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9月27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确立《义勇军进行曲》为代国歌。录制国歌唱片的任务随即下达上海，9月28日，在上海的中国唱片公司制片车间一片忙碌。1949年10月1日下午，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在北京天安门广场隆重举行，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秘书长林伯渠宣告典礼开始，中央人民政府主席，副主席、各委员就位，乐队奏响国歌。由上海市人民政府交响乐团录制，中国唱片公司制作的特别唱片也运达北京。这张唱片编号为：大中华唱片厂38254。A面标注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典礼音乐，管弦乐，聂耳曲，林超夏编曲；B面标注为《新四军军歌》，中国革命音乐管弦乐，何士德谱曲，黄贻钧编曲。这张唱片一共制作了10张。
《新四军军歌》的创演
新四军即国民革命陆军新编第四军。1937年10月，中共中央决定将南方决定将8省14个地区的红军游击队改编成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四军。这是继八路军之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又一支抗日劲旅。新四军是在日本帝国主义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国共两党实行第二次合作的形势下，由南方红军游击队改编组成的一支抗日武装。是抗日战争时期，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主力部队之一。
1939年2月23日，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共中央南方局**到皖南泾县云岭新四军军部视察，传达中共六届六中全会精神，研究确定新四军向北、向敌后发展的方针。次日，新四军军部召开欢迎*大会，各支队领导同志集聚云岭。何士德演唱歌曲《歌八百壮士》。大家发现陈毅在场，请陈毅也唱一首。陈毅用法文唱了《马赛曲》。会后，陈毅很有感触地表示，新四军应该像八路军那样，有一支雄壮的军歌，让全军唱起来，以统一思想认识，统一前进步伐，激励斗志。陈毅提议创作一首《新四军军歌》。会议当即决定，由副军长项英同志主持创作《新四军军歌》的工作。
3月30日，陈毅拟成新四军军歌初稿。歌词热情歌颂新四军继承北伐第四军、红军第四军和坚持南方游击战争的红色游击队前后十余年的光荣传统，明确了当前的形势和任务，为取其整数，故名《十年》。
光荣的北伐行列中，曾记着我们的威名。
我们继承着革命者受难的精神，在南国的罗霄山，锻炼成为钢铁的孤军。这里有革命的反帝的歌声烂漫，飘扬海外，散播农村。我们送出了抗日先遣的万里长征，我们留下来坚持斗争。招引那民族再团结，雄鸡破晓，伟大的抗日之声。
风雪饥寒，穷山野营，磨炼我们艰苦奋斗的精神；三年隔绝，四围孤立，增添我们独立坚持的勇气。长年累月的埋伏与周旋，把游击战争与秘密工作结合在一起。我们唯一的依靠就是广大的人民，我们就是这个母亲的儿子，我们铁的纪律就来源于此。啊！这光荣的传统准备了十年，今朝抗日，敌寇胆寒！
