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时常从扁带摔下掉进湖里。
其实关于扁带这件事,不倒曾有过很大的愿景。
2010年刚玩扁带时,在国内尚不能找到一根专业的扁带绳。
他上网搜索扁带绳,发现网店通常销售的是一种工业扁带。那种绳子虽然外观上看并无区别,但实际却只是普通的拖车绳,毫无弹性。
为了获得更好的体验,不倒到处找寻向国外出口专业扁带的代加工工厂。
直到2011年,也恰巧在南京,他找到了一家以高强涤纶丝制作运动扁带的工厂。
欣喜之余,不倒一下子买了200来根。
不倒当时想在国内大范围推广扁带这项运动。然而连生产厂方都劝他,说中国知道扁带的人太少,搞不了。
不倒却执着,“怎么搞不了,我就来搞”。
他拉来熟识的岩馆老板合作,两人注册了公司及产品品牌,又建了个网站。
但他们很快便接二连三地碰壁。
首先,极限运动协会否定了不倒提出成立中国扁带协会的想法。
对方提出对于爱好者人数的明确限制。由于未成一定规模,扁带被视为小众中的小众,因此成立协会是没资格的。
再者,不倒觉得自己也缺乏经商头脑。他辛苦谈判、批发过来的扁带,照当初300多元的定价,一条仅赚取30至40元的利润,他觉得跟自己的劳动力不成正比。
即使这样,那200来根扁带,也陆续销了五六年才给卖出去。
不倒后来仍常去那家扁带工厂,只不过身份转换成专家顾问。
他时不时会对扁带的研发提一些想法。他会深入做出对比,细微到扁带上每根丝的强度。
好友沁晨发觉这是个有意思的现象。那家工厂供货欧美日韩等地,而国内顶尖的扁带玩家又往往会从国外购回这些扁带。
因此,他们玩的所谓进口扁带,其实有一部分是他们的“同行”不倒所研发的。
不倒组织的扁带联盟交流会
近年,北京体育学院和广州体育学院相继增设了扁带运动的课程,本身具备良好运动素养的年轻学生,在扁带上能做出各种高难度的花式动作,一如精妙的杂技。
不倒也曾去到过南京体育学院做推广,并说服校方将走扁带设为一门课程。
一群体操系的学生玩得很尽兴,扎实的基本功让他们很快能在扁带上做出简单的花式动作来。
体验结束后,校方问学生,觉得扁带有趣在哪?学生们想了想说,能锻炼平衡吧。
之后,设立课程的事便不了了之。
扁带联盟常在各地进行扁带运动的推广
不倒现在回想那时候四处向人“游说”扁带的事,觉得好笑又感慨。
在街头有围观他的老人和小孩,他也会跟对方磨一番嘴皮,说尽走扁带的益处。
虽然大范围的推广并未实现,小规模的普及却颇有成效。
如今,一批南京的扁带爱好者每逢周末便聚集在城西的浦口公园。
他们在林中架设了十来根长短、宽度不一的扁带。
在周遭乒乓、篮球这些运动族群的映衬下,这群走在扁带上的人显得很特殊。
公园内的走扁带活动
组织周末扁带活动的春天是南京一家户外俱乐部的策划,两年前,他看见不倒在浦口公园走一条100米长的空中扁带,便向不倒讨教如何“入门”。
目前,他尝试在一条2.5厘米宽的扁带上挑战自己。
临近中午,越来越多的孩童出现在这方小树林里,他们被父母托举到扁带上,兴致勃勃地进行“高空体验”。
春天说,这些扁带都是免费给大众玩的。
2018年,花神湖。夜。
不倒通常穿高帮的平底鞋练习,但他更喜欢赤脚走的感觉。
在黑暗里,他以脚底来探寻扁带的位置,有时分不清自己到底走了多远,这种新的困难让他觉得有趣。他需要习惯从扁带上摔下来,掉下时往往无法避免蹭到扁带上。
每冲坠一回,他便被绷得紧紧的扁带抽打一次,身体时常被蹭伤的一块皮肉,一个夏天都快过去了都还没愈合。
水上走扁带只能在夏日进行。然而前两年的夏日中,还没出现过一次令他满意的行走。
因此,即使夜晚的时间也不容浪费。除了湖周围微弱的灯光,越往湖心走,便越只剩黝黑的湖水,连扁带也从视野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