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川黑眼幽冷地盯向女人脸颊，浑身冒着凛冽寒气。
她捕捉到霍时川冰冷的视线，当即发现许音与陌生男人谈笑风生，顿时暗喜。
扭着水蛇腰，孟苒苒隔着座位，冲许音热情问候。
“许小姐，没想到晚上还能在外面见到你。”似才注意到周翰青，小手捂在红唇前，惊讶问，“上次见你还坐在年下小奶狗车上，这么快就换口味，该不会是一脚踏多船？”
眼角睨到霍时川越发暗沉的脸色，孟苒苒喜上眉梢，似娇软无力地贴在男人怀里。
“亲爱的，许姐姐也真是太有本事了，我们不理他们。不管任何时候，我都只陪着你一个人，直到海枯石烂。”
欺负到家门口，许音自然也不能不理，她神色平静，扭头回怼：“哦，比不得孟小姐一心一意只作一条备选的船，每日等着人来"踩‘。”
既然想找存在感，她不介意让她臭名昭著。
许音勾唇，将继续开口，蓦然被人冷斥打断。
“你敢做不敢认，怕流言蜚语，就滚回家里，省得丢人现脸！”
霍时川面无表情，锋利目光警告许音，不分青红皂白维护孟苒苒。
接着，大手一转，将牛肉喂到孟苒苒嘴边。
孟苒苒欣喜若狂，娇滴滴地含住，又点了其他几样食物，甜腻腻的撒娇，“人家还想吃这个，还有那个。”
没有停留，霍时川如贴心男友，连连投喂孟苒苒，锐利眼角却频频扫向邻桌，明讽许音。
许音气笑，但顾及周翰青，径直收回视线，无视蛮不讲理的狗男人。
同时，一个伟岸身躯经过她身边，走到霍时川面前。
周翰青漠视霍时川阴冷地怒视，严肃要求孟苒苒。
“这位女士，你毫无根据地诬蔑我朋友，请你向我朋友道歉。若你不配合，我不介意报警，请警方干涉与调解。”
有靠山，孟苒苒不怕周翰青，立刻抱着霍时川胳膊，双眼艰难挤出两滴泪，可怜兮兮轻嚷。
“时川，人家怕怕，你快帮我教训他。”
这副矫情做作模样，周翰青似被逗乐般嗤笑。
接着，他对着霍时川扬起拇指，“兄弟，只有你才能消受这等艳福。”
嘴里啧啧两声，满是嫌弃，不言而喻。
周翰青回到座位。
许音忍住笑意，夹着冰块放入他的饮料：“消气，不和绿茶计较。”
周翰青咧着一口白牙，由衷点头，“有病得治，不能讳疾忌医。”
两人畅聊，其乐融融。
隔一座，孟苒苒被嘲讽得火冒三丈，嘟着红唇，在触及霍时川难堪脸色后，不敢乱动。
片刻，一店员匆忙跑来，手上捧上一束玫瑰。
一百九十九朵的夸张数量挡住店员的庞大身躯，一路引起女生惊呼和小声议论。
最后，在众人羡慕与热切目光下，店员将玫瑰花束递给孟苒苒。
“一百九十九朵玫瑰，寓意长长久久的爱。”店员咧嘴，滑头地解说。
孟苒苒喜不胜收，捧着花束，低头轻嗅，含情脉脉地望向霍时川，“讨厌，总是给人家惊喜。看你这么爱我，我不气啦。”
霍时川冷若冰霜，宛若毫无关系的事外人，轻“嗯”一声，敷衍回应。
但旁人不知，以为霍时川在向女友告白。顿时，餐厅内响起欢呼声与掌声。
对霍时川高调炫爱的幼稚行为，她相当不屑。
不受任何影响，许音聚精会神地聆听周翰青所讲的故事，事无巨细，清晰说明。
一顿晚餐的时间，许音从周翰青身上收获良多，也见到他风趣的一面。
同样，霍时川出奇的贴心照顾，让孟苒苒惊喜后，心满意足。
霍时川视线自始至终未曾离开过许音。幽冷双眼内印着女人的笑靥，耳中清晰听着她与野男人欢乐调笑，霍时川分明的下颌紧绷，心脏像被弹簧勒紧，不爽到极点。
突然，许音只觉眼前落下一道黑影，刚要抬头，手腕触然一痛。 接着，身躯不受控制地被一股蛮力半拖半拉地扯走。 公众场合，许音不愿成为焦点，小跑跟上男人的步伐。
踉跄间，身体几处撞上墙壁和桌椅，钝痛席卷全身。
一路到门口，许音勉强站稳，眉心拧起，万分不悦地瞪向野蛮的男人。
“霍总，大庭广众之下，请你注意！” 俊脸森冷，霍时川俯视眼前冷漠的妻子，严厉指责，“该清醒的人是你！你名义还是霍太太，在外抛头露面，还和野男人牵扯不断，不守妇道！”
霍时川掠过女人左手无名指，深黯眼底顷刻撩起汹汹怒火：“许音，记住当年是你跪求我娶你。收起你的诡计，只要你安守本分，你还是霍太太。” 手腕的钝痛与男人的警告交错，许音笑了。
笑当年心甘情愿做舔狗的自己，更笑自以为是的霍时川。
“霍总听不懂人话吗？”
手用力挣脱男人的桎梏，许音挺直腰板，精致小脸是霍时川陌生的倨傲。
无视男人一闪而过的错愕，许音往后退开到安全距离，睨向对方的眉眼盛满鄙夷。
许音用男人曾经的话回怼。
“霍时川，我同样没时间陪你耍心眼。我承认当初是主动，但这五年里，我任劳任怨，自问没有半点对不起你的地方。现在我后悔了，所以我们快刀斩乱麻，当断即断。”
后悔？ 两字如利剑，深扎入霍时川的心脏，周身压迫感霎时裹挟许音。
喉咙顿时干涸，许音咬着牙根，倔强挺直，不泄露一丝惧色。
这般作态，愈发刺激某人。
霍时川面色顿沉，轮廓分明俊脸略抽动，手背青筋鼓起，胸膛涌起滔天怒气。
“这五年隐婚，没多少人知晓我们曾经的关系。往后遇见，我们互当不认识，免得他人误会。”
许音沉吟，不想再做纠缠，往回走。
“许音，我们还在冷静期，你依然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欲擒故纵的伎俩，你玩过头了。”
盛气凌人的口吻，再次唤起许音熟悉又厌恶的回忆。
高跟鞋一停，许音扭头，眼角觑去，红唇学着男人以往勾起一丝弧度，饱含两分凉薄，几分嫌恶。
“相处多年，没想到你这般无趣，还自作多情。霍时川，以前你拿捏我爱你，你们尽情蹂躏我，当年蠢，我认了。现在，你凭哪点来要求我？霍太太身份？谁爱谁要，我丁点不稀罕！”
一吐不快，许音顿感浑身轻松。
走了一步，她又回头，看到以前装在心里的那张俊脸，没有半分留念，严肃警告。
“管好你的女人，否则，我不介意报警，或告诉媒体，让大家监督你教育。”
孟苒苒人蠢但嘴巴聒噪，她可不想每次好心情都大打折扣。
话已至此，许音自认讲得清清楚楚，不再停驻。
富有节奏的高跟鞋声渐行渐远。
仲夏夜晚，餐厅热闹非凡。
霍时川西装笔挺站着，贵气威严，自成一幅赏心悦目的名画。但冷峻面容下，他忽感心脏有些落空。
此刻，他清醒认知一个事实……许音是彻底放下，还迫不及待要和他撇清关系。
这种真相完全脱离意识的掌控，把他推到一个措手不及的境地。
霍时川眼底涌现一丝迷惑。
许音回到卡座时，正碰上准备外出找她的周翰青。
周翰青快速扫过她全身，目光凝视美腿上的血迹，眉心一紧。
许音本要为突然离座道歉，却看到周翰青快步走向一处，和服务员说了几句后，又大步走回。
见周翰青手里拿着医用消毒等物，许音疑惑，又看到他重新蹲在她面前。
冰凉的液体触及伤口，泛起一丝刺痛。
