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揪痧位置,民间揪痧示意图

首页 > 健康 > 作者:YD1662022-12-01 02:27:51

我的童年

2020-04-03

 “吹喇叭,嫁伯伯;吹竹篙,嫁孃孃;吹哔哔,嫁细姐”。

我的童年记忆始于这首歌谣。据村里人说这首歌谣来自于我的原创,至于真假,无从考证。 母亲说,我出生后,多周折,算命先生说我一定要过继给别人才能带大。因为我有两个哥哥先后都夭折了,所以我在不到两周岁时就被送到了几十公里外的一个本家伯父家。伯父伯母那时候已经五十多岁了,他们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也就是大姐二姐,大姐刚好大我二十岁,一直由她带我,年幼的我就一直把她当作母亲,所以也最依恋她。听大人说在她出嫁那天我一直哭闹不停,直到把我哄睡她才出嫁。后来村里人都取笑我说,家里谁都可以嫁,只有大姐不能嫁。

 伯父伯母对我视如己出,一直把我当宝贝疙瘩,什么好吃的都得先让我吃个够。我印象最深的是我小时候不吃鸡皮,于是每次吃鸡腿,伯父就要帮我咬掉鸡皮;我爱吃猪腰子,每次买猪肉他就要买一副猪腰子回来。记得那时候猪腰子也用来煮汤吃,由于当时的猪都吃野菜为主,养的时间又长,所以香,没有现在的猪肉那么重的腥膻味。

那时候每到过年回亲生父母家,反而呆不习惯,母亲性格温和倒也容易和她亲近。父亲就很严厉,见到他我就怵,在他面前我甚至不敢大声说话。所以每次都呆不了几天就闹着要回去。

多年后偶尔翻看四姐高中时的作文,她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跟他们不亲。我想她大概非常伤心,因为当初我刚被送去伯父家她跟着去带了我一段时间。当时在她看来我的这种行为不被理解,毕竟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可是她哪里知道,小孩子是想不到这些的,他只知道每天跟他朝夕相处的人才是他最亲的人,他每天生活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小时候的我活泼乖巧,伯父对我管得也不严,但有两件事他绝不允许我做。第一,去河里洗澡;第二,随便拿别人家的西。那时候,村子前面的那条河清澈见底。每到夏天,小伙伴们就爱脱得光溜溜跳到河里洗澡,而我最多只能站在岸边羡慕嫉妒地看。他们也因此取笑我是“宝宝崽”。到了李子或是柑橘、柚子成熟时,那些胆大调皮一点的伙伴就去偷摘,这些我倒不会去做。一是我们家也不缺这些,二来我胆子小,怕被抓了挨伯父打。不过也因为这两点,很多时候他们都不跟我一起玩,我也就少了很多乐趣。

不过我总能找到其它很多乐子,比如抓蜻蜓、蝴蝶、知了、天牛、金龟等,那些调皮一点的小伙伴总是喜欢爬到树上抓锹甲(我们叫水牛)让它们互斗,在玩腻了之后,再把那些虫子肢解。而我一般不这样做。记得有一次我把一只蜻蜓的翅膀掐掉一半,再把它放飞,不知道是不是掐太短了,它总也飞不起来,我觉得一点也不好玩,甚至有点后悔。现在这些虫子们正越来越少,有些甚至都已经看不到了。现在回忆起这些,真想对这些童年的玩伴说声对不起。

等到我们长大一点的时候,就有新的乐趣,比如抓鱼。记得那个叫“万灵山”的庙后有一个水洼,水不深但因为长年有活水经过,所以我们每隔几天就去把水斛干,然后每次都能抓到譬如鲫鱼、鲶鱼、乌鱼等等好吃的鱼。还有村子前面马路旁边的水沟,每到夏天就有抓不完的泥鳅;而每到稻子即将成熟,稻田里要排水时,我们就会用塘脚鱼笼(我们这叫hao)放在田缺处,每次都能装好多鱼。那时候的鱼就像大自然取之不尽的宝藏,不过这才几十年的工夫,这些都已不复存在了。我们再也难吃到这些免费的野生鱼了。