我们在大江南北，向敌后进军，南京城外遍布抗战的旗旌。我们有共生死的政治团结，鼓舞着敌后人民的胜利信心。在日寇封锁线上穿插，在日寇坚城下纠缠，我们惯长于夜间作战，用白刃同日寇肉搏，向敌人巢穴里投进烈火。集小胜为大胜，由相持到反攻，看我们风驰电掣，横扫千军。前进，前进，我们是铁的新四军。高举新中国的旗帜前进！
4月上旬，这首歌词送达军部。陈毅即离开军部，赴前线作战。在副军长项英的主持下，军长叶挺、军政治部主任袁国平、军部秘书长李一氓、军部宣传部部长朱镜我等人在陈毅《十年》的基础上进行集体修改，突出东进抗战和向敌后发展的思想，形成了《新四军军歌》歌词的初稿。
6月下旬，项英、袁国平、周子昆等同从苏南返回云岭的陈毅就《新四军军歌》歌词研究，修改，定稿。
军部将歌词定稿交给教导总队队长作曲家何士德，请何士德谱曲。何士德深感这是党组织、军首长对他的信任和重托，抓紧时间，很快谱出第一稿，请教导总队文化队试唱。袁国平和朱镜我听了试唱后，认为第一稿曲调流畅，好听，朗朗上口，可是战斗的劲头不足。袁国平向何士德指出：“现在这个曲子劲头还不足。抗战时期的新四军，军歌的曲调应高昂雄伟，要有一往无前的进军气魄。”
于是，何士德采用了西洋军乐曲的节奏和七声音阶的乐汇，重新创作了第二稿。请首长们和军部几十位文化工作者来听。朱镜我建议说，歌词最后一句“东进，东进，我们是铁的新四军”最好重复一遍。何士德在改写时，觉得光重复一遍还不够，就重复了两遍，而且唱时，一遍比一遍高，结果最高达到了C调的3。
7月1日上午，《新四军军歌》在文化队驻地新村第三次试唱时，项英、袁国平、周子昆、李一氓、朱镜我、黄诚等人都出席了，大家都比较满意，认为这首歌曲斗志坚强，很有气魄，表现了新四军坚决东进抗敌和进军敌后的精神。经过党委会通过，由陈毅原词、新四军军部集体改编，由何士德作曲的《新四军军歌》当即确定下来。《新四军军歌》只用3个多月时间就正式诞生。
光荣北伐武昌城下
血染着我们的姓名
孤军奋斗罗霄山上
继承了先烈的殊勋
千百次抗争，风雪饥寒
千万里转战，穷山野营
获得丰富的斗争经验
锻炼艰苦的牺牲精神
为了社会幸福
为了民族生存
一贯坚持我们的斗争
八省健儿汇成一道抗日的铁流
八省健儿汇成一道抗日的铁流
东进，东进！我们是铁的新四军！
扬子江头淮河之滨
任我们纵横的驰骋
深入敌后百战百胜
汹涌着*敌的呼声
要英勇冲锋，歼灭敌寇
要大声呐喊，唤起人民
发扬革命的优良传统
创造现代的革命新军
巩固团结坚决的斗争
抗战建国高举独立自由的旗帜
抗战建国高举独立自由的旗帜
东进，东进！我们是铁的新四军
《新四军军歌》与《十年》一起在《抗战报》上正式发表。当时由于没有排印简谱的条件，在报上只发表了歌词部分，另用油印把歌曲谱印发到全军各支队去，以便全军学唱。
8月，陈毅同志从前线回来时，军部召开盛大联欢晚会，何士德指挥全体指战员高唱《新四军军歌》，唱得整齐、雄壮、精神振奋，情绪激昂。陈毅让何士德坐在自己身边，同观文化队及战地服务团的演出。当何士德向陈毅征求意见时，陈毅幽默地说：“我是在前方打仗，可是你现在却是在指挥着我们全军作战啰！哈哈哈……”“我们有了一首雄壮的军歌了。最后一句‘东进，东进！我们是铁的新四军！’重复了两次，一次比一次高昂，有气魄，意志坚定，这很好，正是我写这个歌词时想强调的地方。”
