

她缓缓抬头道

「时间定在七日后。」

「什么?」

余景春看着眼前这个他看着长大的七妹,在对上她微微泛红的眼睛时,瞬间心如刀绞。

余景春右手一颤,茶杯险些落地。

「我去找父王问清楚,怎能让你一个药罐子去?」

余景春转身离开,甚至连杯子都忘了归还。

「这么多公主里面就我最不得宠,除了我,父王还能送谁去呢?」

余清歌心想

日落时分,斜阳画角,隐没宫垣。

阁楼上吹来阵阵凉风,余清歌望着被夕阳笼罩的绿瓦青砖,这巍峨皇宫,此时竟无一处容身之所。

她母亲生她时难产而死,她一出生就被视为灾星,从小体弱多病药未曾停,就连她父王也未曾给过她半分温暖。

幸运的是她还有个二哥,从小便待她极好,时常偷偷带她出宫。

这次见他,也只是想与他告别。

2

时光流转,转瞬之间已到和亲之日。

和亲队伍从京城出发,一路南下,抵达与南越国接壤的文水郡休整数日。

余清歌自出发之日起就闷闷不乐,她的贴身丫鬟发现她情绪不好,就提议在文水郡散散心。

翌日

她们前往镜湖观景,文水郡镜湖名满京城,许多达官贵人不远万里只为来此一观镜湖美景。

镜湖处于整个文水郡中心,四周木樨掩映,湖面上虬枝残叶颓败,湖中央还有一个临水而建的亭榭。

时值八月,木樨花迎风绽放,百米之内清香扑鼻,附近街道上无一处不散发着淡淡幽香。

「公主,镜湖不远了,我都闻到木樨花香了。」

余清歌看着这个满脸笑容的姑娘,虽是主仆但她们互相陪伴搀扶数年早已情同姐妹。

「芷若,此行必然凶险,你大可不必随我受苦。」余清歌蹙着眉看向她。

芷若闻言,收起笑容,拉起余清歌的手。

「若不是公主当年出手相救,我恐怕早已冻死街头,如今就算是陪公主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怕。」

余清歌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俊不禁,但心里却是分外温暖。

「我想去湖中央的亭子瞧瞧。」

余清歌笑着拉起芷若向镜湖跑去。

「好,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芷若见她笑亦跟着笑道。

镜湖边上人来人往,有当地身着素衣的百姓,有身着华服的达官显贵,还有一些穿着奇特的异域商贩。

「人怎这么多。」余清歌一脸无奈。

余清歌正看得出神,忽然眼前停了一位僧人,她与芷若两眼相对皆是一脸茫然。

「二位姑娘可愿帮小僧一个忙。」那僧人见她们不知所措便开口问道

余清歌下意识答到「请讲。」

等她反应过来,便后悔了。

「小僧法号净空,师傅让我下山寻位有缘人为其排忧解难,立我功德,不知二位可愿给我机会?」

还未等余清歌反应过来,芷若立马答应。

「刚好我们心中藏有忧愁不知如何摆脱,还请指点迷津。」

芷若欣喜若狂,仿若找到治愈余清歌闷闷不乐的解药一般。

「二位请随我来。」

芷若一路拉着余清歌的细腕,尽管她百般不愿意,奈何力气太小只能任由其拉着。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她们眼前出现一个寺庙,大门上方赫然写着隐雾寺。

推门而进,几位小僧还在清扫庭院,见有人来访,放下手中的扫把忙来迎接。

芷若一脸惊奇,进门瞬间就有木樨花香扑鼻而来,但在门外却丝毫未闻到。

寺中有一棵硕大的梧桐,一些木樨点缀其旁。

芷若二人被带到一处禅香幽微的厢房内,

「请问姑娘有何烦恼?」净空问道

余清歌缓缓开口「我即将远行嫁一个我素未谋面的人,前路漫漫,不知将会遭遇什么,故满心担忧。」

「莫非是和亲?」

余清歌刚想开口就被芷若扯了扯衣袖,随即芷若说道「不是,履行父母的约定罢了。」

交谈间他们被一阵吵闹声打断

「净空和尚呢?让他出来见我。」

说话之人正被几位小僧搀扶着,但仍不免有些摇摇晃晃,见净空开门,那人嘲讽道:「你说我招摇撞骗,现在是不是灵验了,哈哈哈哈……」

净空一脸无奈,余清歌和芷若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酒味,很确定就是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那二位姑娘呢?让她们出来。」