 当然那时候我们也不是总贪玩,也帮家里干活,象拔猪草,拾稻穗,捡柴禾,对了,还有放牛。每到放牛时,村后的山坡就成为我们的乐园。我们可以尽情地在山上跑呀跳呀唱呀,然后从山顶一溜滑到山脚。那时候我嗓音不错,因此收获了一大波“粉丝”,其中也包括一些年龄比我大几岁的姐姐,她们总是要我唱歌给她们听,起初我挺乐意,不过后来唱到嗓子哑了就觉得不好玩了。这时,我们就会去采野果。那时候我们基本没什么零食,除了一些地瓜干,就连花生也被大人藏起来说要留到过年吃。不过山上这些野果既美味又是免费的,而且总也采不完,比如乌饭子、覆盆子、金櫻子、三月泡、地稔等,每每吃到满嘴牙齿乌黑乌黑。可是现在的孩子好像就对这些野果没有兴趣。

 当时我们的零食除了这些免费的野果,还有西瓜梨瓜(甜瓜),不过不是经常吃,因为我们当地种西瓜比较少。记得有一种叫枣(早?)瓜的,有点类似于哈蜜瓜,没那么甜,因为比较好种,所以吃的比较多。当然也有一些“高大上”的东西,比如糖果,罐头。只是这两样东西只有在过年或生病的时候才有资格享用,所以那时候除了盼望过年,有时候也盼望生病,生病了可以任性 一点,可以不去干自己不想*事,还可以得到大人们无微不至的照顾,最主要是能吃到平时吃不到的零食。当然那时候感冒都不上医院,都是采用“物理疗法”:“揪痧”(我们当地叫“钳痧”),就是用两个手指并拢揪着脖子上的肉肉不停拉扯,直到揪起一道一道“痧痕”,每每弄得哭爹喊娘。不过说也奇怪,经过这一番折腾,感冒居然就好了。直到今天这种土法的科学性似乎也无法得到证实,但相比现在动不动就用抗生素应该好很多,至少没有副用。

 对了,说到零食还不得不提另外一种东西:当当糖。那时候隔三差五就有一些挑着担子,一路敲着叮叮当,走村串户的当当糖贩子。拿点鸡毛鸭毛或是烂塑料凉鞋就可以换回一块当当糖。那东西简直人间美味,比起合作社(供销社)的糖果还好吃。那些挑着担走村串户的江湖商人,还有很多,比如崩米泡的。一个乌黑的铁家伙,在桶里放上一点米,一边在底下烧火加热,一边摇着那个铁家伙转圈。不一会,只听到“嘭”的一声巨响,米泡就从铁家伙里喷出来了。围观的孩子都不敢走太近,既害怕又期待。这种情景常常使那些大人忍俊不禁。

当然走村串户的除了这些卖食品的商贩,还有一些补锅匠呀,染匠呀等手艺人。记得有个染匠来我们村,有人老是搞恶作剧,把他的扁担藏起来,急得他跳起脚来骂一些我们听不懂的土话,有些人在一旁幸灾乐祸,而那个藏扁担的人就很有成就感地在一旁洋洋得意。后来据说藏他的扁担是因为这个染匠为人太奸诈,不好说话。不过伯父对他们这些行为却感到不以为然,相反他还经常留他们在家里吃饭。他说,这些手艺人出门在外都挺不容易的。由于他的言传身教,使我今天也成为了一个善良的人。据说当时的商贩和手艺人都是江浙一带和两湖及安徽人,加上当时逃难来的广东福建人,其实当时江西应该给了周边省份的人们很多谋生和安家落户的机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江西的经济反而落后了周边省份。

那时候乡下人好像总有干不完的农活,我们小孩子也时常被指派任务。因为几乎没有机械,每到插秧和收稻子的时候都要忙一个多月,非常辛苦。不过由于当时民风淳朴,谁家的稻子要是收不过来,几乎不需要开口,大家都会马上过来帮忙。如果遇到谁家建房子,几乎全村人都会过来帮忙。虽然偶尔也会有争吵,但邻里关系还是非常融洽。今天你家做了米馃,端一碗给我,明天我家做了豆腐就给你送几块过去。遇到下雨天干不了活,姑娘媳妇们就在一起纳鞋底,织毛衣;大老爷们就在一起吹吹牛,打打牌;小孩子就在一起捉迷藏,过家家。大家在一起其乐融融,苦也就不觉得累了。