在新四军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18周年的大会上，由教导总队文化队和战地服务团正式演唱，出席新四军第一次党代表大会的代表和新四军指战员以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表示拥护和赞成。《新四军军歌》这首歌曲的曲调雄浑有力，富有革命激情，许多新四军老战士至今仍念念不忘，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优秀历史歌曲之一。《新四军军歌》广泛传唱。德国记者汉斯·希伯写道：我在这里听到一支非常流行的歌曲，其中唱道：“前进，前进，我们是钢铁的新四军！”在敌后的长江下游流域，没有再比这句响亮的歌词更受欢迎的了：“我们是钢铁的新四军”。
新四军的音乐宣教活动
新四军的音乐文化活动主要由新四军战地服务团和教导队文化大队组织。
1938年1月，新四军军部由武昌迁到南昌不久，即成立了一支直属军部领导的新四军战地服务团，由朱克靖任团长，吴仲超任副团长，徐平羽任秘书长。新四军战地服务团与丁玲领导的西北战地服务，系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两支重要的文化工作队伍。
新四军战地服务团一般约有100多位团员，多的时候有300多位团员，分为男队、女队和少年队，其中女性占大多数，分成戏剧组、歌咏组、绘画组和舞蹈组，主要以戏剧表演和音乐歌咏等形式深入前线敌后，大力开展民运、积极开展抗日宣传活动，激励民心，鼓舞士气。战地服务团戏剧组，后来发展为剧团，由南京艺术专科学校毕业的李增援任组长，吴强、邵惟担任编剧、导演、演员，集体编写的独幕小歌剧《送郎上前线》，移植了西北民歌曲调，讲述了妻子送丈夫上前线抗日的故事，从皖南到皖北，从苏南到苏北，到处受到欢迎。为纪念鲁迅先生逝世两周年，还演出了田汉编剧的《阿Q正传》。为纪念抗日战争爆发两周年，上演了夏衍的剧本《一年间》。“大补锅”曲调演唱的小歌剧《一条扁担》，也受到欢迎。还演出了《人财两空》《兄妹》《夜袭奔牛车站》《繁昌之战》《红鼻子》《魔窟》《雷雨》《日出》等。
战地服务团歌咏组由单枚、沈亚威负责。新四军的音乐歌咏活动非常活跃。每个连队每天早晚都要唱歌，每个连队每个伙食单位都有一个俱乐部，还专设一个文化教员。文化教员的任务之一就是教干部、战士们唱歌。第七师师、支队均有文工团、队，经常到各团、队演出。连队也经常根据真人真事自编自唱，举办小型文娱晚会，广泛开展“兵演兵”活动。美国记者杰克·贝尔登写道：
每到星期六晚上，就要举行唱歌、跳舞和演剧，在前方，这些每月要举行一次。每个大队，甚至每连都有他们自己的歌咏演剧队，演戏和编戏的，都是他们自己训练出来的。
每次举行大型集会或晚会，总是先教群众唱抗日歌曲，或是各个部分相互拉歌，歌声此起彼伏，成为歌唱的海洋，整个会场热气腾腾，情绪高涨。演出开始，大幕一拉，台上台下一齐开始大合唱。有时还举行文娱竞赛大会，广场四周结灯揖彩，周围十里路外的农民也前来参加。各连轮番表演节目，赢得台下一片又一片博采声。
战地服务团的俘虏教育和群众宣传教育工作都做得非常好。英国记者杰·布鲁斯精写道：在战地，有很多过去的旧式女子，以及小孩子，现在差不多都唱歌。
美国记者杰·霍利得写道：新四军把教育和娱乐活动带进了农民的生活中，群众性的歌咏活动迅速得到推广，戏剧陆续上演，突出表现了“人民在帮助军队，消灭汉奸，进行侦察和破坏公路所起的作用。
吴晓邦自编自演的舞蹈《义勇军进行曲》，是一个鼓动性很强的节目，当他在台上起舞时，台下观众齐声伴唱，台上台下气氛热烈。《国共合作进行曲》，新四军部队每个人都会哼。记者“刚刚下车，就听到‘国民党和共产党现已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国共合作进行曲》的声音，后来经过几天的共同生活，知道他们都很会唱歌，并且能影响民众”。还有一首《游击队歌》，也相当悲壮。这两支曲不单是提高严肃和勇敢的情绪，并且还实际地包含着足以解决新四军在物质上的困难和发挥抗日统一战线精神的意义。