净空看向余清歌二人,解释道:

「他是个术士,自称算卦灵验,今日与二位姑娘相遇,他也早已料到,只不过之前小僧不信,现在却不得不信,二位可找其算上一卦,或许对你们大有裨益。」

余清歌点头称谢,随即那人在小僧搀扶下进了厢房,净空遣散众人,自己退出门外将门关上。

「丫头,你可能不相信我,但我知道你是当朝七公主,这次是前往南越国和亲的。」那人一脸无所谓道

余清歌瞪大双眼,芷若脸上更是难以置信。庙堂之外有多少人亲眼见过当朝七公主?若他是算出来的,可见这人的确不一般。

余清歌立马上前「烦请先生为我算一卦。」

那人拿出一块龟壳,在一通操作下已出了一卦。

他看看余清歌,又看看芷若,接着蹙眉,忽而摇头,忽而又张口,欲言又止。见状,芷若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余清歌看着那人,双手止不住颤抖。

咳咳咳……

他突然的开口令芷若和余清歌二人身体不由自主一抖,反应过来后,芷若明白其中含义,快步离开厢房。

「老先生请讲,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余清歌深呼吸后说道

「公主此去将会失去你所珍视的一切。」

他顿了顿又说道:「是你所拥有的一切。」

余清歌听后身体不自觉后倾靠倒在墙上,

「可有破解之法?」她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问道

那人缓缓起身欲离开「公主虽未风雨半生,但也应知事在人为。」

「这个你拿着,我来之前就已为你备好,到南越国后再打开。」

余清歌看着递来的锦囊,心里五味杂陈。

那人起身离开后,芷若立马跑进厢房,不注意间竟差点被门槛绊倒。

余清歌见芷若进来,收好锦囊,笑脸相迎。芷若见余清歌不再闷闷不乐,整个人露出前所未有的喜悦。

「走,我们回家。」芷若再一次拉起余清歌的手,这一次,她没再抵抗,只是默默跟在后面,时不时低头用手抹去眼角的泪。

3

在文水郡休整完毕,队伍不日便启程。

舟车劳顿,终于伴着夕阳沉沦抵达南越国城门前。

「来者何人?」

城墙上的小卒大喊

「我们自余国而来。」

小卒闻言,望向浩浩荡荡的喜庆队伍,红色的花轿格外引人注目,随即,城门伴着各种锣鼓唢呐声缓缓打开。

未行多远,后面的城门轰的一声关闭。

「除公主外,不留活口。」

也许是暮色掩护,不知何时,周围早已汇聚大群的士兵。从远处观望,仿佛一群密密麻麻的黑蚁围困一只长长的红虫,它如刀俎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围在前面的人大喊道

顿时,整个迎亲队伍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乱作一团,刀光剑影间,到处都是哭喊声。

芷若吓的瘫软在花轿旁,蹲在地上抱头失声痛哭,花轿内,余清歌见外头形势早已不受控制,拉开门帘企图找到芷若。

「芷若,你在哪」

余清歌几乎扯着嗓子在喊,可是周围太乱,各种各样的声音环绕耳边,芷若根本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余清歌还在企图找到芷若,不觉间,她眼眶早已湿润。