记得当时每年到了农历二月初一到十五,村里就会举行一个叫“做花朝”的祈福活动。每两家轮一天,早早炒好花生豆子。到了晚上,大家一起聚在祠堂(全村除一家姓石其余都姓郭)。祠堂里挂着一幅古画,上面画着很多看起来有些奇怪的神仙,有几个“读书人”坐在一张桌子前照着一本古书“和歌”,大意是祈求五谷丰登,风调雨顺。大多数人围着一张长条方桌,举着一些奇怪的道具,一边随着鼓点时而走时而跑,嘴里还念着“划船(hua sui),划船”,随着鼓点越来越快跑得也越来越快,最后达到高潮。鼓声停止,大家都对天作揖,齐声说“感谢上天赐予苍生万物,期望年年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后来随着走出去的人越来越多,有一年那幅古画奇怪地失踪了。做“花朝”这项活动也就被迫停止了。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我们总要不断改变自己来适应这个新世界。可是我始终觉得,有一些东西是不是应该值得我们一直去坚守。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上学的年纪。上了学就有了约束,玩耍的时间就少了。在学校下课了除了抽陀螺,踢毽子,跳绳,滚铁环,老鹰捉小鸡,我们那时候最流行的游戏还有打宝,撞拐子和攻城。打宝就是用纸折成四边形的“宝”(所以也叫打“四角”我们土话叫biao),一方把自己的宝放地上,另一方用力甩动自己的宝,利用势能和风把对方的宝翻个面就赢得了对方的的宝。这种游戏一般两两PK,当然也可以多人玩。除了讲究一定技巧,宝的大小质地也很关键,那种硬纸皮折的被为“宝王”,基本打遍天下无敌手。当然偶尔也会马失前蹄,被“小卒子”打败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输的一方简直“痛心疾首”。有时候也耍耍赖,但大多数时间必须输得起,所谓“尊重游戏规则”,不然就没人跟你玩了。记得那时候家里的废纸都用来折“宝”了,有些“学渣”甚至把课本也撕了,如果能得到一张类似年画的硬纸皮,那真是如获至宝。所以当时家长和老师是不太支持这种略带赌博性质的游戏。但因为这种游戏诱惑太大,所以屡禁不止。

 再说撞拐子(又叫斗鸡),这个游戏就不需要任何道具,两个人用手抬起自己的一条腿,相互撞击对方,谁抬起的那条腿先着地谁就输了。这是一项比拼力量的游戏,简单好玩,当然也有一点小技巧,“正面刚”很难撞倒对手,除非你有足够强大的力量,而从侧面攻击对手的立足腿就容易得多。但这些技巧都是后来才明白的。

 而当时最刺激最好玩的还数攻城游戏(我们叫攀高峰)。这个游戏需要一块比较空旷的平地,需要划一个”己“字形的对抗划线,区分城内我方区和敌方区,以及城外区。游戏以推,拉等身体对抗为主要手段。游戏前约定游戏总人数并分两组,各从大本营出发,以一方脚踩入对方大本营的”三角划线区“为胜。双方队员,不可直接从一方城池进入另一方城池,以脚触地为判定依据,违者,则out出局。从大本营出发到城外,有两个直线位置,是游戏的主要对抗区域,也是游戏中对抗强度比较大的地方,一般会安排“重兵把守”。这个游戏既考验体力,又考验智力;既要单兵作战还要协同合作,好玩又刺激,但有一定的危险性。记得当时我们学校有两个同学因为玩这个游戏,一个磕掉了门牙,一个额头上被磕出一个洞。后来这个游戏被学校禁止了。不过回到村里还是可以继续玩。

