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结婚之后,顾城计划着把谢烨带离上海,带去北京。他做法是:绝食,不说话。
谢烨妥协了,从上海街道厂辞职,跟着顾城去了北京。回到北京,顾城无业,谢烨无业,他们没了生计,生活变得穷困艰难。
舒婷回忆,在一次诗人聚会上,人人呼啸碰杯,大快朵颐,唯顾城闷闷不乐。他告诉舒婷:
聚会餐餐美味,而平日在北京,谢烨想吃个炒鸡蛋都不容易。
左起:谢烨、顾城、舒婷
谢烨跟着顾城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马悦然夫妻说:“顾城一无所有。”
后来他们移民新西兰,生活依然艰辛。
顾城有一个梦想:“能有属于自己的一块地”
“风摇它的叶子,草结它的种子。”
他不假思索贷款两万元,拍下激流岛的小屋,并搬去居住。很快,还贷的重枷便把他压垮。
激流岛上,顾城的小屋
有一次,谢烨在街上看到一个小青蛙玩具,捏一下呱一声,她想买给儿子,顾城竟崩溃的一屁股滑坐地上,他反对谢烨花钱,只因为他们太穷了。
还不上贷款,他们岛上的小屋就要被收走了,孩子的监护权也会被收回。
但是穷,并不能压垮坚强的谢烨。
压抑天性顾城不让谢烨打扮,不许她戴耳环,戴项链,穿衣服也要经顾城审视,游泳,连泳衣都不能穿。
顾城要谢烨保持初恋时那两条长辫子,谢烨就不剪烫,一条长辫,环在头顶,盘成花冠,这个发式伴随谢烨一生。
谢烨是个爱美的上海女孩,但爱美的天性受到最残酷的压制。
顾城习惯约束她,更习惯依赖她。
巨婴丈夫顾城完全没有生活能力,连最简单的洗衣服、煮面条都不会。
谢烨去外面打工,让他到了饭点给儿子喂调好的奶糕,他竟会把奶糕自己吃掉。
他还很偏执,出国不愿意学外语,出门也不会开车,离开谢烨,他连门都出不了。
谢烨不仅是顾城的妻子,还是翻译,是司机,更像保姆,她管他的衣袜,连剪指甲都要管;她还是助理,帮丈夫投稿、办理版权、对外接洽。
杨克说,顾城每次开会都带谢烨,因为他连买个火车票也弄不明白。
这种现象,难道不是谢烨一味付出,袒护纵容的结果吗?她是妻子不是母亲,顾城不是孩子,是丈夫,他有自己该要承担的责任。
然而,谢烨跟着他闹腾,搬进小岛那间破败不堪的屋子,没有电,没有自来水,不下厨,靠着搜集各种贝类、根茎和浆果充饥,却因为吃错食物生了病。
这荒唐的种种,只因为顾城想要回到童年时代,谢烨也无畏跟随。
顾城拒绝长大,隔离现实,坚决和世界对抗,像一个脆弱的士兵坚守着“孩童”的阵地,而瘦小善良的谢烨自愿努力撑起生活的厚重。
顾城不管谢烨生活的累不累,谢烨也没说累,她只说:“在现代社会,企图过原始生活,是很奢侈的。”
母爱神圣不可侵犯谢烨要做母亲时,变得丰饶和慵懒,多了安宁和欣悦,王安忆说:“地母的人间相大约就是像她。”
谢烨期待着做母亲,她爱孩子,胜过生命数倍。
可是,谢烨生的儿子却不受顾城的待见,取名很随意“木耳”,像生长在腐烂木头上的真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