许音“嘶”了一声，垂眸望去，才发现小腿一处被磕破皮，流下一条血痕。
白皙长腿上，还有多处红肿，显然是刚才剧烈碰撞留下的伤口。
许音皮肤比一般人要细嫩，稍微磕碰都会留下淤青。
结婚五年，每次霍夫人折磨她，身上常旧伤还没痊愈，又添了新伤。可霍时川眼看她身上有伤口，仍然漠视。
“需要我帮忙处理吗？”周翰青将棉签扔进垃圾桶，为许音被霍时川粗鲁对待，感到愤愤不平。
“谢谢你的关心，但他仅是一个故人，不用理睬。”唇角微扬，许音挂上一丝笑容。
两人有说有笑，边走出餐厅。
经过门口，许音目不斜视，全程漠视霍时川。
阴沉的双眼冷盯远去的一双背影，霍时川薄唇抿成直线。
孟苒苒抱着花束来跑来寻他，还沉浸在幻想的甜蜜中，娇软问，“时川，我今晚可以去霍家留宿吗？”
眉心微拧，霍时川锋利的刀眼刮去。
“时川，她在外沾花惹草，你还要给她留位置吗？”终是不甘，孟苒苒哆嗦着，顶着发麻的头皮，咬唇问。
闻言，霍时川收回怜赐的目光，脸色顿变，字句间皆是危险预警。
“我身边不留不守本分的人。”
于他而言，他在社交场合需要一位女伴。凑巧，孟苒苒长相和性格符合他的要求。
他需要是一个听话本分的工作伙伴，不是谈情说爱的女友。
离开霍时川，孟苒苒深知自己届时是分文不值，境地窘迫。
忍住内心的不满，孟苒苒诚惶诚恐，连忙表态，“霍总，我再也不敢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下不为例。”
冷声留下一句话，霍时川和往常一样，独自驱车回公司。
等车影消失，孟苒苒恼火一跺脚，美瞳悠转几下，拨通霍夫人的电话。 “伯母，那个女人果真是水性杨花，我今天看到她和一个男人……” 被诬蔑的主角，此刻刚回到住宅区。
将新买的药品递给许音，周翰青叮嘱，“身体是革命本钱，许总忙碌中记得上药。” 微微一笑，他忽然停顿，只好奇地望着许音。
“周总有话可直说。”见对方欲言又止，许音主动提起。
“你朋友圈宣布离婚快乐，那霍时川就是你的前夫？”周翰青斟酌再三，问出心中疑惑。
许音神色顿沉，美眸清冷地看去，敏锐察觉到周翰青的猎奇。 “周总，人与人的来往，分寸是温度。”许音不愿提往事，更不喜他人窥视隐私，拿作饭后谈资。
周翰青一愣。 他以为许音和其他女人一样，巴不得人人和她一起，口诛前任。
对方作为投资方，许音不想与周翰青闹不和，一不小心让到手的资金付诸东流。 思索几秒，“如今，我只是许氏掌权人。周总，相比其他无关紧要的人，我更希望你把焦点放在我们合作上。如果方才令你不快，请多见谅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白。”
周翰青回神，眼底闪过一抹赞赏。
“许总，你的话正说中我的心。另外，我不是有意冒犯你，只意外霍总眼光极差，居然看上那种妖艳水货。”
难得听到有人明晃晃调侃那座高高在上的冰山，许音心泉却冒出汩汩苦水，酸涩难忍。
连孟苒苒这路货色都能轻易赢她，她在霍时川眼中，究竟是多么渺小又丑陋。
强迫自己表露笑容才是最恰当的回应，可许音嘴角动了动，只挤出一抹苦笑。
秉着礼节，她客气对周翰青表示谢意，又提到关键事，“项目上的后续，周总若有补充，随时找我。我们许氏，定会让你的五十亿翻倍，请你拭目以待。”
专注的视线描绘女人精致又冷傲的眉眼，周翰青只觉越看越顺心。
这么特别的女人，如果能共同生活，日子应该不会无聊。
见许音推开车门，周翰青疾速伸手，重新合上车门。
陌生气息横在身前，许音身体微挪，刻意与几乎碰到她衣裙的长臂，拉开一段距离。
美眸孤冷轻垂，许音面色从容，静待周翰青说明。
意识到自己动作突兀，周翰青低笑，抬头再看向许音时，温文儒雅的俊脸带上认真。
“我们现在都是单身状态，或许你可以考虑和我试一试？国内外企业不乏众多夫妻联手，感情和事业一把抓。如今许氏不景气，但有我的投资和你的努力，往日肯定赶超，并引领同行。”
再次确定周翰青并非揶揄，许音揣测原因后，妍丽小脸浇上一层冰水，凉滋滋。
“原来周总口味这般特殊，竟然喜欢人妻。周总，我们生意人看重声誉，可别因小失大。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听过，也会替你保密，不要外传。天晚了，我们改日再谈公事吧。”
漠视怔愣中的男人，许音直接下车，利索地迈入小区。
女人的嘲讽犹在耳边回响，周翰青望着隐没在黑夜中的倩影，心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有一道声音不停在叫嚣，刺激他久违的征服欲。
翌日一早，许音一走进公司，连续礼炮在眼前喷出五彩的纸花。
“东风吹，擂鼓鸣，许总英武神威战四方！”
“许总赛过活神仙，公司起死复生又百年！”
听着浮夸般赞美，许音美眸环视过面前一张张笑脸，孤冷被热情驱散，多日的疲倦一扫而光，身体瞬间蓄满能量。
即便她现在还不清楚他们的姓名和岗位，但她相信从今天开始，她都能一一记住了。
林琛捧着花束，笑意浓浓地朝她走来。
“感谢各位。现公司重新获得投资，我们头一关就是专研技巧，让楼盘大卖！只要许氏旗下楼盘在规定时间内告罄，许氏全体员工带薪休假半个月！”
话落，人群中响起起伏的欢呼声。
林琛笑意不减，但仔细观察，许音发现他眼底的忧心。
回到办公室，林琛看着合同上的要求，面色沉重。犹豫几秒，他不得不打破刚才的喜悦气氛，说出事实。
“目前房地产受国家收紧政策影响，售价等多方面都有限制。而我们主打的商铺和高端住宅，本就不易销售，现在只有短短两个余月，简直是雪上加霜。他是在故意为难你。”
许音睇一眼，不赞同他悲观的看法。
“只要是一线生机，对许氏都是能翻盘的机会。”许音拆开花束，熟练修剪后，放入瓷白的花瓶。
“相比不满的纠结，我们应尽快相处深入客户需求的宣传方案。这是我昨晚搜查，精心挑选的方案，你看是否适合我们？”
递去一沓文件，许音揉着太阳穴，转身在陈年资料架上查找所需的登记。
林琛快速浏览，发现这些方案是吸取往年同行的成功营销经验，并结合许氏的特点，加以调整。
虽创意不足，但看起来实用性强。
“许总，我立刻吩咐，通知旗下门店的售楼部研读，并马上推出对应的销售活动。”压下脑中浮现的另一想法，林琛走到办公桌，着手安排。
连续三天试行，许音时刻关注经营板的业绩量。
可除了第一天在新颖活动作用下，营业额有所增长，后面一直停滞不前。
炙亮照在堆满文件和资料的长桌，许音查看林琛标注过的内容，焦急地寻找着可行的解决方案。
将午餐放在茶几上，林琛捕捉到女人眼底的两片青黑，心有不忍。