夏天的晚上月朗星稀,全村的孩子都集中在晒谷坪上疯玩到“乐不思蜀”,那种日子真是既单纯又美好。

 以上这三个游戏男孩玩得多,而女孩子就比较喜欢玩丢手绢,跳房子,抓石子等等比较斯文的游戏。另外还有一些诸如警察抓小偷,抓叛徒的游戏当时也比较流行。对了,还有一个男女都爱玩的游戏叫角斗士,我们这里叫“榨油”,我觉得这个名字比较形象。那时候的冬天冷呀。下了课,大家就把凳子端到走廊,坐在墙边一起“榨油”,谁被挤出去谁就出局。现在想想这种游戏看起来有点“弱智”,但当时觉得大家挤在一起是很温暖的,不光身体,心里也一样温暖。当然除了这些“武”的游戏,还有一些“文”的游戏,比如“三子棋”,还有一种画在纸上的跳关游戏(忘记叫什名字),以及后来的跳棋、军棋、象棋、扑克牌,就适合文静的孩子玩。

絮絮叨叨说了那么多有关游戏的事,诸位看官是否有点烦了呢?其实我觉得贪玩应该是每个孩子的天性。现在的孩子整天端着手机“宅”在家不出门,爱活在虚幻的网络世界里,相比之下我觉得我们的童年应该快乐得多吧。

随着年龄的增长,字认得越来越多,慢慢也变得不那么爱玩了,开始把兴趣转移到看书和看电影上。那时候我看得最多的是小人书,过年的压岁钱几乎都花在买小人书上了。什么《西游记》,《水浒传》《聊斋》等等。偶尔也看看古代的章回小说,比如《隋唐演义》、《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等等,不过看不太懂,还是比较喜欢听大人讲时文(故事)。当时我的一位邻居叔叔是讲鬼故事的高手,他总是喜欢在晚上到我们家来讲,我既爱听又害怕,所以即使再困也从不敢一个人先上床睡觉。

记得当时村子里有一个大个子,挺坏的,老是欺负我们这些小个子,大家敢怒不敢言。但他特别怕老师,所以我就把在小人书里看到的一首歌谣,拿来骂他:“老耗子一身毛,不干好事把墙刨,一听革命(老师)要来到,夹着尾巴赶快逃”,结果他因此得名“老耗子”,从此他就对我“恨之入骨”。

当然相比看书,看电影似乎更加吸引我们。那时候除了学校会组织看电影, 每个村一年也有几场“包场”电影,还有结婚办喜事,谁家孩子去当兵都会包一场电影。当然村里看的都是露天电影,两根柱子上绑一块幕布,放映机上支着胶带影片,通过放映机的强光投放到大幕布上。碰上业务不熟的放映员在换卷的时候往往引来嘘声。记得那时候有个姓冯的放映员很牛逼,换卷快而且几乎从不出错。那时候的我觉得放映员简直是世界上最牛逼的职业,每天都可以免费看电影。而冯放映员就成了我儿时的偶像。

那时候只要有电影看,十里八里都不嫌远,早早吃了晚饭就往目的地赶。记得有一天晚上我们这群“铁粉”到一个不太熟悉的村子去看电影,当时人很多,大家挤不进去。天已经很黑,我们没带手电筒,有个小伙伴看到旁边有一大块白白的“空地”居然没有人站。只听他说了一句:“你们傻不傻呀,这么大块地方不知道站”,然后就听噗通一声,他就掉池塘里去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当然那时候除了看书,我还爱看木偶戏和采茶戏。我觉得几根小小的的线就能把这些小人偶表演得如此栩栩如生,真是太神奇了。而采茶戏,因为都是取材于我们当地的民间故事和风土人情,用我们当地的土话演绎出来,时而紧张刺激时而令人捧腹大笑,观众不时送出 阵阵掌声。时至今日那些会制作及表演提线木偶的民间艺人都已年过七旬,现代人却大多不爱看这些;而采茶剧团也一度发不出工资面临解散,只好靠表演一些现代歌舞来维持生计。这些优秀的民间艺术正面临着传承困难的问题。有时候我想,我们往往以为丢失的只是一些民间的技艺,殊不知我们也许丢失的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文化的魂。