余清歌在眺望一圈后,终于找到蹲在一旁的芷若。

余清歌左手一把拉住芷若的手腕,奈何此时芷若早已被吓的神智不清,她以为有人要*她,于是不停挣扎想挣脱抓住她的手。

芷若用力一甩将余清歌的手撞向一旁花轿的窗棂上。

「啊」

余清歌痛出声,芷若听见声音,瞬间冷静下来,看清是余清歌后死死抱住她。

「公主,我怕。」

余清歌左手仍在颤抖,但她还是用右手抱住芷若,将她带入轿内。

「别怕,我在。」

余清歌努力安抚芷若的情绪,不一会,外面渐渐安静下来。

她刚拉上门帘,就有一摊殷红的鲜血溅于其上。

门帘下滚进一个东西,但光线太暗,余清歌低头定睛一看竟是进城门时与小卒交谈使者的头颅,鲜血淋漓,死不瞑目。

余清歌吓的花容失色,手心直冒汗,浑身都在颤抖。

突然,门帘被扯开。

「公主,出来吧,逆贼已被我等*尽。」

余清歌带着芷若越过那头颅缓缓走出轿子,此时她们两个早已双腿发软,若不是互相搀扶恐怕早已瘫坐在地。

余清歌环视一周,尸横遍野,虽然天色暗沉,但仍能看清街道如同被盖上一层红布。

「为什么要*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余清歌看着众人尸体怒不可遏。

「二皇子说了,害怕队伍中混进余国眼线,所以宁可错*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说话之人明显是个将领,虎背熊腰,右手执剑,一身重铠颇有几分气势,说话间就要对芷若下手。

「她是我的侍女,你要*她就先*我。」

余清歌将芷若拦在身后死死护住,眼中早已没有刚才的惶恐,只有对她刚刚所说的笃定与决心。

那将领见余清歌态度坚决不可动摇,也不在多说什么。

她们在一群士兵护送下向皇宫方向走去,宫门前,众将忽然停下。

「参见二皇子。」

余清歌目视前方之人,发现他目光阴狠地打量着她。

待他走近,她才看清他的脸。

眉宇间透着点凶狠,五官端正,只不过右眼竟是白瞳。

余清歌没想到二皇子竟是个半瞎子。

他走到余清歌旁,低声道:

「我叫沈千严,你以后最好小心点。 」

余清歌此时想起在刚抵达时,打开老先生给的锦囊,上面只写着三个字。

「不要怕」

想到这,余清歌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当众扇了沈千严一耳光。

「我既嫁与你兄长,论辈分你也应该喊我一声嫂嫂,这一耳光只是给你刚才无礼的警告。」

皓月当空,月光皎洁,猎猎凉风吹起余清歌的裙摆。

在场所有人鸦雀无声,将领两眼瞪大下巴微张,人群中几个小卒正捂着嘴偷笑,就连沈千严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半晌过后,他举起手,试图挽回自己丢失的尊严。

「住手。」

沈千严回头发现身后多了一群士卒,他们缓缓为后面的人让出一条道路。

只见一人身着红衣径直走向他,余清歌看见来人的穿着,瞬间担忧与惊恐全都消散。

「沈千辰?你怎么来了?」

沈千严身旁的将士见是太子,纷纷下跪行礼。沈千辰忽视他们直直的走到余清歌旁将其拉到自己背后。

「我若不来,怕是连我夫人的面都见不到了。」

沈千辰一脸严肃,目光死死盯着沈千严,深邃的眼眸仿若深潭死水般使他窒息,逼迫他不得不让步。

「好,好,好,」

沈千严边退后边大笑,笑得几近癫狂。

「我们来日方长,今日我记下了,他日定让你们百倍偿还。」

说完,他带着自己的部下狼狈离去。

沈千辰自始至终未曾看余清歌一眼,余清歌一言不发,挽着芷若,跟在沈千辰后面。

婚房内,烛影摇曳,余清歌看着眼前之人,身姿挺拔,手指骨节分明,发丝如瀑,长发及腰,一脸书生气。

沈千辰递来交杯酒,余清歌左手下意识去接。

「嘶」

左手抬到一半忽然令她感到剧痛。

「你怎么了?」

沈千辰放下酒杯,缓缓拉起她的手,她想挣脱,可她越挣脱,沈千辰拉的越紧。

看着余清歌左手腕处一大片的淤青,他倒吸口凉气。

「我去给你取药。」

说完,沈千辰就开门而出,只留下余清歌一人原地发呆。她回想起自己打沈千严的那耳光,现在仍觉得后怕。若不是沈千辰到了,不然她可能不敢想自己将会遭受什么。

不一会沈千拿着药回来看见她正发呆,笑道

「没想到夫人性子如此烈,连二皇子都敢打。」

余清歌只是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妆容早已花了,披头散发丝毫没有新娘样,鲜红的衣裙也不知是否沾染了鲜血。

