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天堂父亲的一封信,写给在天堂的父亲的一封信回信

首页 > 教育 > 作者:YD1662024-04-10 13:46:48

写给天堂父亲的一封信,写给在天堂的父亲的一封信回信(1)

写给天堂父亲的一封信,写给在天堂的父亲的一封信回信(2)

写给天堂父亲的一封信

文/ 唐盛明

爸爸:

父亲节来了。你在天堂还好吗?

快六十年了,我第一次叫你。不知道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我是否叫过你?可我只知道从懂事以来,今天才是第一次叫你!

1960年,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是一个饥荒的年月,人们缺吃少穿,因病因饿倒下去的人不计其数。那又是一个悲惨的年月,至少对我们家来说,竟然有三人在一年中失去了生命!之后的多少年来,我不止一次听母亲和奶奶提起过,每次她们都声音颤栗,伤心至极:那一年,先是年富力强的爷爷走了,再是刚满30岁还那么年轻的你走了,最后是出生不到一岁的弟弟也走了!尤其是对你的离去,母亲欲哭无泪,她说平时好端端的你,发病才几天就走了,这是怎么回事呢?她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回过头看,你发病的直接原因,也许是吃不饱、营养严重缺乏所致。

这么多年了,你离世的那个场景,我依稀记得,虽然当时才两三岁,尚处于懵懂阶段,却难以忘怀!那是春夏之交的一个早晨,天气阴沉得很,下着蒙蒙细雨,瓦檐上的雨水一滴一滴打在青石台阶下,散碎成了朵朵水花。母亲说,往常都是你一早爬上屋后的城墙,去摘南瓜藤和花,还有野菜,这几天你病了,奶奶才踮着小脚爬到城墙上去摘的。母亲每天忙不过来,一早起来给小弟弟换了尿布,急匆匆喂了他,还要走那么远的路,赶去天马山上班。记得那天早晨,我和姐姐、姑姑已经起来了,奶奶从城墙上摘回了半篮子南瓜藤与花,还有叫不出名字的野菜,我们便帮奶奶撕南瓜藤上的芒皮。这时,奶奶抬头对着那铺老式雕花牙床,接连喊了几声你的乳名,问你好点了没有,能否起来喝点斋汤?可是你毫无应答!奶奶感觉有点不对劲,起身牵着我的小手来到你床前,却见你躺着一动不动,用手一摸才发现,你身体尚存的一丝余温也渐渐退去。啊!奶奶突然瘫倒在地,继而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原来爸爸你就在刚才,已经离我们而去了!比我大了几岁的姐姐和姑姑,毕竟稍明事理,也跟着奶奶嚎啕大哭。这哭声惊醒了才睡下的弟弟,他也哇哇哇地哭叫起来。这时候在那间不大的木屋里,哭喊声早已惊天动地。家族的叔伯赶快派人到厂里,把母亲叫了回来。谁知母亲一进屋,便扑倒在床头,悲痛得泣不成声,死去活来!

爸爸,你真的就那么忍心,竟抛妻别子独自走了?你知道吗,你和爷爷是家里的顶梁柱,爷爷年初才走,你就随他而去,今后我们一家老少又靠谁呢?多年以后,我断断续续地从母亲和奶奶口中得知,我们吴家在老老爷爷的时候,是由福建莆田一带搬过来的,一直做着烟叶生意,在乡下还添置了一些房产和田土,房屋当年被日本鬼子炸毁,田土后来也作了抵债或转卖,其家境早已中落,所以土改时被划为*地主。解放这些年,我家一直没有房子住,全家人只好借居在新街里的谢老满屋里,这些你比我更清楚。听奶奶说,爷爷叫吴炽凡,爸爸你叫吴昆山,爷爷读过私塾,有点文化,写得一手好字,你也能认识几个字。爸爸你年轻时特爱面子,虽然家境穷一点,却租了一批高头大马,从那边河的岩笛山,把18岁的漂亮母亲聚回家来。五十年代中后期,母亲和你在天马山草蓆厂谋得一份正式工作,每月还有定量的口粮。母亲说,她的工作是编织草蓆,而你则用木棒槌捶草。可到了饥荒年月,小孩子粮食远不够,母亲将口粮省下来贴补家里,你是在厂里吃的,每月把口粮吃完还嫌少,为此母亲常常责怪你,说你吃独食,不管孩子们的死活。也是,奶奶为了省点米,差不多每天煮稀饭或斋汤,没有一点营养,个个面黄肌瘦的。其实你当时*是力气活,消耗量大,就那么一点点口粮,也不足以维持你的体力,亦病亦饿,哪有不倒下的?都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得慌。爸爸,我真的很理解你呀!