聊了这么多吃和玩的趣事,下面来聊聊穿。相对于吃和玩的丰富多彩,那时候穿就单调得多。也不是我们不爱穿新衣服,“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怎么会不爱呢,只不过条件有限而已。我们家还好些,只有我一个男孩,所以我经常会有新衣服穿。有些兄弟姐妹多的家庭,都是小的捡大的衣服穿。那时候到了快过年,基本家家户户都会请裁缝师傅上门来做新衣服。不过衣服的款式和颜色都很单调。孩子的衣服就是正统的学生装,颜色除了蓝就是黑,就连白色也不常穿,因为不经脏。布料起初是粗棉布和士林布,后来有了的确良和的卡。那时候认为涤纶和晴纶等化纤布料“高大上”,而棉布就太土,这和现在崇尚回归自然,偏爱棉麻面料刚好相反。

我记得当时伯父请裁缝给我做了一件蓝色的棉袄,挺大的,穿起来像袍子,我当时特别不理解,不是量了尺寸吗?干嘛还做这么大,太难看了。后来这件棉袄穿了好多年也没烂。直到那年搬家时把它弄丢了,不然留到现在算不算古董?

记得当时还流行用军绿色的布做成军装,再配上一个军帽,帽子上别个五角星,这样打扮起来特别神气,往往会引起其他小伙伴的“羡慕嫉妒恨”。

再后来开始流行花格衫蝙蝠衫,直筒裤和喇叭裤,不过那是只有那些电影明星和城里人才这样穿,乡下还是比较少见。村里的老人打趣说,穿上喇叭裤家里都不用扎扫把,而年轻人则说他们不懂欣赏,“穿起蝙蝠衫、喇叭裤,再提溜个双卡录音机,跳起迪斯科、霹雳舞,多帅呀!”

我记得我是七岁才开始上学,没上过幼儿园,直接上的一年级。那时候,我们大概十几个孩子,年龄从六到十六不等,都挤在村里一间私人的房子里,启蒙老师是村里的一个民办教师。记得那个房子很矮,光线也不好,而且常听人说在房樑上看见过吊着的“红脚骨”,所以在里面上课整天提心吊胆。虽然长大了知道这是迷信,是无稽之谈,但当时可是深信不疑。

记得那时候课堂上老是乱哄哄,纪律不好,老师也管不了。跟我同桌的是一个女生,很猛,女汉子一枚,老想欺负我,不过由于我成绩好,有很多同学“巴结”我,所以她也不敢太“造次”。只是有一次不记得什么原因跟她打起来了,她抓我的脸,我揪她的小辫子,谁也不让着谁,结果两个人都弄哭了。不过至此以后她就“收敛”了许多。

然而让我受伤严重的人却不是她,而是一个小我一岁的孩子。也不记得是怎么回事,一开始应该是闹着玩,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朝我肚子上死命地踢了一脚,我当时就疼得不行。后来这事还惊动了我亲生父母。我爸爸还专门去买了云南白药来给我治伤。

也就是在这一年,村子里的一位老长征干部从北京回来探亲。当时父亲在公社当武装部长,因为是同宗,所以负责接待他。然后我就非常荣幸地和长征干部一起坐上了“乌龟车”去兜风。毫无疑问,我成了小伙伴中第一个坐上轿车的人。我也第一次觉得有一个当干部的爸爸,是一件多么牛逼的事。(这件事是不是够我吹上一辈子,哈哈。)

到了二年级的时候,所有人就都转到大队的小学去上学。从家里到学校要走三四里地,是一条泥泞的机耕道。我记得我之前吃饭特别慢,老是小伙伴来叫我上学我还在吃饭。有时他们不耐烦就会先走,于是我也丢下饭碗跟着跑。因为怕迟到,后来慢慢吃饭就越来越快,狼吞虎咽的,这习惯到现在依然改不了。可见这小时候养成的习惯真顽固。

