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3月13日，来自云南省维西县的人大代表余飞霞和来自云南省楚雄州的人大代表金瑞瑞。 （视觉中国/图）
2023年3月13日上午10点30分，十四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闭幕，2023年的全国两会时间到此结束。
这个3月，五千多名代表、委员相聚北京。疫情的阴霾渐散，总理的记者会重新回到线下，人与人之间重新建立起亲密的连接。在全国两会上，有人察觉到春天的脚步，也有人带来了家乡的礼物。家国大事之余，也有一些轻松的细节，值得被记录。
深色西装和民族服饰
廖志略是广东省化州市培林橘红种植专业合作社社长，这是他首次当选全国人大代表。
化州位于广东省西南部，光照充足，气候温暖，即便是冬天最冷的时候，气温也极少低到零下。3月初的北京，情况不太一样，乍暖还寒的时候，凛冽的北风一吹，人就更冷了。考虑到南北温差，到北京前，廖志略准备买套新衣服。
作为一名农民代表，廖志略日常的衣服大都是干活时穿的，简单、方便，不正式。在他的计划里，这套可以穿到人民大会堂的衣服应该是庄重的。廖志略日常住在村里，为了买衣服，他和妻子去了三趟市区。
“虽然我平时不会特别注意打扮我自己，但这次作为人大代表，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家乡民众。”廖志略说。
最终，出现在人民大会堂的廖志略穿着一套深色的西服套装，打着同色系的领带。
廖志略在人民大会堂外。 （受访者供图/图）
事实上，在2023年全国两会期间，在人民大会堂，深色西服套装是大部分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选择。一名参与全国两会报道的记者观察发现，男性代表委员，最常见的西装颜色是黑色；女性代表委员的服装颜色略多一些，但大都也是低调的深色。
2018年，中央办公厅秘书局主管主办的《秘书工作》杂志曾登文介绍全国人大会议礼仪问题，内容就涉及着装。文章提到，原则上，全体参加会议的人员应着正装、职业装。
其中，男士的正装，是常见的“西装、衬衫、领带、皮鞋”模式，通常为深色调。立领的中山装也属于正装。女士也应穿相应的职业装，款式颜色可以适当多样。全国人大全体会上，少数民族代表的民族服装、宗教人士的特定服装也视为正装。
全国两会上的民族服饰总受摄影记者们的青睐。据不完全统计，今年穿着民族服饰出席会议的有来自云南省临沧市沧源佤族自治县的全国人大代表李瑞芳和全国政协委员李依娲娜，带着甘肃省独有的裕固族民族服装到北京的全国政协委员贺颖春，身着彝族服饰的全国人大代表熊文兰……
“春天真是来了”
长期生活在北京的人，大都能摸索出春天的规律：一般情况下，3月气温开始回升，路边的植物们会被短暂的温暖“欺骗”，早早开花；3月过半，沙尘暴和大风天气就该来了，早开的花儿被吹到了空中，紧接着是新一轮降温。此后，春天才算是真的来了。
2023年3月，到北京参会的人们也遇到了初春的“特产”——沙尘暴。3月8日傍晚，中央气象台发布2023年首个沙尘暴蓝色预警。根据中国天气网的消息，这场由新疆、甘肃、内蒙古等地自西向东席卷北方地区的沙尘过程，为今年以来范围最广、强度最强。
因为在室内，廖志略只听到风声“哗啦啦地响”，鼻子也痒痒的。而同为十四届全国人大代表的杨俊，则早早观察到了玉兰花开的景象。2023年是湖北黄梅戏传承人杨俊参政议政的第16年——在当选为十四届全国人大代表前，杨俊曾担任过十一届全国政协委员和第十二届、十三届全国人大代表。杨俊记得，3月初刚到北京时，“树枝都是枯的”，几天后，绿芽就从枝头冒出来了。
杨俊住在北京饭店，离人民大会堂的距离不足两公里。每天坐车往返时，这位艺术家总是喜欢观察树芽的变化，“每天都不一样，走在路上，就感觉春天真是来了”。
全国两会期间，北京的白玉兰也开花了。 （受访者供图/图）
会期过半，北京饭店里种着的白玉兰也开花了，杨俊再次感叹：“春天就在眼前，而且春在枝头。”
