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又有谁会像岑参一样,把冬天的雪花和春天的梨花放在一起进行比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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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完全可以这样说,岑参写雪美到了极致,同时又让梨花美到了极致,从而让“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成为千古名句,也让《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这首送别诗名扬天下。
岑参曾经两次从军边塞。第二次从军边塞,任安西北庭节度使封常清幕府判官。岑参这首诗,就是写给他前任武判官的。
岑参写出这首诗后,心情虽然因朋友的离别有些伤怀,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毕竟朋友是回到京城了,应该高兴才是嘛,于是心情变得激动起来,一激动就发了朋友圈。
同为唐朝四大边塞诗人的高适、王昌龄、王之涣看到这首诗后,马上纷纷点赞。
武判官在朋友圈中看到这首诗时,正在回京的风雪旅途中,禁不住身上心头温暖异常,他再也不觉旅途的孤苦,再也不觉旅途的寂寞。回到京城后,他第一时间给岑参发了微信,说:“这是一段内心温暖和百感交集的旅程。”
杜甫在朋友圈中看到这首诗后,他不但马上点赞,而且想起了和岑参同游渼陂后写下的乐府诗《渼陂行》。在《渼陂行》中,开篇两句就是:“岑参兄弟皆好奇,携我远来游渼陂。”
杜甫一句“岑参兄弟皆好奇”,点出了岑参诗的最大的特点就是“奇”,不但语奇,意也奇,总是出人意料。
岑参诗究竟是如何地“岑参兄弟皆好奇”呢?就以《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为例吧,一开篇,他就给我们呈现了一幅壮丽的雪景: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胡天八月即飞雪”中的“即”字,维妙维肖地写出由南方来的人少见多怪的惊奇口吻,哪有八月就飞雪的。“忽如”二字不仅写出了边塞大雪来得急骤,而且再次传出了诗人惊喜好奇的神情。
王勃啊、王维啊、高适啊写送别诗,总是要说温暖人心的话,总是要说鼓励人心的话,比如说“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比如说“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比如说“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可是岑参同志呢?他送别武判官时所说的话一句都没有写。他写了什么呢——
他写了边塞的天气奇寒: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犹著。”
他写了送别友人时饮酒的场景: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
他写了对友人的依依惜别之情: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我这样说,只是把岑参和王勃、王维、高适的送别诗进行一个简单的比较,以此说明岑参的“奇”,并不是说王勃、王维、高适的送别诗写得不如岑参,我一点儿也没有这个意思,他们所写也都是千古名句啊,也都是千古名篇啊!
《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这首充满奇情妙思的诗,也许最能反映诗人的创作个性,也就是杜甫所说的“岑参兄弟皆好奇”。
我对岑参这首诗是十分偏爱的,先前写过一篇随笔《去时雪满天山路》,侧重于朋友之间的友情,总是有些意犹未尽,所以这次侧重于诗歌风格的“奇”,于是便有了《千树万树梨花开》。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难道不“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