此外，还有聂耳的《毕业歌》《大路歌》，冼星海的《救国军歌》《青年进行曲》，贺绿汀的《胜利之歌》，吕骥的《救亡进行曲》，任光的《打回老家去》，麦新的《大刀进行曲》也广泛传唱。
新四军行军途中也唱歌。1938年3月下旬，刘英率领的新四军第二支队第四团经过遂昌，五六百人列队到汽车站欢迎。士兵们穿着草鞋，多数拿着梭镖，高唱《大刀进行曲》《救国军歌》《保卫大浙江》等歌曲。群众则高喊“欢迎抗日的新四军”“欢迎上前线*敌的新四军”等口号。
新四军战地服务团还为儿童编写儿歌，四处传唱。1939年4月15日，香港《星岛日报》记者从泾县西北进入南陵游击 区，听到几上小孩子赶着一群羊从山坡上下来，在隐隐的炮声中，合唱着动人的小调：
春风吹来稻花香，
田里水蛮好插秧，
前方后方要粮草，
哥哥呀，为啥不见你耕田忙？
种田种地保家乡，
百姓有米兵有粮，
合力耕地齐动手，
明年收复失地插新秧。
1938年底，指挥家和作曲家何士德应陈毅之邀到新四军工作，任教导大队文化队队长。邵惟任副队长，杨帆任指导员。为培训作曲、指挥人才，新四军政治部开办了一个为期３个月的戏剧训练班，由何士德任班主任，杨帆任指导员。1939年4月初，在泾县中村清水湾的一个祠堂里，由何士德、邵惟亲自面试录取的70多位男女学员，教授音乐、戏剧、文艺、政治理论和军事。何士德对这批具有政治激情的年轻人倾注了大量心血，从发声、识简谱教起，一直到作曲、指挥，夜以继日进行授课。每次上课前，都要唱歌，做游戏。不久，学员们就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大刀进行曲》《义勇军进行曲》《在太行山上》《延安颂》《黄河大合唱》等几十首歌曲唱会了。
1938年4月5日，新四军战地服务团从南昌开拔到兰溪，遇到从前线撤退的国民党军队伤兵，为伤兵们演唱了由田汉作词、聂耳作曲的《慰劳伤兵歌》。战地服务团唱得亲切、真挚、动人，抚慰了伤兵们的焦躁情绪。
新四军战地服务团还到国军第50军演唱《国共两党合作抗日歌》，与他们进演唱比赛。新四军到处传唱救亡歌曲，就连驻扎在新四军周围的国民党顾祝同系统的军队，也唱起了从新四军传过去的抗战歌曲，不再唱他们昔日所唱的“三国战将勇，首推赵子龙……”
何士德创作了许多抗战歌曲，如《反扫荡》(罗汉词)、《繁昌之战》(曲再者、吴强词)、 《父子岭上》(林因词)、《我们是战无不胜的铁军》(朱镜我词)、《我们本是一家人》(向征词)，《收获》(林因词)；四幕歌剧《反正》(吴强编剧)等等。他的四部混声合唱《渡长江》(赖少其词)反映了新四军健儿在薄雾弥漫的长江上南来北往，打破敌舰封锁的战斗生活，抒情性强，受到了指战员的欢迎。何士德根据切身体会，很快写出了《胜利归来》和《保卫皖南》等歌曲，在“泾县战斗军民祝捷大会”上演出，并派出团员到皖南新四军各部队和群众中教唱。
1939年春，菲律宾华侨沈尔七受命回国，动员30多位华侨青年，组成一支铜管乐队带回皖南，改编为新四军军乐队。
1939年7月1日正午，日军派出12架飞机，轰炸了新四军军部驻地皖南泾县云岭和中村等处。但纪念七一晚会仍然在陈家大祠堂照常进行。由新四军战地服务团和教导总队文化队联合演出，何士德指挥了两部合唱《新四军军歌》和四部合唱《国际歌》。正在皖南的美国著名记者史沫特莱女士兴奋地连声称赞：“奇迹！奇迹！新四军真是一支有文化的人民军队!”
