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然,昌万年射死磊子,纯属意外。
细节一: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射弩时,手哆嗦不已,最后也没能下手。细微的举动表征着其明显留下了心理阴影,如果一开始就心狠手辣射死磊子,不会如此。
细节二:
但对于张保民屡次的捣乱,昌万年并未追究,因为他已知道自己射死的是保民的儿子,不愿意多追究,但不是因为出于愧疚,而是不想多惹祸上身,避之不及。
细节三:
他最后想射张保民,却射歪了,也许正是受到这个影响。看看昌万年的办公室,全是射死的动物头颅,换言之,昌万年热衷通过射*动物炫耀自己、彰显自己,弩法应该不会差。
细节四:
根据结尾小孩画的粉笔画,可以看出昌万年射死磊子后,继续胁迫徐律师。纵览全片可感知,昌万年与徐律师是狼狈为奸,但不是生死与共,为了利益,他同样可以*掉徐律师,因此没必要给对方抓住自己的把柄:不会在一个合作伙伴前,去*掉一个陌路之人,让自己后无退路。
此外,镜头给过昌万年一次双脚的画面:一双简易布鞋赫然亮相。生活中的他,正装革履、毛发锃亮,映射着其不堪的过去:低等阶层出身。正因为出身太过低劣,为了上位的他无所不用其极,一副暴发户皮相。
但昌万年,却又是穷凶恶极之人。他的恶,代表自己会伪装,装作若无其事,装作毫无干系,观众在看到结局前,一直以为昌万年与磊子的失踪没有半毛钱联系。
中层失德、底层失语,徐文杰代表了中产阶级既得利益者的所有“伪善”,而他的恶,在于恐慌之后、害怕失去、无德无良、人性消泯,比昌万年坏十倍不止。在有机会说出真相时,选择了自我放弃,人性最后一点善也就随石头崩裂了。苍凉的大地上,正义之于人伦的和弦全面崩坏。这是全片最精髓的地方。
警官在问完“煤矿事件”后,继续问徐文杰:“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仔细想想。”徐文杰戴上眼镜:“没有。”
在这一刻,“眼镜”成了最好的道具、最好的隐喻,它成为构筑徐文杰那伪善内心的“伪善之镜”,阻挡了人性。
而电影在测评君看来,最好也由此戛然而止。留下激昂或沉闷的配乐,让观众在黑暗的字幕中遐想。
影片中还有许许多多符号、道具承担着隐喻的作用。譬如虚构城市的虚构车牌号“豢A/B/C”(昌万年车牌是豢A,徐文杰是豢B,张保民的破烂摩托是豢C),比如昌万年敲保民脑袋的“金字塔式物品”,影射着片中无处不在的阶层关系。
最后再聊聊全片最神秘的设定——“磊子的尸体”。
非常显然,磊子的尸体一早就被抛到山洞里了。但为什么没找到?或许最后那座山被(昌万年)炸了,山洞被掩埋了(片尾有个镜头)。或者,就根本没人去。尸骸在野外永不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