只是,你不该撒手而去,使本来不景气的家庭雪上加霜。家里一下子失去了男人支撑,靠母亲那一点工资和口粮,如何能够养活奶奶、姑姑和三个儿女呢?母亲想到过离开或轻生,当看到身边嗷嗷待哺的孩子,她又打消了念头!她曾经背着奶奶和孩子哭呀,不知哭了多少次,昏死了多少次。也就是那一年,小弟弟突然拉稀,来不及找钱医治就一命呜呼了。从此,母亲反而学会了坚强,并在左邻右舍的一再劝说下,为了孩子硬着头皮选择了改嫁!是呀,她想在城里找个男人,可人家不愿接受孩子,最后经人介绍嫁给了椒山大队上茹冲生产队的唐名财,也就是后来的继父。其实最糟糕的,当母亲带我和姐姐离开吴家后,剩下奶奶和姑姑这孤儿寡母的。之后,谢老满搬回来住了,房屋也不再租给奶奶和姑姑,她俩便在周奶奶木屋后面那一间十余平方米的土墙杂房将就着住下,靠奶奶帮人家做点家务,勉强维持生活。再往后,按照上面的政策,城里的部分居民要求下放农村,奶奶和姑姑属于成分不好,便是首批确定的下放对象,下到了几公里以外的茅竹公社竹山大队。我渐渐长大,且上学读书了,无论过年还是奶奶生日,我都跟着母亲去竹山,看望奶奶和未成年的姑姑,她俩在乡下吃了多少苦,经受了多少磨难,我和母亲只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后来姑姑嫁给下马渡公社六合堂大队蒋家,奶奶也跟着过去了,早已儿孙满堂。哦,奶奶活到了九十几岁才去世。爸爸,你不用再担心了!

再说继父唐名财,他的确是个好人。继父的家在县城以西,大约有三四里路,周边是长满油茶树和马尾松的山坡。继父因为家里穷,条件又不好,虽跟你同年,却还没有结过婚。他不认识字,倒会做木工,种田也是一把好手,后来还担任了多年的生产队队长。自从把我和姐姐接过去,继父对母亲和我们挺好,他一直想生个弟弟,却生了五个妹妹。继父正是没生一个男丁,所以对我视若己出。我到上茹冲根本不懂事,免不了跟唐家的叔伯兄弟生事,他们或与隔壁院子的小家伙,时不时骂我“野崽”、“地主狗崽子”,有时还追着我打。继父却从来没动我一个手指头,还经常争着我护着我,不使我被人欺辱。同时,继父还让我一心读书,将来有出息,有时教我木工手艺,我老是学不会。特别在他老了生病的时候,总要求母亲给我打电话,每次我赶回来坐在他床边,病痛竟奇迹般的好了。其实,我早已改名换姓叫唐盛明,不仅被继父、也被唐家接受了,还堂而皇之地进了谱书。尽管同母异父的几个妹妹对待拆迁与补偿,提出财产继承方面的某些要求,我也可以理解并平和地处理好。几十年来,母亲深爱着继父,与继父白头到老,如今八十八岁年纪,身体健旺,跟着我住在新买的复式楼房,安享晚年。继父呢,则在2009年刚满八十岁时去世了,我风风光光厚葬了他老人家。爸爸,正因为继父的宽容与厚爱,才有了我和母亲的今天,希望你能理解!

