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汉卿
马上又是清明节，本以为春节没能回家的我，可以借这次清明假期回乡探亲。无奈老家所在的县出现了三年来第一个阳性病例，看来这次回乡计划又要泡汤了。心中不免怅然。
这两天恰巧又在社交媒体上看到“为什么越长大越想家”的话题，联想到自己这些年在外打拼，与故乡家人聚少离多，更不免心有戚戚。
“为什么越长大越想家”，这个问题就像一些人经常挂在嘴边的“越长大越孤单”一样，是每个成年人都能找到共鸣的话题。其实原因大家也能想见，无非是在外工作很辛苦，但薪资又未必如自己所愿；要应付复杂的同事关系，却难觅知音一二；身处一个高速运转的都市环境中，身份与情感的归属感却常常付之阙如。
晚高峰时段，在深圳地铁车公庙站，乘客排队进站。新华社记者 梁旭 摄
人一旦处在失落或空虚中，就容易去寻找情感慰藉。而谁是你最依赖的人？就是家人。这种选择是一种天然的、不需要教导的行为范式，植根于人类最原始的基因中。就像孩子总是依赖母亲，每个成年人在很多时刻，总会期望投入家庭的母体。
我们在一些古典名著或者电视剧中，也常常能看到这样的场景。古代一些士人退休之后有告老还乡的传统，士大夫群体中一个重要的构成——乡绅，很多就是这些荣归故里的士大夫。在当代，我们也经常看到一些知名企业家回乡散财投资的行为，在乡情这一层面，中国人从来没有改变。
故乡是家庭价值同心圆的延伸。故乡即家庭，家庭即故乡。“家”有着相当丰富的意涵，包括家乡的亲人，家乡的美食，家乡的山川湖泊，花草虫鱼，从门前流过的河水，云影掩映葱茏的麦田。家是故乡一切曾给自己留下美妙经验的事物，它们构建一个人看待世界的范式，影响一个人的一生。
新华社发 苏阳 摄
所以，越长大越想家，抛却个体层面的伤春悲秋，有着更超越的价值。它是一个人在到达了一定的人生阶段后，逐步触及生命本质的情感体悟。这不是一种主观的选择，而是一种屈从于时间的规律。在人生这个方程式中，随着破解的步骤一步步展开，你总能发现这个命中注定的答案。每个人都会想家的。
“想家”是生命的尺度，标记一个人思想与情感的成熟。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中说，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这种寂寞应当不是一种状态，而是指涉一种心境，某种程度上，这与经历了生活的种种磨砺之后，成年人的“想家”如出一辙。
但“想家”不是一种“罪过”，也并非等同于一种消极的人生态度。人生漫长，载沉载浮，不论是春风得意，还是人生低谷，它都是我们的必需品，夜深人静之时，取出来摩挲一番，必能给予我们无穷的前行力量。
1月17日，旅客在深圳北站候车。新华社记者 梁旭 摄
每个成年人都可以尽情地想家。“家”是我们的生养之地，那里有常备的亲情，连绵不绝的记忆，也终将是我们的心灵慰藉之所。
文字：汉卿
图片：新华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