当时从家里到学校要经过一户人家,她家门前的菜园里的蔬菜大概是全村最好的。记得她菜园里种着几棵西红柿,到了成熟时红通通的非常诱人。我们都没见过这“稀罕玩意”,有个小伙伴就提议去摘一个来尝尝,结果被发现,那个老太婆当场发飙了,把我们骂了个狗血淋头。我觉得自己非常冤,我又没进菜园,况且我从没有“前科”呀。唉,从此“名节”不保啰。

离这家菜园半里地,有一个榨油作坊,带给我的却是另一番香甜的回忆。当时我有一个姨父(跟我同村)在油作坊做榨油师父。每年到了榨油茶的时候,我中午就不用带饭到学校吃,就在榨油坊蹭饭。茶油炒的菜那叫一个香。而且东家基本都会弄点猪肉来炒,往往吃得我满嘴流油。吃完饭还可以顺带锹点炭火进火笼带到学校,简直又让其它小伙伴“羡慕嫉妒恨”。那时候冬天冷,每个人都要带个火笼到学校,而火笼的作用不仅用来烤火,还可以在里面放上番薯和芋头烤熟来吃。也有些人突发奇想,用百雀羚的盒子烤豆子吃。(说着说着我简直又闻到了香味。)而到了礼拜六下午,我们就把榨油坊当做游乐场。坐在碾油茶的碾槽上,水冲着水车,水车带动碾槽转呀转呀,感觉就像坐在今天的摩天轮上一样刺激。

记得有一年夏天,我们经过榨油坊,突然发现两条碗口粗的大蛇缠在水车上,水车都不会转了。太阳光一照,大蛇身上的金边闪闪发亮。有一个胆大的小伙伴走近去看,两条大蛇立刻竖起了头,吓得他赶紧爬到榨油坊的房樑上。后来,不知道是谁丢了一颗石头,大蛇迅速解体,窜进旁边的水稻田里,哗哗地搅起巨大的浪花,然后就消失不见了。记得那年涨了一次特别大的洪水,大人们说我们见到的可能是龙。

走过榨油坊,前面就是一座老桥,桥有点破败,每到涨水的时候水就会没过桥面。记得有一年冬天,下了一场好大的雪。那天我们踩着快没膝盖的雪去上学,快走到老桥,突然发现一只大黑狗直挺挺地躺在雪地里。我不记得当时大家是怎么把这个大家伙弄到学校去的,只记得当时学校的食堂弥漫着浓浓的狗肉香。

那天学校没有上课,我回到了家,眼前总是出现雪地里的那只大黑狗。

当时我们学校只有一栋二层的土坯房,楼梯是那种又窄又陡的木楼梯。我们的教室在二楼,但是下课时大家都喜欢到楼下的礼堂去玩(当时学校应该还兼具大队办公楼的作用)。那时候调皮一点的孩子都喜欢从那个木楼梯上滑下去。有一次我看到他们玩得那么刺激,就尝试了一下,因为楼梯旁是没有墙面遮挡,结果我在滑行到一半的时候,直接从大概两米的地方重重地摔了下去。好在当时的地面是黄泥地,不然我就“小命休矣”。后来这项冒险的“游戏”就被禁止了。

那时候学校只有一到四年级,大概有四个老师,好像只有一个是从师范学校毕业的公办老师。那个老师虽然不教我们,但他喜欢我们村的一个姑娘,经常叫我们给他捎情书。记得他有一个弟弟在我们班,非常皮,老是被他拳打脚踢。而被哥哥拳打脚踢的还有我的另一个同学,他哥哥也在我们学校教书,记得是当时的校长。这些事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深深的困扰,弟弟难道就是用来给哥哥欺负的?幸好我哥哥不教我,也不跟我在一起。

我当时年龄小个子也小,但是学习成绩好,妥妥学霸一枚。记得当时我后面坐着的又是一女汉子,大我几岁,而且身强体壮,学渣一枚,每到要抄我作业就踢我凳子,我是敢怒不敢言呀。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拿我当“软柿子”,我当时就有一个好哥们:姜家来,他家是兴国县迁来的。我记得那时候本地人老是欺负他们家,比如他们家的狗就老被人毒死。在学校他也老被别的孩子欺负,他一张嘴特别能说,在那些孩子眼里,他就是长着一张油嘴,特别令人讨厌。他们说不过他就揍,每次他要挨打我就帮他说好话。而我对他的口才倒是挺欣赏的。而且他的学习成绩也很好,我们俩惺惺相惜,就成为了好朋友。我那时经常到他家去玩,他爸妈很善良对我也很好,记得他妈妈做的杨梅干特别好吃。去的次数多了,其他人就嘲笑我,说我想娶他妹妹。我敢摸着我这颗纯洁的小心心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这非份之想,况且人家还是个孩子呀!

