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宁理与母亲和姐姐
但幼年丧母的痛楚多少会对宁理有些影响,从此他的性格极度缺乏安全感,对任何未知的事情开始变得担忧和焦虑。
这跟“爱做梦”的他无疑是矛盾的,年轻时的宁理每每感受到生活能一眼看到尽头时,又会感到很恐慌。
而这种矛盾和敏感恰恰又是一个演员所需要的具备的。
每一段好的表演都需要表演者有一个自我撕扯的过程,而宁理的矛盾和不安也通通在角色塑造和文学作品中找到了答案。
如果说父亲创造了他理性的一面,那么母亲恰好就是他感性和精神层面的引领者。
比如“美”,宁理生命中第一次对“美”有所感知就是因为母亲。
每到冬天,母亲就把玉米花插在细细的树枝上,放在屋里的瓶子中说道:“看,像不像梅花?”
有一次母亲拿了两个鸡蛋想给宁理煮鸡蛋补补身体,结果不小心掉了,着急去挽救掉的那个,最后两个都掉在地上,但她全然没有普通人懊恼或负面的情绪,只是被自己的举动笑到岔气,又把剩余干净的给宁理炒炒吃了。
那一束束“寒梅”让宁理看到了生活的美好,而那两颗鸡蛋让宁理懂得了生活的真谛——原来快乐这么容易,从不用刻意寻找,哪怕面对糟糕的事情,不妨就当逗自己一乐。
他不止一次在采访中提到母亲,却次次都用上了“美好”二字。
母亲的明朗豁达和骨子里的美好浪漫抚平了父亲所给予的全部严厉,也许正是那个时候,宁理就已沾染上艺术家的气息。
于是在第一次落榜之后,他追随自己内心的声音,突然一心要考上海戏剧学院。
书香门第跑出来个要学表演的,父亲一万个不解,但宁理考都考上了,宁爸爸除了支持也别无他法。
他认为学习才是最便捷的道路,害怕儿子以后要吃苦,不理解但最终选择尊重。
宁理其实小时候就曾对表演有自己的见解,那时候他觉得:其实每个人每天都在进行表演,不是说你一定要有一个摄像机,有个舞台才是,你进入到另外一种你想象的人的生活状态,这就是表演,我们小时候是过家家,玩打仗什么的,那你就进入到了一种表演状态。
上海戏剧学院的第一课就让宁理觉得新奇,曾经被认为是不务正业的事情突然一下子变成了正事儿,他就像一粒破土而出的种子,经过系统的学习和飞速的生长,也开始对表演有了不一样的理解。
“真正的表演不是要模仿偶像而是要模仿生活。”
原来表演不是想象,而是要无限接近真实。
一晃眼到了毕业季,宁理被分配到上海人民艺术剧院,刚到就与老戏骨搭档出演男主,宁理的生活顺利的出奇。
包分配、工作稳定、吃穿不愁,这是多少人羡慕的生活,可这样的稳定有个缺陷,一眼能看到生活的尽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可宁理感到恐慌和焦虑。
他身上其实一直带着不安分的因子,他要的自由和精神上的追求后来在外人看来也许并没有带给他什么,但也确实拓宽了他生命的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