这三天，他亲眼看到许音的笑容逐渐消失，接着日夜不眠地开会，又到销售门店与各位销售员了解实际情况。
但每一次，许音都是激励员工，独自一人默默承受着巨大压力。 如今，他明白老爷子看重许音的原因。
可看到许音不爱惜地折腾自己，林琛万分痛恨自己的无能，又愧对老爷子的交待。
“许总，老爷子最看重的是你，请你要多关心自己身体。你这些天一直奔波，极少进食，先用餐吧。”
“我不饿，迟些再吃。” 许音呷了一口咖啡，随口回应。
指腹翻动，又继续浏览平板上的国外成功案例，希望能从中找出针对许氏的有效方法。
林琛眉头紧皱，满腹忧虑。 不久后，他心一沉，做出了一个决定。
瞒着许音，林琛驱车到霍氏。经过朋友推荐，他成功获得霍时川见面的机会。
会客厅内，林琛笔直端坐，耐心等候霍时川结束会议。
他不愿许音一人背负重担，而眼下能帮助许音的人，他思来想去，唯有霍时川。
毕竟霍时川最近派人查探许氏情况，他也将真实情况告知对方。虽然霍时川没有表态，但林琛能看出他仍念着旧情。
孟苒苒提着汤盅，从霍时川助理处得知男人在忙，识趣地到会客厅等候。
香波魅影，孟苒苒如花蝴蝶飘进，熟稔地挑了一处没有阳光的沙发。
林琛眼皮掀动，又重复看回手中的杂志。
在许音回归后，他特意关注霍时川的资讯，自然知道孟苒苒是霍时川专用女伴。至于两人是否存在更亲密的关系，不是他关心的事。
对着镜子，孟苒苒捏着粉扑，精心补妆，眼角瞄到岿然不动的林琛，心有不悦。
人人知道她的特殊身份，想攀附霍时川的人都有眼见地讨好她。
这人是哪家公司的，居然这般眼拙！
孟苒苒撅唇，用镜子偷偷观察林琛，忽而发现对方十分眼熟。
脑中浮现近日许氏的新闻，媒体会议上，孟苒苒记着有一个男人总跟在许音身后，寸步不离。
“许音派你来找时川，又有什么居心？”啪一声，孟苒苒盖上镜子，气恼地瞪着林琛。
尖锐声线与难听的质问，林琛只觉眼前女人毫无教养。
不想与无知人有联系，林琛一脸淡漠，似没有听到对方的话，沉默以对。
“喂，你是聋了吗？”被无视的尴尬刺得孟苒苒火冒三丈，蓦然站起，两手撑在桌面，咬牙怒骂，“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无视我？”
对疯狗乱吠，林琛继续保持默然。
孟苒苒气不打一处，双眸微动，嘚瑟勾唇。她走出会客厅，拨出一通电话。
忙碌中，许音随手摸到手机，没留意来电人，礼貌道，“我是许音。”
“你明知时川厌恶你，你不敢来找他接济，就差遣一条狗来乞讨。许音，你哪来的自信，以为自己有脸面获得时川的帮助。像你这种对任何男人都能搔首弄姿的劣质品，劝你趁早死心，别再妄想再踏入霍家一步！”
披头盖面的谩骂与羞辱，打断许音的思路。
“孟苒苒，脑袋有病，建议你及时治疗。”许音气笑，冷幽幽讥讽，“霍时川是我不要的东西，你捡了垃圾当宝贝，安心守着吧，别整天被害妄想症，以为人人和你一样眼瞎。”
手机透过几净的玻璃，镜头对准林琛，孟苒苒快速拍照，接着发送。
“许音，认识这人吗？”不屑一笑，孟苒苒翘楚，想象许音难堪的脸色，顿觉扬眉吐气，“如果我今天没撞见，时川可能就被你骗了。不过，毕竟相识一场，我会劝时川施舍你几个钱，省得你天天来烦他。”
故意停顿一瞬，在听到许音的声音一瞬，她连忙抢话。
“既然求人，也该有求人姿态，你得亲自来，跪在我面前，我就帮你在时川面前美言几句。”
许音隐忍着怒火，冷声回拒。
“孟小姐的好意还是留给他人，我不需要。”
挂断电话，许音看着照片上的林琛，紧绷着脸，怒不可遏。
这世上知道她和霍家婚事的没几个人，林琛算一个，她当即联系林琛。
电话一通，许音拔高了声音：“谁允许你去找霍时川？你知是我主动提出离婚，你现在找他，在明眼人中，就是代表我屈服，是把我的尊严交给他们，任由他们践踏。哪怕只剩他一个人选，许氏绝不和霍氏合作！林琛，我从没想过你会做出这般愚蠢行为！”
一通话下，林琛脸上血色疾速流失，一片惨白。
同时，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许总，我错了。”林琛愧疚，拎起公文包，当即准备离开，想及时挽救。
胸脯被怒火烧得抽痛，许音深呼吸几次，忽感脑袋一阵剧痛。
虚晃一下，浑身力气似被吸收，身体骤然往下坠。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小手慌乱地扣住桌沿，娇躯顺势软坐在地上，避免一出惨剧。
“许总？”听到物体摔倒的声响，林琛面色骤变，连声喊。
猜想许音可能出事，林琛步伐急促地往外跑。
电梯门打开，霍时川盯着林琛，深邃黑眼闪过一丝愉悦。
在他听到助理汇报，许氏的秘书长求见，商谈合作。他还心存疑惑，现在亲眼见证，只觉连日的不爽消散，通体舒畅。
他就知道，许音最终还是求他。
但……认错态度还不够。
“林秘书，转告她，霍氏大门随时为她打开，但需见她的诚意。”霍时川下巴微扬，清冷倨傲，处处是掌握全局的高姿。
林琛一脸复杂地看去，万分懊丧，彻底明白许音的愤怒来源。
嘴角微张，林琛想解释今日约见与许音全无关系，但又顾忌其他会对许音产生更多不利。
思索再三，他冲着霍时川点头，径直迈入电梯。
不久，林琛回到许氏，发现许音已不在公司。
看到茶几上没有打开过的餐盒，林琛忧心忡忡。
冷静过后，许音虽难以面对霍时川的耻笑，但也理解林琛的初心。她心想往后不会再见到霍时川，顿觉自己反应过激。
随着人工河畔，许音悠闲散步。嗅着满城紫荆花清香，胸口的郁气被凉爽清风带走，脑中混乱的思绪清明。
思索着许氏积压的楼盘，步履维艰的背后还因宏观经济。 在某些商界巨头恶意操控资本市场，房价被炒到虚高的价格。
不正常的运作，牛市也变成虎市，高端客户即便手里有钱，也极其慎重。
况且，贷款供房是常见的购买方式，商业贷款利息持高不下，又进一步扼制消费者的步伐。 揉着眉心，许音靠在栏杆上，无神地望着来往的人流。 “互看对方好，唯有自己才知苦。每月供房还贷，减去固定的日常支出，兜里基本没有余钱……”
“我家也是这个情况，现在肚子又揣多一个，我都不敢想后面的开支。” 两位母亲推着婴儿车，吐槽着生活的艰辛。
许音一愣，脑中灵光一闪，美眸瞬间晶亮。
许音没想到出来散心，还能柳暗花明，意外获得解决方案。 脚踩银色高跟鞋，她快步走向停车场，边联系林琛，吩咐他通知所有门店的负责人到许氏总部。
心里激动，到了后面，脚步愈发疾速，大步跑起来。
阳光洒落在湖面的的闪闪亮光，不如女人那张笑靥的自信明媚耀眼。
赶回公司，许音兴冲冲走近会议室。
