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雨雪霏霏。大诗人白居易邀请好友刘禹锡写道,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此时举酒赏雪,围炉夜话,那种雅致堪比李白举杯对月。
一年四季,夏有凉风秋有月,春有百花冬有雪。风花雪月这四样是人生之路必经的风景,更是诗人吟诵之所爱。所以虽然是冰天雪地,岑参却要说,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古人描写雪花的诗词何其多。大诗人李白豪情万丈,他自信地说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大诗人杜甫心有戚戚,他忧伤地说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雪花虽然没有春花那样温暖,那样芳香,但它和月光,和梅花那样洁白无瑕,象征着圣洁,象征着高洁的情操。下面我们就来欣赏一组诗歌,看看古人笔下不同的雪花。
《冬夜即事》吕温
百忧攒心起复卧,夜长耿耿不可过
风吹雪片似花落,月照冰文如镜破
冬天昼短夜长,漫漫长夜令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真是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窗户外的雪花似花瓣飘落。雪后初晴,月光盈盈,湖面的冰凌犹如一面皴裂的镜子。
《冬夜送人》贾岛
平明走马上村桥,花落梅溪雪未消
日短天寒愁送客,楚山无限路迢迢
骑马送别友人,大清早就来到了村边的桥头。原野里覆盖的积雪还没有消融。只有梅花纷纷飘落,随着溪流远去。朋友此去楚山阻隔,道路遥远,一定多加保重。
《雪(节选)》黄庚
片片随风整复斜,飘来老鬓觉添华
江山不夜月千里,天地无私玉万家
雪花在风中起舞,忽而整齐,忽而凌乱。有一些落到头上,更显得鬓发斑白。夜晚的大地一片明亮,那是月光还是白雪?只有天地是公正无私的,它们把白玉般的雪花奉献给了人间。
《南秦雪(节选)》元稹
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
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萝万朵银
南秦的冬天变化迅猛,刚才还是一片乌云笼罩着山头,一转眼雪花就像尘土一样覆盖下来。山间的石笋就像白玉一样耸立,那些葱郁的松树藤萝也都披上了银装。
《咏雪》张元
五丁仗剑决云霓,直取天河下帝畿
斗罢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
这首诗富有神话色彩,它把雪花比喻成玉龙,比喻成败鳞残甲。五个大男子汉手拿刀剑,与玉皇大帝和天兵天将在云中施法打斗,最终夺下了银河,攻占了帝都,那飘落的雪花就是白龙惨败掉下的鳞甲。
《咏雪(节选)》吴澄
风竹婆娑银凤舞,云松偃蹇玉龙寒
不知天上谁横笛,吹落琼花满世间
这里是雪的世界,朔风中婆娑起舞的竹枝,就像银色的凤凰。高大挺拔的松树,又宛如头顶上盘旋的玉龙。这漫天飞雪,难道是天上的神仙在吹奏竹笛,把瑶台里的琼瑶碎玉都吹落了下来。
写到这里,又突然想起晚唐诗人罗隐的五言绝句《雪》来。这首诗写雪,很有特点,对雪的颜色和形状只字不提,只是发了一通议论。
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
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
诗的第一句就隐含了雪,是从瑞雪兆丰年变化而来。诗的整个意思也是对这句俗语的翻案,京城长安有不少饥寒交迫的贫民,这雪若是下得再大,那他们这个冬天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这是一首讽喻诗,也可以说是一首悯农诗,诗人借写雪来反映重大的社会问题。前面那些写雪的诗多是写写风景,或借景抒情托物言志来表达一些自己的思想情绪。
古往今来诗人们踏雪寻梅,围炉夜话,写出了众多的雪花诗歌,写法和体裁也是多种多样。在这个风雪交加的隆冬,特选择以上几首,以供大家闲暇时阅读和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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