爸爸,我是你唯一的儿子,与生俱来,没有使你失望!记不清谁说过“逆境出人才”这样的话,虽然我称不上什么人才,也算是通过自己的努力,由上茹冲考学校出来,当上了国家公职人员。你可想而知,当初的上茹冲是个什么环境?我从小到大,人算老实,也喜欢读书,每天放学回来扯猪草、砍柴火、捡狗屎,只有到了晚上才能在煤油灯下写作业,中学阶段的星期日则要出集体工挣工分。当然,我学会了插秧、割禾、犁田、车水等所有劳动技术,也读完了小学、初中、高中,甚至大学。先是在大队学校当了民办老师,大学毕业后回到县城中学教书育人,为国家培养了不少有作为的人才,似乎称得上桃李满天下。九十年代初的一个偶然机会,我又改行从政,在市直机关任职。近两年退下来,则重温年轻时的梦想,写散文,写诗词,笔耕不辍,终于加入省级作家协会、散文学会、诗词协会和国家级的中华诗词学会,成了名副其实的作家。除了工作与事业外,儿子的家庭也不错。前面儿媳为你生了一个像样的孙子,他现在一家工作生活在杭州,还添了重孙子;现在的这个儿媳为你生了一个孙女,即将小学毕业,培养任务还很重。继父去世后,我为了照顾母亲,便与你的儿媳及孙女搬回县城居住,早几年在住宅小区买了一套复式洋房,即把母亲接到了一起生活,也算是四世同堂了,全家人的日子过得殷实而温馨。爸爸,这下你可以放心了,保佑我们吧!

“每逢佳节倍思亲。”每年的清明节、中元节和过大年,我都去祭祀继父和奶奶,其实我也真想找到你的坟墓,好好跪在你的坟前,烧一把纸,敬一炷香,说些祈祷之类的话语,可惜一直没有。有一年春节初几,我在姑姑家看了你那张发黄的黑白相片,这是第一次见到,可第二天我就生病了,又是呕吐,又是高烧,莫非你错怪了儿子,冥冥中在惩罚我吧?其实不然。听母亲说,当年你去世以后,请人草草地将棺材安葬在城郊西门岭(今为金盆岭),紧傍着爷爷,母亲和奶奶也从未去过,根本不知道安葬你的具体位置。七十年代初,椒山大队将西门岭开发成梯土,用于种植蜜桔等水果,我当时正好读初中,听说那密密麻麻的坟墓被挖得乱七八糟。而今西门岭南面早已辟作街道,哪里还能找到你遗骨的所在?有一年清明节,我徜徉在冷水滩湘江河畔,看见许多市民出城去祭祀,可想起你和爷爷连遗骨都找不到,一种强烈的感触于心中涌动,便写下了这首《清明雨中寄怀》的诗:“远岭隐参差,风凄梦若丝。愁云垂树首,泪雨洗花姿。厚垒坟前土,长留夜里思。仙椿听我诉,啼鸟亦无辞!”爸爸,儿子心情如此,你能原谅吗?

爸爸,我很庆幸,这辈子有两个父亲,一个是你,一个是继父。你作为我的亲生父亲,却早早地离我而去,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可毕竟血浓于水,我不怨你。继父则承担了养育我的义务,从不计较,任劳任怨,在我的心中自然伟大,我对他的感情十分深厚,也请你多多谅解。爸爸,我所生活与成长的上茹冲,早已成了街道和广场。我们一家居住在比较繁华的小区,你一下子也找不到这里,但是,我真的很想找一处幽静的地方,为你筑一座大气的陵墓,让你安闲地栖息在那里,不再成为孤魂野鬼。爸爸,母亲说农历九月就是你九十岁冥寿,我今生恐难见到你,也不能报答和伺候你,只有来生了。。。。。。

爸爸,愿你在天堂安息吧!

你的儿子 叩首

2019年6月父亲节前

写给天堂父亲的一封信,写给在天堂的父亲的一封信回信(3)

唐盛明,湖南永州人。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散文学会会员、湖南省诗词协会理事和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在市以上报刊发表文学作品600余篇(首),多次获市级以上奖项。散文《家乡的立夏蛋》荣获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首届“海峡情”征文比赛优秀作品奖,诗歌《春风》被收入《新时期湖南儿童文学作品选》,散文《寻觅浯溪》《谨致囚鸟》和《诗意栖息的老山湾》被收入《中华散文精粹》。近期有散文《消失的小院落》荣获《情感文学》期刊“月是故乡明”征文二等奖,《满谷药香》荣获郦道元全国山水文学大赛散文类一等奖,词作《江城子。海滨公园漫步》荣获“大美中国。圆梦福田”第二届中华诗词节大赛优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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