1939年，章枚随第四战区战时工作队第五大队在广西柳州开展抗日宣传工作时练唱了《延安颂》，受到国民党县党支部*长的监视和传讯，经费断绝。1940 初，“平江惨案”发生后，国民党反共阴谋逐步加紧，单枚不得不与其他进步人士一起撤离桂林，来到皖南，参加了新四军，后任战地服务团任作曲和指挥。
1940年６月，新四军到达苏北。有一天，陈毅步行一里从路，亲自将一首《保卫郭村》的歌词送达战地服务团，请单枚谱曲。歌词记述了他前几天指挥部队战胜国民党顽固派部下进攻新四军的一场激战。８月初，陈毅又写了一首歌词，记述了新四军第一次解放黄桥，消灭盘踞黄桥、勾结汪伪、反对抗日的何克谦部队的经过。7月29日，黄桥解放。8月上旬，陈毅写了《黄桥的新生》歌词，由单枚作曲。当韩德勒向新四军进攻时，黄桥人民点燃66个烤烧饼的炉子，几天内赶做了数以万计的又黄又香的烧饼，送上火线慰问作战官兵。李增援作词，单枚吸收苏北民歌曲调的音乐元素谱曲，创作了《黄桥烧饼歌》：“黄桥烧饼黄又黄嗳，黄黄烧饼慰劳忙！烧饼要用热火烧嗳，军队要靠老百姓帮。同志们呀吃个饱，多打胜仗多缴枪！”苏北军民天天哼唱，就连陈毅也能随口哼出，极大地鼓舞了军民的斗志。这首歌40多年来久唱不衰。单枚还写了好几首歌曲，如《勇敢队》（李增援作词）、《怒吼吧·长江！》（单枚作词）。1940年，任光到新四军军部，创作了《擦枪歌》，受到战士们的欢迎。
1941年1月，蒋介石发动了皖南事变，何士德愤慨地以音乐为武器，创作了四部混声合唱曲《新四军万岁》(沈西蒙词)，为配合扩军运动，他还创作了《当兵把仇报》（刘保罗词）。皖南事变后，被囚在上饶集中营的一些战士，常常高唱《新四军军歌》，以鼓舞斗志。
英国记者伊斯雷尔·爱泼斯坦写道：政治服务团的艺术才是真正的艺术。它是接近于客观真实的，也是切中当时要害的问题，以及人们的心理状态，它展开了人们的思路，并引导他们采取行动。
1940年12 底，鲁迅艺术学院华中分院在盐城成立。刘少奇任院长，丘东平任教导主任，下设文学、戏剧、音乐、美术四个系，共招收学员400多人。何士德任音乐系主任，何士德、孟波、章枚任音乐系教授。
1941年1月25日，新四军军部重建大会在盐城游艺园召开，代军长陈毅、政治委员刘少奇等1000多人与会。开会前，单枚在台上教群众唱《打倒韩德勤》。新四军战地服务团撤销，原部分成员调到改建的一师战地服务团。
1941年7月22日，华中鲁艺一部分师生在北秦庄附近遭到日伪军袭击，有很多师生不幸牺牲、被俘。为保障鲁艺师生的安全，新四军军部决定将鲁艺师生改编成两个鲁艺工作团，随部队行动。一个属军政治部领导，名为“鲁艺军工团”，由何士德任团长。一个属三师政治部领导，名“三师鲁工团”。1943年初，日寇到苏北进行更大规模的“扫荡”，为了保存文化工作的实力，新四军军部决定解散两个鲁工团，安排贺绿汀、何士德和孟波通过封锁线，去了延安。
新中国音乐事业的骨干力量
1942年，贺绿汀来到驻扎在淮南的新四军第二师，教大家音乐理论，指挥大家唱《游击队歌》《垦春泥》《一九四二年前奏曲》等。淮北区的乡村儿童都能唱至少３首歌谣，尽管敌人占领了萧县很多地方，但村子里的儿童还是歌声四起，极大地鼓舞了军民的斗志。新四军第四师进驻蒙城，拂晓剧团的演员们表演合唱《新四军军歌》《大刀进行曲》《红缨枪》《到敌人后方去》等。
为了迎接中共七大的召开，1942年冬，何士德奉调延安鲁艺任教。他骑着马，从苏北到山东，又从山东步行到陕北，通过数十道封锁线，足足走了10个月才到达鲁艺，担任戏剧音乐系班主任。在延安欢迎外宾的晚会上，他指挥鲁艺合唱队唱《黄河大合唱》，博得了外宾的好评。后来，何士德当选为七大候补代表。1945年，七大召开期间，陈毅向*推荐说：“我们这里有位音乐家何士德同志。”*高兴地说：“好呀！那就请何士德同志在七大开幕式上指挥到会代表唱《国际歌》吧!”在杨家岭大礼堂隆重举行的七大开幕式和闭幕式，都是由何士德指挥到会代表唱《国际歌》。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何士德被调到东北，在哈尔滨任东北民主联军总政治部联合文工团团长。