干净气派的室内，二十多名门店负责人在长桌两侧等待着，清一色的昂贵典雅西服，朝气蓬勃又有格调。许音一一扫过他们外套上的胸针，满意点头。
这是爷爷创办公司初期亲手设计的徽标，在她接手许氏的第一天，就要求所有员工都要重新佩戴。再次见到这群门店领导，他们按照要求佩戴，是用行动来说明……他们信任她，愿意与她同舟共济。
许音站在首位，红唇高翘起，清脆嗓音坚毅又响亮。
“各位，针对许氏积压的楼盘销售大难题，我想到采用‘以租还贷’方式进行推销，你们是身经百战的金牌销售，认为可行吗？”
众人一愣，鸦雀无声一秒后，室内顿时炸开锅。
“这个想法简直是解决客户最大顾虑！交首付后，马上把商铺出租，用每月租金来偿还当月贷款。等同业主买下这些商铺，只需要在前期给出全额房款的一半钱，剩下一半是他人掏钱支付！”
“没错，商铺出租后，各色店铺运营起来，打动附近多个楼盘经济和人气。还能有助于住宅的销售，连同我们之前烂尾的公寓，指不准能吸引大部分打工一族来购买！”
“除此之外，我们还能用前期的收入来投入高端别墅区的装修等，打造一个全新又高科技的新代富人区。如果操作顺利，资金充足后，我们许氏的名声还能扬名中外，股市也稳妥了！”
营业额排在前三的门店负责人率先回神，激烈地就这个绝妙点子发表见解。短短几分钟内，他们已经考虑出长远的规划。
其他门店负责人纷纷赞同，又继续弥补细节，将宏伟蓝图一绘到底。
许音认真聆听，清亮美眸迸射出璀璨的光芒，心似大海，有汹涌的浪花猛烈拍打着礁石，满怀信心。
“你们精准说出这个方案的优点，还结合客户实际情况来考虑。依照你们所说的发展，我们许氏不仅是死灰复燃，还能在同行内独占龙头的位置。”
心头激荡迅速平复，许音毫不吝啬地称赞门店负责人，话锋忽然一转，点出他们没有顾及的短板。
“好点子需要详细的规划与完美的操作，只考虑长处往往会迷惑我们的眼睛。现在，我们来预测可能出现的情况。”
拿着电子笔，许音往前走到85寸的液晶屏幕前，快速写出几点。
接着，笔尖抵在第一点，许音扭头问，“哪怕是耽误一分钟，手上商铺没出租，客户就有一分损失。客户资源有限，怎么在办理贷款手续后马上租出商铺？”
门店负责人面面相觑，热闹非凡的室内瞬间安静，彼此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林琛冥思苦想，双眼忽然定住，激越抬手。
“我们可以和中介公司合作，以一比一的配对，帮我们客户出租商铺。如此，我们三方是互惠互利，达到一箭三雕的共赢。”
许音朝林琛扬起拇指，接着门店负责人就中介行业的了解，最后确定几家业效率和口碑较佳的中介公司。
考虑到首次合作，许音决定在中介收入中，许氏只拿两成作为推荐费，以表诚意。
而这两成的收入，在许氏是作为奖金，用来激励季度业绩排第一的门店和销售员。
金钱奖励无疑是打工人最喜爱和最接地气的一种表扬方式，在场人拍手称好。
随后，大家根据剩下几个问题，接踵提出高见。
全面的规划彻底完善，剩下是各门店的贯彻与有力执行。
“许氏能否打赢这次翻身仗，全凭在座精英有效落实。事不宜迟，你们马上回店，把今天会议精神和内容事无巨细地告知各位销售员。”许音严肃说明，霸气侧漏。
这无形中又激励了在场人，他们心中涌出一股豪气，各个火急火燎地赶回门店，全身心投入新一轮的奋斗中。
头疼大事有了希望，许音只觉多日的疲惫一扫而光，精神百倍地整理资料，琢磨怎么提高许氏楼盘的曝光度。
“林琛，最近大家习惯从哪些渠道了解资讯？市面上又有哪些平台的使用率最高？”靠坐在工科椅上，许音在平板上快速指点，侧眸看向林琛。
看到许音信任的眼神，内心一直惴惴不安的林琛眉开眼笑。
大步走近，头微凑近许音，林琛点开手机上的数据统计软件，逐一讲解相关数据所体现的内容。
“目前，直播热度最高。这几个数据，分别是视频的点击率，收藏率和各项榜单。综合各项分值，这家公司旗下进驻的网红知名度高，我们可以考虑和网红合作，让他们帮我们进行直播卖房。”
许音记起以前看过的新闻，有主播在直播间卖火箭，认为这种卖房方式也是大众能接受。
不管直播卖房能否产生营业额，只要能引起人们关注，让大家都密切关注许氏和在售的楼盘，就达到他们宣传力度了。
看了几个推荐的粉丝量较多的网红直播，仿佛打开了许音的新世界，让她愈发坚定要用这种方式。
“在我们宣传费预算内，最大可能邀约知名度排第一的网红。”许音思考几秒，迅速拍板定下。 “明白，我马上联系。”林琛回答后，没有像往日利索出去，耷拉着脑袋。
见他垂头丧气的颓靡模样，许音万分诧异。 “你被人欺负了？” 林琛摇头，喉咙瞬间似被棉花结实堵住，张了张嘴，他用尽力气都吐不出一个字。
清润的双眼满含着愧疚，似隐忍着某种喷薄的情绪，眼角有些发红。
明明是她受委屈，却还关心他这个罪魁祸首。
看到林琛愧疚得几乎要下跪的样子，许音在刹那迷糊后，豁然明白。 她挽唇微笑，抬手拍了拍林琛的肩膀。
“你是想帮我减轻负担，所以我早就原谅你了。你是爷爷留给我的左膀右臂，更是我患难与共的朋友，我们可不要为这件小事生出隙罅。”
她的体谅像一股春风，暖化了林琛心里的小刺。
同一刻，林琛又深一步地了解到许音的为人。
林琛向许音弯腰，垂直的角度表露出他的敬佩，“因我擅自主张，令你蒙羞。许总，我对不起你！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伸手扶起林琛，许音想了想，极力压制最深处的疼痛，淡淡地解释她和霍时川的关系。
“霍时川家业雄厚，能力卓越，许氏在眼前这般境地，但凡我们之间存在一丝友好情谊，我可能会死皮赖脸主动求他救援。可我们从认识那一刻起就注定是死仇，他对我只有憎恨，我也仅剩双方做不再来往的陌生人，互不干扰心愿。”
清澈双眼滑过一抹遗憾，许音暗叹，脑袋却从未有过的冷静与理智。
偶尔，她也会诧异自己的果断，居然能彻底放下五年的执著。
她想，或许有一日，自己甚至记不起霍时川这三个字。
回想霍时川秘书暗中打探许氏情况，又记起与霍时川有关的一些零碎事情，林琛潜意识的认知与许音对霍时川的判断截然相反。
思索几下，林琛推翻以前的判定，牢牢记住许音的心愿。
“许总，你美丽动人，能力又出众，等青年才俊发现你这块瑰宝后，咱们公司前台天天要苦恼，怎么帮你挡住众多追求者。”林琛一本正经地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却引来许音爆笑。
畅快大笑后，许音伸手拭去眼角溢出的绿豆大泪珠。
