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年前,鲁迅逝世,宋庆龄为他披上了“民族魂”旗帜,蔡元培、沈钧儒和作家巴金、萧军扶其柩上了灵车。
此去经年,对如今的中国学子来说,他是弃医从文的民族脊梁、是直言不讳的斗士,他的文字犀利讽刺,文白参半,金句带着鲜明的时代特色却在今天也极其适用。他的文章总是气冲冲的,为当时腐败的政府而气,为沉默愚昧的大众而气,不了解他的我们总以为鲁迅先生是一幅生气的模样。
但,真正熟悉他的人知道,他并不是这样子。
除了民族魂,他还是朋友圈晒娃大师、重度甜食爱好者、平面设计师和一点都不凶的好玩的迅哥儿。
朋友圈晒娃大师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相信大家都很熟悉吧?
这句话常见的解释是,“千夫”指敌人,“孺子牛”指“人民大众”,但实际上,著名学者锡金却解释道:“这是一首自嘲诗,这两句诗鲁迅对许广平解释过,‘千夫’是指一切人,反对的也好,赞成的也好,我都不管,我横着站,冷对这一切;‘孺子’是指海婴,是说我俯首做海婴的牛。”海婴,就是鲁迅的儿子,周海婴。
鲁迅与周海婴 图自网络
鲁迅到了48岁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因此他特别珍视儿子。海婴还小时,每当有宾客来访时,他都会把儿子抱出来“秀”。当面晒娃不够,他还写信晒娃:
l 海婴已以第一名在幼稚园毕业,其实亦不过“山中无好汉猢狲称霸王”而已。(1936年7月6日,致母亲)
l 海婴的顽皮颇有进步,最近看了电影,就想上非洲去,旅费已经积蓄了两角来钱。(1935年2月27日,致增田涉)
l 代表海婴,谢谢你们送的小木棒,这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但他对于我,确是一个小棒喝团员。他去年还问:“爸爸可以吃么?”我的答复是:“吃也可以吃,不过还是不吃罢。”今年就不再问,大约决定不吃了。(1934年12月20日,致萧军、萧红)
鲁迅、许广平与周海婴 图自网络
看着这些文字,是不是觉得一点也不“鲁迅”?别急,还有“人设更崩”的时候。
林语堂曾在一篇文章中写鲁迅先生在中国的难能可贵,誉之为“白象”。因为象多是灰色,遇到一只白的,就视为国家珍宝。
在儿子周海婴出生后,因儿子全身红通通,鲁迅便给儿子取了个爱称“小红象”,可谓“白象红象一父子”,鲁迅在哄孩子高兴时还自作小调
“小红,小象,小红象;
小象,红红,小象红;
小象,小红,小红象;
小红,小象,小红红。” [1]
“让牙医头疼”的重度甜食爱好者
不知道大家还记得小学课本的《社戏》吗?里面偷罗汉豆;来煮的情节有趣得紧:“离平桥村还有一里模样,船行却慢了,摇船的都说很疲乏,因为太用力,而且许久没有东西吃。这回想出来的是桂生,说是罗汉豆正旺相,柴火又现成,我们可以偷一点来煮吃。大家都赞成,立刻近岸停了船;岸上的田里,乌油油的都是结实的罗汉豆。”
你以为鲁迅只是小时候才这么贪嘴?不不,长大成人后的鲁迅依然爱美食,而且尤好甜食。
曾有河南来的朋友织芳给鲁迅带来了“柿霜糖”,鲁迅当是方糖开始吃起来了。
“景宋(许广平)说这是河南一处什么地方的名产,是用柿霜做成的;性凉,如果嘴角上生些小疮之类,用这一搽,便会好。怪不得有这么细腻,原来是凭了造化的妙手,用柿皮来滤过的。可惜到他说明的时候,我已经吃了一大半了。连忙将所余的收起,豫备将来嘴角上生疮的时候,好用这来搽。 夜间,又将藏着的柿霜糖吃了一大半,因为我忽而又以为嘴角上生疮的时候究竟不很多,还不如现在趁新鲜吃一点。不料一吃,就又吃了一大半了。” (《华盖集续编·马上日记之二》)
有朋友来家里,鲁迅一开始是一视同仁,皆以甜点招待。后来发现男士们吃甜点太厉害了,鲁迅自个儿不够吃了,但又得拿点什么东西招待。于是他灵机一动,开始用花生米招待各位男士宾客,还大方地招呼:“随便吃!”
我时常有点心,有客来便请他吃点心;最初是“密斯”和“密斯得”一视同仁,但密斯得有时委实利害,往往吃得很彻底,一个不留,我自己倒反有“向隅”之感。如果想吃,又须出去买来。于是很有戒心了,只得改变方针,有万不得已时,则以落花生代之。 这一著很有效,总是吃得不多,既然吃不多,我便开始敦劝了,有时竟劝得怕吃落花生如织芳之流,至于因此逡巡逃走。从去年夏天发明了这一种花生政策以后,至今还在继续厉行。(《华盖集续编·马上日记之二》)
也是因为喜好甜食,鲁迅牙一直不太好,1913年5月1日,他在日记中写道:“夜齿大痛不得眠。”
紧接着第二天:“午后得羽太家寄来羊羹一匣,与同人分食大半,下午齿痛。”
等到第三天终于牙痛得必须看医生了:“午后赴王府井牙医徐景文处治牙疾,约定补齿四枚……过稻香村买饼干一元。”
是不是看到了那个“一直想减肥却一不小心买了炸鸡”的自己?
衣品高的平面设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