1944年，单枚调到盐阜区师范学校教音乐。1945年，日本投降，盐阜地区新四军欢欣鼓舞，纵情高唱《中国不会亡》。单枚后任华东军区政治部文工团副团长、指挥。1945年12月，单枚任华中建设大学教师。1946年４月，山东大学在临沂成立，单枚任文艺科主任。同年11月，山东大学组成山大文工团，到枣庄前线慰问准备解放鲁西南的解放军部队。1946年 11月，他到东北电影制片厂负责音乐工作，和同志们一起筹建管弦乐队，培养青年音乐人才。
1947年２月，蒋介石重点进攻山东，为保护文艺工作者的安全，山大文工团被调到沂蒙山区的华东军区政治部，改名为华东军区文工三团，随部队行动。７月，山大文工团被分散到各旅工作。随着解放战争的胜利进展，华东军区文工团的同志们也从各旅集合起来，北上到了渤海军区。为了庆祝华东*军消灭蒋军主力74师，粉碎蒋军对山东的重点进攻，合唱队准备了几个节目，其中有陈毅作词，单枚谱曲的《斗争的逻辑》，沈亚威作曲的《敬礼，新四军！》。《敬礼，新四军！》歌中唱道：“看呐看呐，看他骑在马上，是我们的最敬爱的军长，陈毅同志！陈军长，向你敬礼，向你敬礼，向你敬礼！”唱到这里，指挥单枚一挥手，合唱队一齐喊“敬礼！”同时一齐行军礼。没想到，坐在前排观看演出的陈毅竟然站起来，躬身还礼。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部队歌咏主要是齐唱、合唱。尽管独唱演唱培训比较困难，但也出现了一些优秀的女歌手，如薛飞、马璇、杨国辉、谷音、俞频等。词作者李增援很有艺术才华，工作踏实，生活朴素，吃苦耐劳，深受同志们的喜欢，被大家称为“团结兄”。
新四军有一支阵营强大的音乐家队伍：军部有何士德、单枚、任光、孟波、贺绿汀等；一师有沈亚威、龙飞、陈大荧、梅滨、张锐等；二师有孟波、黄粲、晓河、洛辛、胡士平、何仿等；三师有章枚、刘亚、张天虹，昌苦曾等；四师有沈琪生、刘凤锦、林琳等；五师有邓耶，杨景成，翟民等；六师有涂克、黄苇、田芜等；七师有管荫深、东峰等；苏浙军区、浙东纵队有张大鹏、戈扬等。其中，少部分原系上海左翼音乐和救亡歌咏活动的骨干，绝大部分都是在新四军中成长起来的。他们创作的《新四军歌曲》，有几百首之多。他们中的很多人，后来成长为新中国音乐事业的骨干力量。
1979年，何士德和一批新四军老战士在北京发起组织新四军老战士合唱团，他亲任艺术指导和指挥，把我国民族音乐的瑰宝——抗战歌声传播给青年一代，提高他们的爱国主义激情，为社会主义现代化而拼搏，受到了首都各界人士的赞誉。这个合唱团后来发展成为八路军、新四军老战士合唱团。1982年，何士德离休。次年，他重返上海，给上海交通大学的美国留学生讲解了《黄河大合唱》，为“交大”合唱队排练了《旗正飘飘》。应上海音乐学院贺绿汀院长和司徒汉指挥之约，在庆祝贺老音乐活动60周年音乐会上，他指挥上海乐团演唱了贺老的大合唱《新世纪的前奏》。
结语
《新四军军歌》由陈毅作原词，新四军军部集体改词，何士德谱曲。经新四军战地服务团与教导队文化大队三次试唱，最后定稿，在新四军全军传播，受到部队官兵和群众的热烈欢迎，受到国际媒体的高度关注。新四军音乐活动主要单位是新四军战地服务团和教导队文化大队。新四军的戏剧创演和歌咏活动，极大地鼓舞了军民的斗志，团结了各种抗日力量，对抗战的胜利起到了积极任用，还为新中国的音乐事业培养了大量人才。
栏目主编：王多 题图来源：新华社 资料图 图片编辑：项建英
作者为上海音乐学院研究员、《新四军音乐文化图谱》编委
来源：作者：杨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