当然我和姜家来的朋友关系,没有受到这些事情的影响。后来他与我一直到高中都是同学,直到现在我们依然要好。说实话我和他性格其实不太一样,但能一直保持良好的关系,肯定是有原因的。我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友谊”吧。

我在村小学呆到三年级上学期,伯父就托人给我办了转学。他大概意识到村小条件师资不够好,而他望子成龙,希望我能接受更好的教育,从而有个好前程。可是当时我是学校的学霸,刚刚还评上全乡的“三好学生”,得到人生的第一次奖品:一个笔记本,一个茶杯(奖状除外)。村小不肯放人,一直拖到开学。到了乡中心小学,人家书都已经发了。没有课本,玉明哥(就是帮我办转学的人)就带我到县城新华书店买了课本。这事我一直到现在都挺感激他。

转到新学校,就开始了新生活。新学校由于是中心小学,各方面条件好了,同学也多了。记得那时候我有几个特别要好的同学,一个叫曾夏平,一个叫曾昭秋,一个叫邓志勇,一个叫罗桂平,还有一个叫郭云锋。曾夏平家就住在学校旁边,记得读五年级那会,电视台正热播《西游记》,有一天下了晚自修,我和几个同学就偷偷溜到曾夏平家去看。估计有人告了密,刚一回来老师就打开房门,把我们堵在宿舍门口(我们宿舍要经过老师宿舍门口)。

我记得姜家来跑得挺快,一下就窜到宿舍里,可还是被他班主任看到一个背影,班主任肖老师就问“是谁?”,宿舍有人回答“是姜家来。”,然后他就被拽了出来。这时我突然想起来了,前不久那位同学从栏杆上往下撒尿,肖老师刚好在下面,但没看清是谁,也问了“是谁撒尿”,然后姜家来就说出了这个同学的名字。估计这次是打击报复呢。于是我们这几个倒霉蛋就被班主任分别带到房间训了几个小时的话。我记得这是班主任吴老师第一次批评我,之前他一直很器重我。他教我们语文,而我的语文从来都是考第一,而且作文写得好,一直被拿来当范文念。下了课,他还特许我到他房间看课外书。那天晚上我很伤心,觉得辜负了他的期望。从此以后就更加地努力学习。

曾夏平也是学霸一枚,我和他既是朋友又是对手,学习成绩不相上下,每次考试班联排名,不是他第一就是我第一。但他身体当时不如我,记得有一次他生病住院了,我和几个要好的同学去看他。医院离学校不远,当时郭云锋的妈妈在医院当护士长。我们到了医院,她还特许我们为曾夏平唱了一首歌。当时病房里那种温馨的场面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后来曾夏平考到县城去上初中了。慢慢的我们就断了联系。当时我和他成绩不相上下,可那次考试我没发挥好,结果他和我们班另一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同学一起考上了县重点中学。(全乡就他们俩考

上)我现在想想,那时候要是我也考上了,是不是过着不一样的人生呀。

说到郭云锋又让我想起另一些事,记得他有三个姐姐,都长得挺好看,穿着又时髦。有一个在我们班,还有一个高一年级。我们村有个大我几岁的同学大概看上了他的二姐,知道我和郭云锋关系好,就老找我打听他们家的事。我那时候特烦,因为我年纪小,还不懂这些。可我那些同学都十五六了,他们情窦初开。记得那时候我们宿舍楼下住着的是一位年轻老师,正在恋爱中,刚好宿舍的楼板有个小洞,到了晚上睡觉时,那些“不要脸”的就争着从那个小孔偷看楼下的老师俩口子。后来被发现,小孔被堵上了。这些事情大概都在一点点催我成长,唤醒我懵懂的少年情愫。