“这话当我说还行，千万别在外人面前提起，否则人人为目睹我这地上仅有的天仙，踏破咱们许氏门口阶梯。”许音扬唇，幽默调侃，在他面前没有刻意维持高冷老板形象。
闻言，林琛被逗乐，朗声笑出声。
小摩擦翻篇，两人恢复工作状态。
林琛工作效率高，根据公司所需条件，很快联系到拥有庞大粉丝群的网红们。为了造势，许氏官方发出合同意向书，诚邀主播们商谈合作。
许氏合作人选还没定，秦月一看到消息，开着粉色跑车，主动找上许音。
办公室内，秦月热情地熊抱住许音，接着两手握住对方肩头，激动摇晃，“小音音，姐姐我可是坐拥百万粉丝的直播界翘楚，你们公司卖房的事怎么不找我呀？”
许音感到脑袋有些发晕，抬手制止振奋中的闺蜜。
把自己解救出来后，她捕捉到关键词，美眸瞪大。发懵的脑袋逐渐记起秦月身份，她当即抱住闺蜜，红唇重重在闺蜜脸上啵了一下。
“秦月，我怎么就忘记你了！”
享受着许音的香吻和拥抱，秦月骄傲扬起下巴，左眼轻眨。
“幸亏你现在记起，不然我可要生气了。把你们要求都告诉我，咱们姐妹一场，这事绝对给你办得漂漂亮亮。”
许音自然知晓秦月的本事，开心地通知林琛拟出合同，准备进一步商谈劳动报酬等待遇。
一听到钱字，秦月雪腮鼓起，圆润的鹿眼瞪去，两手叉着腰，似气咻咻地哼声，“小音音，我们之间还谈钱，太侮辱我了！你若坚持付我钱，我就用十倍的钱来砸你哦。”
许氏陷入资金危机，秦月本自怨没能在金钱上帮助许音度过难关，现在终于逮到力所能及的事，无论许音哪般劝，她是打定主意，决定不收合作的一分钱。
一番劝说后，许音见秦月态度坚持，无奈之余，万分感动。
经过林琛汇报的网红报价，她深谙网红直播一场带货，商家要给予的劳务费根据知名度，百万粉丝数量至少是六位数起价。秦月免费帮许氏，是赤裸裸地损害她自身的利益。
好友不留余力帮忙，又维护她自尊心，处处为她考虑，许音懊悔前五年自私地追求所爱，不曾与好友联系的行径。
“秦月，我不知该怎么感谢你。”许音美眸水色亮泽，思忖后，笑道，“这次直播的公寓在近期会重新装修再售，我想为你设计和打造一套。就当做预祝我们合作成功的礼物，你可不能再推掉。”
秦月明白许音已是让步，况且许音送的这份礼物象征好友重新拾起设计笔。意义重大，她很喜欢。
见秦月同意，许音长松口气。
随即，许音说明公司公寓宣传要求和目标，秦月从专业角度，提出直播现场的具体布置和流程操作。
两方确定方案，为达到从引流促成交易量目的，秦月提议当晚进行一次试播。
两人想法一致，经过精心准备后，秦月在许氏公寓售楼部开始直播。
第一镜头，黄色集装箱错落搭成的售楼部，别具一格的建筑让人眼前一亮。进门工业分灰色墙壁，烫金色中英文“青年创业沙龙”到“理派咖啡”创意贴近年轻潮流一派。
直播屏幕上，网友们刷送各种礼物，一路文字都在问地址。
秦月在故作神秘描绘一幢幢毛坯公寓的将来模样，最后在吊足粉丝们好奇心时，公布公寓地址。 手持高清的摄像机镜头一转，对准与林琛交谈中的许音。
镜头逐渐拉近，许音有所察觉，转头望去。隔着波浪型绿化，她优雅地对着镜头打招呼。
登时，直播屏幕成了文字海洋，网友们都在问同一个问题。 “原来大家好奇都这位气质高雅，拥有倾国倾城容颜的美人呀！” 秦月某地盛满狡黠，自豪地拍着胸脯，杨声掀开谜底。 “她就是这座时尚公寓的开发商，许氏总裁许音。自古美人多才多艺，她还是一位出色的建筑设计师。悄悄告诉你们，她现在单身，才华横溢又贴心的帅哥们想要认识她，可以来楼盘碰碰运气哦！”
直播中间，为重建许氏的形象，许音作为许氏代言人出境，为网友们介绍青年公寓，还耐心地回答网友们的问题。
渐渐地，网友们关注风向完全偏离公寓，一致在提问许音个人喜好。
看到部分网友提议成立许音女神粉丝小组，支持许音开设直播，作为主角的许音哭笑不得。
“感谢大家的喜欢，但我要被你们害惨。个人话题赶超楼盘，我待会要被员工批评不务正业。为了保命，我们继续回到公寓话题吧。”迅速适应直播的方式，许音调皮地抖机灵，重新拉回主题。
网友们怒刷礼物，又提出公寓相关的内容，以表支持许音。
许音侃侃而谈，回答专业又从消费者心理角度出发，网友们找到同理心，不约而同热切讨论理想中公寓的设计等。
暗色肃穆的办公室，指骨扯开领带，利索抽出，随手地扔到皮质沙发。嗅着身上浓郁的酒味，霍时川脱下西服外套，又解开白衬衫纽扣。
敞口领口露出性感锁骨，男性独特魅力四溢，令人头晕目眩，自愿沉沦其中。
裴瑜恭敬递去醒酒茶，接着安静整理丢落侧的衣物。
“有她来电吗？”低沉略嘶哑的嗓音划破寂静。
裴瑜一怔，很快领悟老板所指，言简意赅地汇报许音的动态。
“自林琛离开霍氏，还没接到许小姐的电话和公事邀约。下午，许氏旗下的各个门店在大张旗鼓地布置会场，听说他们准备推出‘以租还贷’的活动。许氏可能开拓网红带货渠道，今晚许氏请了网红直播，许小姐还作为代言人做解说。”
直播？ 霍时川吃惊，想起许音以前在霍家，她嘴笨到被管家骂，只会憋红脸，嘴笨得连句话都说不利索的零碎场面。
画面一转，是许音直播时，像根木头地杵在镜头前，被网友们破口大骂。
最后，霍时川脑海中反复出现女人那张青白交替的脸。
指腹揉着眉宇，霍时川深邃双眼露出不悦，烦躁地指向直立的屏幕，“用你账号，进入直播间。”
裴瑜立即用手机连接屏幕，又快速注册账号和绑定银行卡。
操作完毕后，他无声地退出办公室。
熟悉的倩影蓦然出现在宽阔屏幕上，霍时川扫一眼，视线便转到手机上。
大手点开礼物一栏，一直滑到最后，在金额最高的礼物上，连续双击。接着，他看到旁侧的游艇和飞机，不假思索地快速点击多次。
忽然，页面弹出“理性刷礼物”提示框，霍时川俊脸顿沉，不耐地扔开手机。
长腿叠交，线条修长的身躯惬意地半靠在沙发上，黑眼带着慵懒缓缓望向屏幕。
同一秒，耳朵传入女人涓涓泉水般清脆又明朗声音，抑扬顿挫，每一句话恰到其处，没有半个多余的字。
霍时川错愕地盯着视频内巧舌如簧，神采飞扬的女人，一度怀疑今晚推杯换盏应酬间，确实有几分喝醉。
半小时后，直播结束，屏幕画面停在许氏售楼部门前。
霍时川面色阴沉，许久，薄唇冷哼，“不愿低头道歉，只能被人强逼着净做些难堪的事。不懂分辨利弊的蠢货，看来是不撞南墙还不知疼！”
用力甩头，霍时川起身，大步迈向里间的休息室，不再去想一个不自爱的人。
清晨，裴瑜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娴熟地清洁办公室。最后，他按照霍时川的喜好，在办公室每个角落喷上无味清新剂，驱散昨晚遗留的酒精味。
咔哒，裴瑜再次进入办公室时，将早餐和咖啡放在茶几。同一时间，卧室门打开，霍时川单手系袖口，突感腰侧微痒。