「嘶」

沈千辰停了会,低头对着余清歌的伤口吹了吹。

「晚上你睡床上,我在地上将就一晚。」

沈千辰收起药,见余清歌还是未说话只当她默认了。

忽然,余清歌站起来

「芷若呢?」

「谁?」

「就是跟在我身旁的侍女。」

她加大说话声音

「你放心,我将她安顿好了,她很安全。」

闻言,余清歌松了口气。

沈千辰再次递来酒杯,余清歌脸上泛起红晕,低头看着那杯酒,迟迟不敢接过。

「夫人难道害怕有毒?」

沈千辰打趣道

余清歌白了他一眼,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沈千辰一脸茫然无措地看着她

「怎么了?」

余清歌问道

此时沈千辰又气又想笑,到底还是无奈的摇摇头,

余清歌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态,

「第一次成亲,没有经验。」

沈千辰先是一愣,而后放声大笑

「我也是,往后余生,还请夫人多多指教。」

4

自余清歌嫁过来已过三月有余,她慢慢发现这里其实是另一个深渊。

过往在余国虽然鲜少有人关心她,但至少过得安稳。如今南越国皇帝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朝堂之上表面一片祥和,实则暗流涌动。

她不想参与争端,但奈何她是太子妃,就算她无心参与,他们明争暗斗的漩涡也会将她卷入其中。

十二月中旬,南越国皇帝驾崩,朝堂之上瞬间风起云涌。

虽然沈千辰是太子,是名正言顺的下任君王,但是鲜有人知沈千严要造反。

「公主,雪下大了,先进屋吧别着凉了。」

「等会,再看看。」

芷若搀扶着余清歌正在屋檐下看雪。

凛冽寒风越过城墙直抵城内,大雪纷飞模糊视线,百米开外只能看见白雪皑皑一片。

余清歌这些月一直在吃药,自十月以来,身体每况日下,沈千辰为她请来御医诊治。

虽然她早已告诉沈千辰这是旧疾,年年都会复发,但沈千辰仍坚持每日请御医为她把脉。

「咳咳……」

余清歌用手捂住嘴,芷若见状也不惯着她,她本就力大,扛起余清歌径直走向屋内。

这一举动使余清歌苦笑不得

「你这样以后谁敢娶你啊?」

「我就赖在公主身边,这辈子也不嫁人。」

芷若嘟嘴说道

刹那间,房门被破,余清歌和芷若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的站起,芷若更是快速将余清歌护在身后。