《报春图》、新朋友
在人民大会堂内，最有名的合影“打卡点”可能是《报春图》。这是由国画大师王成喜在1988年创作的，从人民大会堂东门走进中央大厅，一眼就能看到。
在全国人大代表、安徽省农业科学院副院长赵皖平的观察里，《报春图》是代表、委员们最喜欢拍照的背景板之一。
作为十二届、十三届、十四届全国人大代表，赵皖平认识不少连任的代表委员。作为人民大会堂的“熟面孔”，赵皖平对拍照没什么兴趣，《报春图》是他和老朋友约定见面的地点——会场不能携带手机，赵皖平会提前和朋友们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在《报春图》前一起聊会儿天。
《报春图》是全国两会最受欢迎的合影“打卡点”。2023年3月12日，十四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第五次全体会议前，人大代表们拍照留念。 （南方周末记者 苏有鹏/图）
除了老朋友，2023年的全国两会，赵皖平也认识了不少新朋友——算上新履职的代表、委员、媒体记者等在内，赵皖平的微信好友新增了上百人。当然，有相当一部分好友申请来自他所在的安徽代表团。
作为“三农”领域的专家，一些来自基层的代表会向赵皖平询问和“三农”相关的问题。比如，某个优质萝卜种子如何研发、可以在哪儿找到好的蔬菜品种等“生产实际过程中的问题”。作为学者，对赵皖平而言，这也是难得的交流机会。
一些礼物和特产
到北京参加全国两会，廖志略带来了两样特别的“礼物”：家乡的泥土和在这片土地上生长的化橘红果。
化橘红是化州当地特有的中药材，外表长得毛茸茸的。在小组讨论环节，廖志略向同组的代表们展示了这个化橘红果，大家争相传看。
橘红种植是广东茂名最具特色的产业，廖志略说，这带动了当地超过30万人的就业。“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化橘红就是我们的钥匙，开启了乡村振兴的‘致富锁’”。
据《光明日报》报道，在四川代表团全体会议上，全国人大代表、四川省凉山州布拖县阿布洛哈村党支部*吉列子日展示的三张照片引起了代表们关注。
三张照片内容分别是：2005年，乡亲们住的是破败不堪的小木屋；2007年，大家住上了土坯房；2020年通了路的阿布洛哈村建成了楼房，还拥有了活动室和卫生室。
全国人大代表、云南省昭通市鲁甸县文屏镇中心小学校长甄兰芳的行李箱里，则装着一瓶产自鲁甸龙头山的青花椒。这是龙头山镇甘家寨村民甘正芬老人特意拜托她带上的，青花椒则是当地的特色产业。
一些数字
6、7、18
据新华社报道，新一届国家机构和全国政协*员中，女性6名，少数民族人士7名，党外人士18名，汇聚了党内党外、各个领域、各个方面的领导骨干和代表性人物，既有党政领导干部，也有各民主党派、工商联负责人，还有爱国爱港爱澳的港澳人士和维护民族团结的代表人物。
65.4、61.7、65.3
据新华社报道，新一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国务院、全国政协*员平均年龄分别为65.4岁、61.7岁、65.3岁。他们中，30人为新提名，20人为继续提名或转任。既增添了一批综合素质和作风形象好的干部，又保留了一些领导经验丰富的同志。
83、10、500
2023年3月13日的总理记者会，是李强履新国务院总理后的首次亮相。从10点30分到11点53分，在长约83分钟的记者会上，李强共回答了10个问题。据红星新闻报道，金色大厅的记者会现场，大概有三百五十余把椅子，现场大概有五百多位记者和李强总理“面对面”。
这也是自2020年以来，总理记者会首次回归金色大厅并重回线下以“面对面”的方式举行。对一名参与了十多年全国两会报道的记者而言，这是她2023年全国两会期间最重要的时刻之一：“当面对面的记者会变成现实，你才会觉得，这个春天，我们终于走出了疫情的阴霾。”
南方周末记者 李桂 南方周末实习生 陈悦琳 郭馨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