大手掀起衬衫下摆，看到摩擦着皮肤的商标，眸色一沉，又若无其事般绑领带。
仅是一个动作，裴瑜立刻明白自己百忙中遗忘一件要事。
“霍总，这批是老宅送来的新衣服，以前许小姐负责时，她都会事先做拆剪处理，最近换了人，我忘记检查。”
裴瑜解释，连忙将干洗后的衣服递去，“这件是以前那一批，已经剪去商标的。”
捏着领带的大手一滞，霍时川看向泛着清香的白衬衫，胸膛莫名蹿出几缕躁火。
不知是责备没做好本职工作的保姆，还是厌恶依赖许音细心照顾的身体习惯？
脱下新衬衫，霍时川接过裴瑜手上的衣服，利落穿戴整齐。
长腿跨坐在沙发上，霍时川打开股市版，随口吩咐，“公司新媒体直播项目需要硬件设施，告诉外协部，优先考虑许氏即将开售的公寓。”
她欠他的，本就理所应当要尽心做好服务，他习惯也实属正常。等她尝到苦头后，还不是要可怜兮兮地回头求他收留。
归根是用惯的，偶尔给点甜头，算恩威并施吧。
一通心里安慰后，霍时川心情开朗。
裴瑜谨记，拿着新衬衫，准备离开，又被霍时川喊住。
“用子公司名义和许氏合作，一切流程和条件由子公司负责人确定。”霍时川飞快思索后，心里愉悦点头，目光浏览持续上升的股市数据分析。
不能让她太骄傲，让她自作多情地产生错觉。
裴瑜不解，直觉霍时川明摆是要帮衬许氏，但做好事不留名，他有悖于印象中吃人不吐骨头的霍总。
但他不敢问，不敢干涉老板的私事。
午间，阳光灿烂，金辉为璀璨的城市镀上一层光芒。在看到今天暴增的营业额后，许音的心情灿若夏花。
欢乐时分不长，因为被一位不速之客打扰。
许建国一把推开门，还没见人，许音就听到他粗声粗气的叱骂。 “丢人现脸的晦气东西，整天干着下三滥的低贱事，老子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许音抬头，鼻尖被自己父亲怒指。朱唇翕动，难听的粗言秽语如同机关枪，不停地射来。 狠辣程度，简直要她立刻见血封喉。
一番发泄后，许建国瞪着许音，仿佛在看仇人。
他大手猛拍着桌面，怒吼，“我的人生绝不容许再被你抹黑！我要登报，宣布和你断绝父女关系！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许氏，以后甭想再踏入一步！”
许音冷眼瞧着所谓的父亲像只红脸小丑，表演着滑稽的独角戏。 面对野蛮人，她向来不想多费口舌。等许建国骂累后，她摁下座机呼传。
“林琛，通知所有保安到我办公室，把一个疯子带走。以后，没有我的批准，许家除了陈管家，任何人都不许放进公司。”
林琛简洁回应，火速安排。
喉咙干涸似要着火，一听到许音大逆不道的话，许建国怒气从胸口窜起，上半身猛然越过办公桌，浑身发颤地指向许音，手指几乎挨着许音的琼鼻。
“我是你老子，你敢这样对我，是忤逆不孝，十恶不赦！你自以为在许氏一手遮天，但老子大过天，没有我赐予你生命，你才没命享受荣华富贵！”
对方的字词越发离谱与绝情，许音本想视若无睹，却也难以由着不辨是非的人任意撒野。
“你都要与我断绝关系，还扯孝悌，你自诩是饱读诗书的文人，不懂这是自相矛盾吗？”
红唇咧着，露出一口整齐又美观的贝齿，“刚巧，我半小时后要接受市区日报和几家媒体的采访，免你破费，我们就利用这些官方平台，认真地宣告关系破裂。”
女孩的果决出乎许建国意料，霎时呆滞，僵在原地。
他嘴角动了动，似气似羞，脖子都红粗了，却像个短嘴母猪，也憋不出半个字。
许音面若冰霜，美眸明晃晃荡漾着讥讽。
他们原来还当她是几年前的黄毛丫头，随意由他们搓圆捏扁。
恐吓与敲打一番，她就乖巧让出许氏，被他们拿去贱卖。他们带走最后的财产，留她独自承担*清算后员工讨薪与其他法律责任。
“我帮你预约眼科名医，你抽时间去检查眼睛。”无声讥笑，许音刚说完，五个保安恭敬进入办公室。
扬手轻挥，保安们包围和遏制许建国，强制性地把人半拖出去。避免吵到许音，其中一人还细心地捂着他的嘴巴。
室内恢复宁静，许音品尝咖啡，再次认真准备采访的事。
走廊，辛曼月扭着腰走来，一脸着急，手腕的顶级水翡翠手镯与臂弯的鳄鱼皮LV包相撞，发出细微声响。
远远看到被人压制，半推走得许建国，她火急火燎跑上前。
“你们瞎了狗眼，他可是许氏的继承人，竟敢虐待他！放手，全部给我滚开!”她捏着手袋，泼妇般地砸打保安，口不择言地破口大骂。
一个保安轻易反手扭着辛曼月的双臂，迅速将她和许建国一起赶出公司。
几分钟后，两人被推出公司大门，双双踉跄地拐下阶梯，勉强稳住身体。
许建国仔细地检查，确定辛曼月没有受伤，才松口气。
扭头，他怒瞪着门口站成一排，威严中无声警告他们的保安。他暴跳如雷，双拳攥紧，咬牙切齿的模样似随时要冲上去，殴打保安。
辛曼月气恨难消，但记着方才在几个老董事处打听的消息，急忙挽住许建国的胳膊。
“张董说，贱丫头可能卖身勾了野男人，从而捞到投资款。这两条公司售楼门店的营业额翻涨。公司赚的钱都属于我们的，我们不如再耐心等一等，从长计议。”
许建国两条眉头高挤起，满脸难以置信。
接着，他稍微思索，认可的点了点头。
“她是有几分姿色，有男人愿意买账接收，情有可原。现在，她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在她彻底掌握许氏前，我们联合董事会那几个老家伙，掏空她，再把她赶走。”
长臂一伸，他揽着辛曼月肉感又纤细的腰，爱不释手地在挺翘臀部掐了几下，怒气才消散。
餍足短叹，他低头咬着女人的耳朵，“你主意多，我都听你的。像她这种恬不知耻的人，等我们拿回许氏主权，就把她送去穷乡僻野，还要雇人严格看守，防止她再逃跑出来，丢人现脸。”
辛曼月心里狂乐，风韵犹存的脸却故作为难。
“她是你亲女儿，再说老爷子若醒了，怕……”
许建国打断，眼底填满对许音的厌恶。
“她是我一辈子耻辱，我能饶她一命，已是给天大面子。至于老糊涂，他还能有几天命。曼月，你安心，我定让我们一家三口和美富贵，不负我娶你的诺言。”
辛曼月笑逐颜开，娇羞地依偎在男人怀里，眼底显露阴险恶毒。
公司门口，林琛不动声色地观察离开的两人，不禁心疼许音。
手机铃声突响，林琛接听，暗沉的俊脸推荐堆上清朗的笑容。不再逗留，长腿迈入专梯，迫不及待要禀告这个惊喜。
门再次被莽力推开，许音美眸寒凉地瞟去，以为许建国胡搅蛮缠，又冲进来。在触及林琛笑脸时，冰冷消融，瞬间转为困惑。
“许总，有一家新媒体公司想承包我们的网拍公寓。对方条件是前期按行内规定付首，在依照他们打造成特色直播间后，尾款分为四期缴清。在我们收到的所有公司邀约合作中，它提出的条款最贴近我们的预期。” 林琛简明扼要说明，嘴边的笑容衬得秀气的面容愈发帅气迷人。