只见一群黑甲士兵冲进屋内,为首之人正是沈千辰。

「夫人没事吧?」

他上气不接下气说话的样子着实好笑

「刚……刚才在风雪中看……看到有人扛起你……我以为……以为你被人戕害了。」

余清歌让芷若给他倒上一杯茶,沈千辰一口喝完竟呛着了,余清歌右手拍他的后背左手捂嘴偷笑

「刚才是我与芷若嬉戏打闹,让夫君见笑了。」

沈千辰听后,终于缓过来。

「今晚你们切忌出门,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开门。」

沈千辰一脸严肃认真地说

余清歌猜到晚上会发生什么,点头答应。

是夜

风雪大作,凛风透过窗户缝隙吹进屋内呼呼作响,余清歌正在书案前看书,烛火幽幽。

突然,窗前闪过一个影子,她立刻熄灭蜡烛,怎料还是晚了一步,一把长刀划破窗纸向她脖颈处划去。

还好余清歌向后一倾,躲过一劫。

那人刚想从窗户跳进来,就被几名黑甲士卒连捅数刀,倒在窗户外面……

仿佛这就是导火索,屋外顿时乱做一片,充满刀剑相撞的声音,芷若与余清歌一起将桌椅靠在门后。

砰的一声,一个黑衣人被从窗户甩进屋内,他站起来拍了拍脑袋,目光直直盯着芷若二人,芷若站在余清歌身前,一手拿着椅子一手拿着杯子。

余清歌看着她拿杯子的手不断颤抖,不一会连脚也跟着颤抖起来。

「不要过来」

芷若虚张声势间,那黑衣人一个箭步快速冲向她,她将手中杯子丢向黑衣人,但被轻松躲过。

须臾之间,黑衣人就已至芷若跟前,一个声东击西,芷若被晃了一个身位,那人一剑直指身后的余清歌。

好在芷若眼疾手快,将椅子砸了过去,那人以为计划将成,一下大意竟失手被椅子砸了一个踉跄。

在他回首一瞬间,余清歌拿起一旁的椅子朝着他的脑袋挥了过去。

刺客闪避不及被砸倒在地,芷若拉起余清歌的手从窗户翻了出去。

可刚出去她们就后悔了,相比屋内,屋外更加危险,两波人正在相互砍*。

加上刺骨的寒风,夜幕之下茫茫大雪使她们分不清敌友,可能迎面就会冲出一个刺客。

芷若与余清歌躲躲藏藏。

「等等,前面有人过来了。」

芷若一脸警惕看向前方,而那前进之人也注意到她们的存在。

拐角处,芷若被一彪形大汉撞翻在地。

「不要管我,公主快跑。」

芷若抱住那人的腿大喊道

「夫人莫怕,是太子让我来的。」

余清歌看清来人正是沈千辰心腹赵将军 ,

「芷若姑娘可以松手了吗?」

芷若窘迫地起身道歉,

「不知是李将军,失态失态。」

「你们沿这条路直走应该就安全了。」

说着指向他身后的幽静到令人害怕的长廊,随后带着一群小卒快步走向余清歌来时的方向。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快到朝和殿了,殿前重兵把守,只要进去就安全了。