后来我对我们班的一个女同学也有了好感,她是班上的学习委员,也是学霸一枚。(我发现我的朋友大多都是学霸)有一次,课间操时,我不记得什么原因没参加,大概在写作业,一回头看见她正在看我。(我们学霸当时好像有特权可以偶尔不参加课间操)偌大一个教室就剩我们俩人,我的心当时一直噗通噗通直跳,甚至不敢再看她。现在想想这也许是我最早萌生的懵懂情愫吧。不过接下来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其它事。我们依然认真学习,继续做学霸。但我今天回忆起这些事情,觉得这应该是最纯洁最宝贵的情感。

小时候的我,虽然有点害羞但活泼开朗,特别喜欢唱歌跳舞,热衷于各种文艺活动,也喜欢体育运动,有强烈的表现欲,和现在沉默甚至自卑的我简直判若两人。

当时候学校只有一张水泥的乒乓球桌,我这个小个子一般是抢不到位子,但我可以踢毽子呀。我记得我那时候踢毽子特别牛逼,大多数女孩子都比不过我。因为参加这项运动的大多数是女孩子,加上我变声前声音尖细,人送外号“娘子噶”。不过我挺不喜欢这外号,凭什么呀?我一堂堂正正的大老爷们,我哪里娘了?

当然我并没有被这些事情所困扰,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比如唱歌跳舞,说相声,写文章等等。记得有一年,全乡举行文艺联欢会,小学中学,各事业单位,各村小组都派人参加,简直盛况空前。当时我被选中做主持,还有唱歌,本来还要参加一个我们学校编排的“王牌节目”,后来临时换了人,吴老师让我和另两位同学一起去演相声。我开始挺失望的,没想到后来我们演的相声居然获得满堂喝彩,而我也因为这个相声成为我们乡的“名人”。这个意外的惊喜使我更加信心爆棚。

那时候我这个“学霸”在学校(包括初中),担任最多的班干部,不是班长,学习委员,而是文艺委员。敢情我这个“文艺青年”是这么修炼出来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随着自己一天天长大,加上伯父伯母年纪越来越大,家庭条件一天不如一天。我的烦恼也渐渐多了起来。

五年级快毕业的时候,哥哥当兵退伍回来了。有一天他和大姐一起来学校看我。我高兴坏了!记得那天是周六,我们一起回到家。晚上,他们俩居然没走,留下来陪我。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和哥哥睡在一起,他还教会我做了一道数学思考题。我觉得

那天晚上的哥哥不一样。他不再是摔死我家小狗的“大坏蛋”,他也不像我同学的哥哥,对着弟弟拳打脚踢。他是我不一样的哥哥。

第二天,他俩回去了。我记得当时我特别失落,连续几天都无精打采。原来在我内心深处,是多么地渴望这些兄弟感情。虽然伯父伯母对我已经够好,但那种血缘关系真的很奇妙。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开始长大了,懂事了?

第二年春天,伯父和伯母因为一件小事吵了起来。(其实他们一直吵吵闹闹,只不过有我在中间和解,矛盾才没有升级。)我平常只帮伯母,因为我觉得她是弱势一方。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她受了气心里不舒服,我又有什么事惹她不高兴了。她骂了我,然后她上楼去拿东西,我故意踢了一下楼梯(是那种移动的木梯子) ,由于地面不是很平整,楼梯移位后没放稳,结果她下来的时候摔了一跤,手腕脱臼了。而我由于害怕居然跑出去躲起来了。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干过的最不能原谅自己的一件事。

那天晚上,我居然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那个漂亮的女同学在一个山坡上看风景。漫山遍野的杜鹃花,美得让我们沉醉。后来我和她手拉着手从山坡上冲下来。然后,我们竟飞了起来!飞呀飞,飞呀飞……

第二天起床,我发现自己已经长大了。而我的童年就在这美好而略带遗憾之中宣告结束了。

栏目热文

文档排行

本站推荐

Copyright © 2018 - 2021 www.yd166.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