惊喜突然从天而降，许音震惊之后目瞪口呆。
她以为老天爷一定要磨炼自己，没料想她的运气节节升高。 时间分秒流逝，两人隔着办公桌，一时沉默相望。
林琛笑意盈盈，淳淳等待许音接受信息。 须臾，许音疾速消化惊喜后，考虑到福祸相依，没有无缘无故掉馅饼的好事。 稍微收敛欢喜，许音谨慎问，“许氏先前从未和新媒体公司有过合作，这家公司为什么会向我们抛出橄榄枝？” 来时的短暂两分钟内，林琛已掌握该公司的基本资料。 “创世传媒是年初成立，名义上隶属M娱记，但它是完全独立的新兴子公司，所有决策项目和资金调用不需经过总公司的审核，和*的同意。今早，他们到售楼部做实地了解时，已有签约征兆。” M娱记？ 许音直觉有些熟悉，似以前在哪些地方曾见过。
见许音冥思苦想，林琛思索几秒，低声开口。 “孟苒苒是M娱记旗下的艺人。”
许音恍然大悟，记起以前替霍时川清洁书房时，在桌面摊开的文件上，曾看过这家公司的注册书。
所以，M娱记是霍时川投资的公司？
最不愿与他扯上关系的当下，偏偏绕不过某人。许音眸色微沉，内心极其抵触。
“许总，这家公司的条件实在最有利我们。况且，它是独立运营，负责人表明是从昨晚直播上关注到许氏。兴许这项合作，与他毫无关系，他也不知情。”
机会就在眼前，林琛斟酌措辞，委婉的表明自己的猜测。
经过深思熟虑，许音赞同林琛的说法。
霍时川不在意她，从未有兴趣了解她的个人或家庭，又怎么会知道许氏的存在。
更不用谈大发善心地帮助。
想清楚后，许音和林琛商议，纷纷认为是秦月直播带来的效果。
毕竟昨晚直播一结束，许氏已接到多家媒体公司的合作邀约。
为表合作诚意，许音吩咐，“我们初次开通直播销售渠道，创世传媒作为我们首家合作商，你替我安排接见创世老总。”
起初，许音只想售出烂尾的公寓，尽最大限度地减少损失。如今，仅在装修方面做了调整，却能得到意外收获，已远超出她的预期。
第一次合作若能顺利，将能开辟许氏房产规划与营销新道路。
“你和柴总不谋而合，他在电话中要求与你当面签约。”林琛惊讶，随即认为这是注定的缘分。
许音意外，无法用科学来解释这种默契，但相比寻根究底，抓住当下宝贵机会才最重要。
下午，许音结束媒体专访，接踵是与创世传媒的柴总见面与签约。
欧式简约风的会议室内，听到清脆高跟鞋声，许音站起。
印入她眼帘是一位齐耳短碎发中年女人，纤细娇躯上的朱红束腰职业西装吸引人的注视。再望去第二眼，彻底被她的英姿飒爽迷住。
“许氏许音，有幸相识大名鼎鼎的柴总。”敛起眸地的惊艳，许音浅笑伸手。
不着痕迹地打量许音，中年女人微笑回握，“创世柴敏，曾从事过经纪人职业。”
柴敏，内娱著名的金牌经纪人，因手上签约艺人百分百走红的带星能力，和美貌在圈内名声噪起。
见面前，许音特意做过功课，但见到真人一刻，不禁被对方强大气场所震惊。
许音自诩要成为女强人，专心搞事业。这一刻，她脑中模糊的女强人形象有了具体的版本。
“各项条款已和林秘书交谈妥当，见许总一面，主要想亲眼看看，能让许氏起死回生的人。”柴静将合同放在眼前，沉积岁月的双眸注视许音，直接说出本意。
许音勾唇，对第一次有人好奇自己感到新奇。
“柴总似乎很意外，是我与你所想的有不同之处？”敏锐察觉柴敏一瞬间的停滞，许音心里涌起浓浓趣味。
柴敏一愣，嘴边笑容迅速泛滥，最后忍不住爽朗大笑。
在许音疑惑目光下，她平复高涨的情绪，吐出几个关键信息。
“十年前，顾家别墅，有个毛孩带我外甥在宴会上玩失踪。”
美眸睁大，黑亮瞳仁中清晰刻画着柴敏的脸，许音越看，越觉得柴敏长相与某人有几处相似。
“你……是顾少卿的姨母？”许音幼年曾意外大病一场，对童年记忆不深，但与顾少卿成为至交的原因，她还是记得。
柴敏点头，淡漠的伪装主动撕开，露出长辈对晚辈的慈爱。
“当初的混世小魔王长大后，没想到成了淑女。多亏你以前调皮捣蛋，解救了少卿，他才脱离顾家老古板的魔掌，找到最热爱的自己。”
幼年趣事被提起，许音对黑暗的童年难得生出一丝暖意。
顾少卿父母当年是意外结婚，除了当事人，两家都极其反对。因此，顾少卿年幼时，两家基本是老死不相往来。
后来，顾少卿从阴郁规矩少爷变成明朗阳光后，两家关系才逐渐缓和。
故人重逢，许音雀跃，只觉人生处处是美好，又为谈下一单大买卖而兴奋。
将忙碌工作暂时搁下，许音与柴敏畅快追忆旧日趣事。
傍晚，柴敏拥抱许音，若有所指地说，“少卿只听你话，往后还要麻烦你多管教他。他皮糙肉厚，你不用心疼，不听话就上手打骂。”
闻言，许音哭笑不得，心想自己幼年暴力小魔王的形象是深入人心了。
“姨母，我听你的。我们两方合作的后续，若创世有需调整或配合之处，你随时联系我。”许音巧笑，对着爱护自己的长辈，不禁露出一丝娇憨。
柴敏拥抱许音，接着含笑上车。
目送车影后，许音激动不已，当即与秦月分享这个好事。
“你帮了我大忙，今晚我们在老地方庆祝，不醉不归！”许音眉开眼笑，主动邀约。
秦月听了，惊喜尖叫，吓得许音赶忙把手机往外挪开。
“小音音，挣钱事小，我最高兴是我们又能一起享受美好单身夜！今晚你做东，我来安排节目，准保你尽兴而归。二十分钟后，酒吧见！”
喜悦隔空感染，许音望着遍布绚丽朝霞的天际，心口温热又盈满。
高兴时刻，许音没忘记还要感谢顾少卿。
十指飞快打字，接着摁下绿色发送键。
对话框内，增加一条则发出消息：顾帅，闷声不吭做好事，大恩不言谢。我答应你一件事，等你想好，来找我兑现吧。
许音想，没有顾少卿暗中推荐，柴敏不会找上许氏。
果然男人如衣服，朋友如手足，前者分文不值。 余辉与皎月交替，华灯初上。繁华都市的知名酒吧内，强烈音乐下，喧嚷的男女尽情摆动。 酒杯碰撞，五彩射灯落在那一张张随心所欲嚎笑的面孔，复杂的情绪只剩欢愉。 不久，许音来到酒吧。低头看着身上规矩沉闷的职业装，她剪开裙口，两手反向使力撕开，露出修长美腿。
又将丝绸蓝色衬衫脱下，变成吊带抹胸。对着门口的单面玻璃，她随意抓松长长发，才满意地迈入激情四射的夜世界。
热闹非凡的舞池内，许音迅速找到秦月。
秦月冲着闺蜜狡黠一笑，打一个响指，五个肌肉猛男手捧着各种昂贵的花，将许音纤细的娇躯包围起来，不见一丝人影。
许音接下花束，豪爽利索地喝下猛然递来的一杯杯的特调鸡尾酒。直到双眸迷蒙，她只觉通体舒畅，手臂自然随着音乐节奏摆动。
腰如灵蛇扭动，轻擦过陌生又英俊的男人。长发柔顺垂落，精致小脸完全被挡在昏暗的灯光中。
劲歌辣舞，许音半靠在广阔的胸膛前，眯眼盯着台上的乐队。忽然记起学生时代，她和好友曾在学校组织一个乐团。
当初真美好又纯粹。