忽然,身后"咻"的一声划破一路走来的寂静,一只冷箭扎在余清歌脚边。

芷若犹豫片刻,将余清歌推向前方,自己则一直跑在她后面 。

「来人,有刺客。」

殿前众将听到后,迅速向余清歌方向聚集,终于,在众将的拥护下,二人安全抵达。

「公主,我好累。」

「没事,我们安全了,我带你去休息。」

余清歌刚说完,芷若便径直倒了下去。

「芷若,你怎么了?」

余清歌此时无比惊恐,声音颤抖。

在她看见芷若的背上*一只箭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瞬间跌倒在地。

「快……快传太医。」

她撕心裂肺般喊道

屋外寒风瑟瑟,加上自己本就身体有恙,余清歌很快也晕倒在殿内。

余清歌睁眼时,已是子时。

她看着来来往往的太医,一边咳嗽一边快步朝着芷若走去。

此时的芷若躺在床榻之上,她想起自己记忆中爱笑的芷若,再看看眼前这个面色苍白嘴唇发紫的人,竟熟悉又陌生。

见一个个太医把脉后皆摇头叹息,余清歌泪水再也止不住。

「太医,我求求你救救她。」

「算我求你了。」

余清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太医惶恐地拉起跪在地上的余清歌

「夫人万万不可啊。」

「那箭上淬有紫冥毒,此毒来自异域,中毒之人会受尽折磨最后痛苦的死去。目前中原还未有解药。」

说完,太医又长叹一声。

余清歌听后,放声痛哭。

芷若缓缓睁眼,看见余清歌泪眼婆娑,她知道自己已药石难医了。

「咳咳……」

余清歌见芷若醒来,握紧她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

「公主,我好难受。」

一旁太医听后拿来一把短刃放于桌前。

「中此毒者,生不如死,夫人好自为之吧。」

言罢转身走向屋外

芷若眼神示意余清歌将刀递给她

可是余清歌始终做不到

「算是最后帮我一回」

芷若用极其小声地哀求

余清歌没办法,颤抖着将短刃递于她手

「我此生……无悔追随公主,只不过……以后无法陪在公主身边了。」

说着,眼角流下一滴泪

「不要难过,我会……化作人间春雨,山野清风……永远陪伴着……你……」

芷若断断续续说完,难忍剧毒折磨自戕在余清歌面前。

只见血液一点点染红她的素白衣裳,持刀的手缓缓落下。

短刃落地发出的声音此时在安静的朝和殿内显得格外刺耳。

余清歌怔怔看着芷若的尸体,目光呆滞,她喉咙早已嘶哑,只有眼泪仍不停地从眼角流出。她张口欲说什么,却始终未说出口。

5

历时七日,沈千辰终于彻底铲除了沈千严的所有支持者,成王败寇,他也被押入牢狱之中。

狱墙之上,砖缝之间爬满青苔,空气潮湿,四周都散发着糜烂的气味。

沈千严听见脚步声正向自己而来,待他抬眼望去正对上余清歌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

「哈哈哈哈……」

「我以为是沈千辰,没想到竟是你。」

见余清歌始终未说话,他笑得更大声了。

「听说你的侍女死了?」

余清歌双拳紧握,整张脸几乎贴在牢门之上,她死死盯着沈千严,像只野兽看见猎物般涌出浓浓*意。

「我记得那天晚上我举弓搭箭,第一次竟未能射中,但是第二箭中了,可惜她替你挡住了,不然死的就是你,或者说你们都该死。」

沈千严边说边狂笑不止,他几乎是疯了。

「我会让你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余清歌怒吼道。

三日之后沈千辰对外宣称逆党皆除,沈千严伏罪自刎。

次日沈千辰登基称帝,大殿之上百官朝拜,余清歌坐在其旁,威严庄重。

只是她身旁早已没有曾经那个爱笑的姑娘。

「是我保护不周,害死了芷若。」

「但是逝者已逝,我们终究还是要向前看。」

是日晚,朝和殿内沈千辰抱住余清歌。

「沈千严让我处置,你别管。」

沈千辰没有丝毫犹豫答道

「好。」

三日后,牢狱中又出现同样的身影,只不过这次却是身着华服。

一旁狱卒跪拜行礼:

「参见皇后。」

余清歌走到沈千严牢房前,示意狱卒打开牢门。

沈千严见到余清歌,嘲讽道:

「你以为你们赢了吗?」

「边关将士被我尽数调来京城,为的就是防止我失败后你们能安稳享受荣华富贵。」

「现在边关兵力羸弱……」

「够了。」

余清歌出口打断,她拿出芷若自戕时的短刃,猛刺向沈千严腹部。

「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痛快,当时芷若遭受的折磨,我会让你加倍奉还。」

余清歌就这么看着沈千严,一刻钟后,沈千严不可一世的脸上开始因为疼痛而扭曲。

「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用几乎崩溃的声音说道

「刀上淬有紫冥毒罢了。」

沈千严听到紫冥毒,终于开始变得惶恐不安,他挣扎着想挣脱锁链束缚但那简直痴人说梦。

「求求你*了我,给个痛快。」

他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余清歌,只一眼就将余清歌带回那个芷若也曾用同样眼神望向她的夜晚。

这更加点燃她心中的恨意。

余清歌听着他痛苦的*,内心竟有一丝复仇成功的快感,可是瞬间又空虚起来,因为她的芷若再也回不来了。

6

南越国王驾崩,新王即位,朝中局势尚且不稳,加之南越国边关士卒尽数被调离,余国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

南越国新王登基半月后,余国大举兵力征伐。

沈千辰决定御驾亲征,他刚即位不久,眼下正是立威之时。

临行前,余清歌要求同往,沈千辰严词拒绝。

「南越国本就不大,从这里到边关不过半日,若你不带我一起,我自有办法前往。」

「上战场岂是儿戏?」

结果就是两人不欢而散,余清歌被禁足。

余国皇宫内……

「父王,七妹尚且还在南越国,这时南征,她又该怎么办?」

余景春在大殿之上据理力争企图阻止这次征伐。

「我意已决,切莫多言。」

余皇字字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若坚决如此,请让我带兵前往。」

虽然余皇百般不愿,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同意。

李将军三月前刚前往镇守北疆,顾将军年事已高,此去经年,恐难以胜任。

虽说余景春并不赞成此次南征,但是他确实个不错的将才,曾经与李将军合力击退北疆以外的异族。

数月后,两军交战于南越国以北二十里地,余国经过一年的修养生息兵力强盛非南越国所能敌。

不出意外,沈千辰大败,余国军队穷追猛打直至南越国城门前,南越国众将合力阻拦终不敌余景春用兵如神。

南越国城门大破,沈千辰被擒,城内瞬间一片刀山火海。

城门之下,余景春骑于战马之上,看着眼前被众将押在地的沈千辰不屑道:

「弹丸小国,若早点破除清歌也就不必下嫁来此了。」

他到底还是念着余清歌,他来此的目的从始至终也只是希望清歌不受一点伤害。

余清歌何尝不是想着再见她二哥一面呢?但是当她骑马赶到边关看见一片狼藉的街道和尚在燃烧的房屋时,一切想念都化为泡影。

她看见城门之下的余景春,而余景春也正好看见她。

清歌在城门之下勒马而停,翻身下马撞开押着沈千辰的士卒。

「你怎么来了?」

沈千辰略带生气看向清歌。

余清歌只是一脸怒意看向余景春

「余景春,我南越国未曾侵犯过余国半分,而你又为何掠我城池,伤我子民。」

清歌眼眶发红,泪水早已在眼中打转。

余景春对上清歌双眼欲言又止,此时他竟被问得哑口无言。

余景春未说什么,只是下令退兵。余国众将不解,但军令如山,他们也不敢反抗。

夕阳在天边画上点点金光,城墙之上,清歌正在发呆,他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见她想念的二哥。

