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四十年腊月二十三,裕王妃带着世子借进宫朝见的机会献上了血经,并谎称是张真人降世亲赠给齐大柱妻子的,俗话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可是对于这个修道几十年的嘉靖帝来说,他愿意相信这一切,他大喜过望,立即赦免了严党用以打击政敌的齐大柱,并令群臣上表祝贺。
而这件看上去与朝局无关紧要的事情,在严世藩的眼里就是天大的事了,嘉靖帝推翻了他们力主要*,自己也钦定死刑的罪犯齐大柱,这无疑就是要将他们逼上绝路,而且如果就此承认张真人降世也是真的,那么以后裕王那边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里还有他们的活路,于是严世蕃和手下孤注一掷,策动了京城里一半的官员都没有给嘉靖帝上贺表,并且命手下的刑部侍郎密查出了血经的真正来历,严嵩到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放手一搏了。“世间事有可以忍者,有万不能忍者”,他发现经过上次浙江的事情之后,吕芳也已经从亲严派彻底转向了倒严派,于是他此刻想到了一个人,陈洪,这可能是他们现在唯一的筹码了。按惯例,嘉靖帝每年过年都要闭关半个月,只要陈洪能够赶在嘉靖帝正月十五出关的时候把关于真经的真相告诉他,他们就能力挽狂澜。而且这件事一旦牵涉到杨金水,那么吕芳这个司礼监掌印的位置就非陈洪莫属了,而另一方面,严世蕃这边并没有铁证,所以关键之处就在高翰文的身上,严党想要抓到他,而徐阶,高拱,张居正就要保他,鹿死谁手就要看正月十五这一天了。
很快,正月十五到了,这天正好轮到陈洪当值,果然嘉靖帝一出关,就问起了他群臣没有上贺表的事情,而陈洪早就做了准备,立马把严世蕃写的条陈呈给了嘉靖帝,里面详细讲了真经的来历,嘉靖看完后勃然大怒,立马吩咐陈洪准备抓人,但是要抓谁要等到子时才说,现在离最终分晓的时间只有三个时辰了。
另一边的严世蕃得到了陈洪子时要抓人的消息,为了防止高翰文逃走,便亲自带兵包围了高翰文的住宅,而高翰文早就得到了张居正的嘱咐,死也不能把真经的事情泄露半句,所以他和芸娘早就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他们在后院备满了柴和油,如果无法逃生,就像当初的沈一石一样一把大火烧个干净。严世蕃纵然蛮横,但是看到两人视死如归的态度,也无可奈何,只得派人先去兵马司调水车来。
与此同时,冯保也把嘉靖帝要抓人的消息带到了裕王府,张居正临危请缨,打算以纳妓为妻的罪名把高翰文送出京城,徐阶也拿着御史邹应龙弹劾严党的奏疏准备连夜呈给嘉靖。就这样,张居正和严世蕃两位老对手又一次见面了,一边领着兵部的官兵,一边领着刑部的捕快,两人互不相让,在高翰文府上对峙,这时陈洪也聚集好了人马,前来准备捉拿徐阶高拱和张居正,而吕芳也带着锦衣卫奉密旨赶来,宣布最终的抓人命令,朱七得到命令前去捉拿严世蕃,朱七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这样为患二十年的严党倒台了。
在高翰文府上,张居正正在和他促膝长谈,说到了六年前的科考他也是考官,可惜高翰文的卷子在严世蕃那里,如果高翰文做了自己的学生,那结果肯定不同了。就这样高翰文带着芸娘被送往浙江暂避。
高拱奉旨宣读邹应龙的弹劾严党的奏疏,和嘉靖帝痛斥严党的御批,高拱两手高拱,目望上方,已然热泪盈眶,在场的官员们无不放声大哭了起来,许多人哭倒在地。这严党倒台的消息一出,跟严党有染的官员们人人自危,惶恐万分,那哭声让他们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而另一边的徐阶奉旨去见严嵩,他则展现了儒学正宗的涵养风范,到了门口还不忘让管家通报,为了给严阁老面子说邹应龙的奏疏也是自己刚刚才见到的,严嵩到了现在这个时刻也不得不佩服徐阶是个难得的厚道人。但是令严嵩没有想到的是,嘉靖帝既没有把他送到诏狱,更没有发配到边地,而是让徐阶传话要面见他,那么嘉靖帝到底是何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