“小哥哥，你的贝斯，帅气。”身体一趔趄，许音笑吟吟地冲着乐手翘起拇指，又指着自己，挑眉道，“不过，我弹起来比你更酷。”
乐手嗤笑，在许音的期待目光中，将贝斯递去。
背带套上，如玉手指捏着弹片，听着激荡人心的曲章，在台下人群的欢呼下，许音随心拨动琴弦，低吟的音色在鼓点配合下华丽流泻。
二楼包厢内，景慕漓两指圈着杯口，烈性吉洛穿肠入肚。狭长丹凤眼穿过单面玻璃，猎人般锐利视线卷裹住台上那抹娇影。
舌尖舔过唇线，势在必得道，“眼波流转，千娇百媚还精通才艺，国内的辣妹特有劲，爷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对面，矜贵男人沉默喝酒，深邃黑眼睇眼好友，玩味打趣。
“在国外浸泡多年，你不是宣称从头到尾领略过各色美人，现还有入你眼的？”
“老霍，美人百色，好比手机产品，总是推陈出新，我怎么会腻味。倒是你，几年没见，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在酒吧只光喝闷酒，白白浪费这张俊脸。”
景慕漓啧啧作叹，嘴边笑容却无比真诚。
抬手碰杯，景慕漓仰口一口干后，利索站起，抛去一记电眼，“我领你的心意了，你如果待不惯，就早点回家。兄弟现在，要去抓狐狸。”
霍时川全身恶寒一抖，拎起一侧的外套，长腿迈出，准备离开。
多年兄弟归国的洗尘宴，他必须出现。
放松呼吸一瞬，浓烈混杂的香水味扑鼻而来，霍时川皱眉，他确实不喜欢酒色迷离的地方。
眼角不经意晃过落地窗外一处，霍时川慵懒神色顿时凝结，俊脸黑沉，深邃瞳孔敛起危险的暴虐。
不理会好友的呼唤，腿风驰电掣般穿过拥挤的人群，精准无比地抓住女人的皓腕。
大力一扯，许音虚软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在众人惊呼下，粗壮长臂揽住，男人轻松半抱起许音，另一只手快速取下贝斯，朝乐手扔去。
许音甩着混沌的脑袋，瞳仁虚浮晃动，好一会儿才凝聚。男人分明硬朗的轮廓印入眼帘，小手抚上俊脸。
霍时川猛然低头，目光莫测地瞪着。
“许音，你是胆子肥了，敢来这种混乱的地方？”微低头，低沉男声饱含阴冷，许音清晰辨认出对方咬牙切齿的撕磨声。
这熟悉的感觉……
啪啪，许音眉心拧起，拍打男人的脸颊，咕哝抱怨，“帅哥，你说话口吻和我那黑煞神的前夫完全一样啊，真扫兴，白浪费了一张俊脸。”
神经被酒精麻痹，许音嫌恶地伸手推开身边的男人，美眸迷蒙扫向四周，红唇边呢喃，边抬手揉着眼角。
“哎，姐姐的小月月去哪里耍了。”
打着酒嗝，许音摇摇晃晃地撞入人潮。火辣的模样，自然引来无数男人的邀请。
她娴熟调侃，把几个乳臭未*小奶狗逗得脸红耳臊。
接着，霍时川看到一个男人亲密贴着许音，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许音捧腹大笑。
胸膛莫名的烦躁，霍时川眼底的怒火喷薄而出，大步跨去，宣誓主权地强搂住许音，霸道地将人带走。
腰腹似被钢铁勒紧，许音难受地伸手去掰开，身体被带动地扭转，潜意识想逃离危险。
大手扼住女人肩头，入手的单薄令他疑惑，但思绪很快被撩起火吸走。
许音不悦，奋力挣扎。忽而听到男人嘶哑低闷一声，犹豫一瞬，她仰头望去。
对上霍时川的骇人的眼神，她红唇一勾，指骨滑过秀发，挑起男人下颚。
视线在男人脸上逡巡，许音踮脚，唇几乎抵在男人薄唇上，仿佛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
“帅哥，一晚多少钱？”
话落，周围人哄笑。男的羡慕又别有意味地看向霍时川，女的打量霍时川，目光仿佛将他剥光，放在称上估算价值。
脑袋轰隆一声，是霍时川被惹怒，彻底爆发。
“许音，你当我是什么？”冰冷的质问从牙齿间挤出，霍时川双眼阴鹫。
许音捂嘴嬉笑，美眸轻眨，妩媚又勾人。
“小哥哥，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懂你。附近有酒店，我们可不要错过美好的夜晚。”
见对方不吭声，许音迷迷糊糊，抓不住一缕思绪，只觉久违的逗弄十分有趣。
霍时川盯着眼前言笑晏晏又胆大包天的女人，胸膛怒火在左右乱窜，气噎住，索性径直扛起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快步往外走。
头突然倒转，许音腹部难受，腿疯狂乱蹬，嘴里不满嚷着，“放开我，我不要你了，我要去找听话的小弟弟。”
混乱中，霍时川胸口和脸触不及防遭殃。
勃然大怒，霍时川大手扬起，忽而听到几声呕吐。他脸色顿沉，连忙放下许音。
不远处，秦月发现许音被霍时川虐待，奋力跑来。
扶着被扔到地上的许音，确认好友没有伤到，秦月转身怒斥霍时川。
“以前，你不珍惜她，现在离婚了，又没皮没脸凑上前。霍总，你真挺配变态两字。过往不究，请你远离许音，不要再干扰她的生活。”
霍时川脸色难看。
许音揉着手腕，脑袋无力地枕在闺蜜肩窝，迷糊间听到一个熟悉的称呼，红唇轻撇，认真补充。 “小月月，霍时川那头猪不配，他……呃，是沟渠的硕鼠，肮肮脏脏的，超级恶心。”
秦月见霍时川脸黑如锅底，心里爽快，嗤嗤笑出。
许音不知飓风就到眼前，食指压在唇上，嘘一声，“还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他眼睛有重疾。”
摇了摇头，她拍下胸口，口齿含糊。
“放着我这个如珠似玉的美人，青睐臭烘烘的绿茶婊。不过，我佩服他，每晚看着那张整容脸，嘴还能啃下……啧，他就不是个正常人。幸亏我悬崖勒马，早离早获重生。”
秦月强忍爆笑，讥讽地看眼霍时川。 “霍总听明白了吧，你们已经离婚，在她眼中，你现在什么都不是。就你自己还当是盘菜，自作多情地*扰她。”
听到许音满嘴胡言乱语，霍时川脸色铁青，现面对秦月的冷嘲热讽，冷声反驳。
“我们还没离婚，我管她是合法合理。” 秦月气到笑出声，两手一边紧紧扶住满身酒气的许音，一边霸气指明。
“霍总想浪子回头，重新博取小音真心，未免太晚了吧！我们小音楚楚动人，追她的人能排到法国，只要她一勾手指，比你好千万倍的男人前仆后继跪求当她舔狗。你，连她一根头发都配不上！赶紧滚蛋！”
最后一句，秦月语气极重，似要宣告全世界，让所有人耻笑霍时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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