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目中的华语第一民谣,非罗大佑的《野百合也有春天》莫属。
在罗大佑所有的歌曲里,《野百合也有春天》也是我最喜欢的一首。
诚然我是周杰伦时代里成长的歌迷,但也不得不承认,罗大佑的确就是站在华语流行乐坛最高峰的那个人,而且是开山鼻祖式的人物。
除了嗓音不够出色,你几乎挑不出罗大佑任何缺点。但对于创作型的天才来说,这点嗓音上的瑕疵也不再是瑕疵,而是个人特色。
罗大佑的词曲创作都是天才级别,也正是因为他的横空出世,才极大地开拓了华语流行音乐的内容范畴,也是罗大佑,将华语流行乐拔高到了一个后人只能仰望的高度。
罗大佑有一堆抒写宏大题材的歌曲——
比如《东方之珠》,来自台湾的罗大佑,在1991年给香港写了这首歌,30年过去了,你再去细品其词曲,只能惊叹罗大佑的才华;
比如1982年首张专辑的主打曲《之乎者也》,犹如晴天霹雳,对台湾当局政府和传统文化里的糟粕充满批判;
罗大佑的歌,有着深刻的人文关怀——
《鹿港小镇》也许是最早写到小镇青年进城的人生遭遇的歌曲;
《未来的主人翁》是罗大佑写于1983年的歌,关注的是孩子的教育,但请2021年的大陆听一听这首歌;
甚至看完电影《我不是药神》,罗大佑干脆写了一首观后感歌曲《夜是秋月明》。
罗大佑还擅长写另一种人人都犯怵的题材,那就是宏大深邃的人生与爱——
《恋曲1980》和《恋曲1990》自不多说,要写出一个时代的爱情记忆,难度不可谓不小;
《你的样子》写出了被时间刻画的人生际遇;
《滚滚红尘》的主题更宏大,但罗大佑的表达却更细腻;
《爱的箴言》,如果你问我爱情是什么?那么请听一听罗大佑这首歌吧。
当然,视野和格局如此宏大的罗大佑,对时间尺度更是敏感——
《童年》众所周知,可能是华语乐坛写童年最好的歌曲了吧;
《光阴的故事》几乎可以出现在所有感怀怀旧的场合;
……
没错,罗大佑的歌曲总是关乎人生与爱,有着强烈的人文关怀,早年甚至还有尖锐的政治批判性创作。
哦对了,那首你一定听过的群星大合唱《明天会更好》,也是罗大佑创作的。
如此再来看,在罗大佑的一众作品里,《野百合也有春天》就像是一份清新的小甜点。
但即便只是一份小甜点,依然足以让人沉醉。
我是如此喜欢这首《野百合也有春天》。
可能小学中学时代就已经听过,因为那时候校园的广播和大喇叭,经常会放到这首歌。
但真正喜欢和沉醉于这首歌,则是到了大学时代才悟了。
关于这首《野百合也有春天》,一种最常见的解读是关于爱情。
不错,把歌词按照爱情去理解,也毫不违和。
如果你将《野百合也有春天》视为一首关于爱情的歌,那它也是一首哀而不伤的情歌。
“而当你说你将要离去,忽然间我开始失去我自己”——如果你问我爱情是什么,那我想罗大佑那句词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哀,是坦诚的——“爱你想你念你怨你”,爱得坦率,爱得投入,爱得全心全意,爱得不留遗憾。
即便会受伤,还是敢于去爱;
即使受了伤,也不会丢掉自己的自尊,“你去爱你娇艳的水仙吧!我就是山里不起眼的野百合,但我也会等到属于我的春天的!”
爱情里最难的,就是既不自卑于去勇敢爱,也不自卑于失去自己。这样的野百合,诚然没有精致的水仙娇艳,但却是最有灵性的,她终将等到自己的春天,等到一场命运般的灵魂之爱。
而这首《野百合也有春天》,另一种解读视角则是关于人生的隐喻。
如果你出身乡野,来自小镇,经过辛苦求学,如今在异乡的城市打拼,那么那首《野百合也有春天》你就不难体会。
只因为,我们都是山野路边不起眼的野百合。
是不是只有众目睽睽之下的绽放,才算是胜利的春天呢?
这是一个问题。
如果没有人看着你,你愿意全力绽放自己的光芒吗?
你还相信你的春天吗?
你的春天,是你自己努力争取来的,还是别人赐予你的,比如父母的荫庇?
……
是吧,我们活着,躲不过的,总要回答这些问题的。
《野百合也有春天》一首诞生于1982年的简单的民谣,却有穿越时间的伟力。
这就是罗大佑作品的生命力,也是出色的文艺作品所能拥有的卓越生命力。
近40年来,有无数歌手翻唱过这首歌,带来了不同版本的演绎,各有精彩。
40年过去了,环顾今天的华语乐坛,我们依然不得不回头仰望罗大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