而余景春这一退,竟退了二三十余里。

一连数月未曾进攻,余国朝中百官知晓后,对此大为诟病,余皇连下四道圣旨要求余景春开始征伐,但他从未听从。

他只希望清歌开心快乐,度过余生。因为他曾经看过清歌眼中的悲凉,他懂她的孤独,他懂她的小心翼翼。

以前在余国的那些年,清歌过的并不好。

但他们都不知道这次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半载后,余景春被奸臣弹劾通敌叛国,被迫回朝受审。

尽管他自知没有,但仍然百口莫辩。然而真正让他难以翻身的是余皇的态度。

众所周知,余皇独喜四皇子,自太子逝世后,余皇有意让四皇子继承皇位,但余景春在朝内颇有威望。

余皇也想趁此次机会除掉余景春,为四皇子铺路。

回朝半载后,余景春最终被处以鸩*之刑。

余景春死后,余国无将可用,南越国众将所向披靡,不出半月就将余国军队打得节节败退。

余国只好受降谈和。

「什么?余景春死了?」

朝和殿中几个谋士正聊天。

「不然圣上怎么会一下就如有神助呢?」

自从余景春退兵后,清歌就回宫了,而她此时路过正好听到。

她快步走到说话之人面前颤抖道

「你……你刚才说什么?」

众人一见皇后,立马行礼。

「余国大将余景春死了。」

清歌闻言,只觉得天昏地暗,竟当众晕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丫鬟端来汤药,余清歌只是叫她们退下。

她独自一人偷偷抹眼泪,她确实失去她最珍视的两个人,如两年前那老先生所言。

反观沈千辰这边,余国让出文水郡以停战,沈千辰念及余国为余清歌母国,竟真就只要一个文水郡。

事情传回国内,群臣哗然。

6

岁月悠悠,流年缱绻。在一个万民朝拜的初春日,余清歌四年以后再次回到文水郡。

她踏上曾经与芷若同行的路,独自前往隐雾寺。推门而入,曾经的木樨花香再次扑鼻而来,不禁将她带回与芷若第一次来时的回忆。

院中的梧桐树早已经不似从前那般茂盛,几位小僧见状上来迎接。

「请问净空师傅在吗?」

清歌问道

「主持在中堂念佛,姑娘稍等片刻,小僧这就去请。」

清歌径直走向曾经呆过的厢房,禅香幽微丝毫未变,只是此时人已非彼时人。

她推开窗,入眼见梧桐落叶,簌簌落花尽数归于尘土。

门扉轻扣,净空走带着几位小僧走近厢房。

「姑娘找贫僧何事?」

「四年未见,净空师傅竟当上主持了。」

清歌笑道

净空听后,思索片刻。

「莫非是余姑娘?」

清歌点头,净空感慨万千

「时光流转,四年时光如白驹过隙,现在的文水郡都属于南越国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清歌笑而不语。

「其实我知道你会再回来,是那个老头告诉我的。」

「那老先生呢?」

「他在三年前就逝世了……」

净空低头叹气,清歌闻言略显失望。

「但他知你会回来找他,所以提前在我这给你留了东西。」

随即净空令人取来一个锦囊,正如四年前老先生亲手送与清歌的一样。

清歌打开锦囊,里面只有张纸条,上面依旧只有三个字

「不要悔」

清歌看完,低头阖眸,将四年往事尽数回忆了一遍,眼眶竟湿润了。

清歌下山走到镜湖边上,木樨依旧,香飘十里,人来人往仿若之前,这一次,她要完成四年前未完成的事。

他走向湖中央的亭榭。

「夫人感觉此间美景如何?」

沈千辰早已在亭内等候多时

清歌走近亭内,看着亭上赫然写着往生亭三个大字。

微风吹拂,水面上泛起阵阵涟漪。

清歌看向湖面,恍惚间看见了她二哥还有芷若,更看见了他在余国的数十年春秋以及南越国的四载光阴。

清歌莞尔一笑

「美景甚好」

往生若梦,浮世偷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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