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户柴门紧扣的人家。本不应在此停留。但孟子停下了。并非因为赶了几天的路,累了。因为对于他的梦想,他永远不知疲倦,使他停下的是这小屋。
院中小路两旁的小草清翠勃发而又姿态优美。屋上的枝丫盘根交错。整个房子与周围的树木、溪流、群山构成静谧的一体,让人看到身心愉悦。
孟子挥退侍从,上至门前,轻叩柴门,轻声问道:“有人吗?”
不时,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人,孟子见来人身穿藏青色中衣,外罩灰色外袍却未用腰带束起。本应皱眉的他却觉得此人的衣着打扮与其通身气质异常相符,心中那股觉得其衣衫不整的感觉消失了。
孟子打量庄子的同时,庄子也在打量着孟子。庄子见孟子虽满面疲色,却异常精神,衣着华丽却严谨,全身透露着睿智与自信。
孟子笑道:“先生好,鄙人孟轲,途径此处,想在先生家借宿一晚,不知先生是否愿意?”
庄子回道:”我这居室,平时少有人来,先生今日路过,也是缘分,自是愿意。”说着便将孟子引进屋中,庄子安排好孟子等人的居处便要离开。
孟子问道:"还不知先生名讳?”
庄子摆摆手:“不过山野村民,何须惊扰先生之耳。”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孟子怔怔地望着庄子离去的方向。
“先生,此人……”孟子伸手打断侍从的话,转身走进屋内。
小憩片刻,孟子独自离开小屋,沿着小路闲游。
走着走着便看到庄子在一河边钓鱼,神情甚是惬意。孟子找到一块石头便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庄子将一条条鱼钓起,放生,再钓起,再放生……
天渐渐暗了下来,庄子收起鱼杆,两人便一起回走。
晚饭后,孟子见庄子躺在院中的摇椅上,感叹道:“先生的生活很惬意!”
庄子道:“人之一生何其短暂,在我能掌握自己命运的情况下,何不活得安宁无忧。”
孟子回道:“先生所言甚是,只是现如今百姓疾苦,高官骄奢淫逸,国家间战争频繁,安宁无忧何其难,掌控自己又何其难!"
庄子曰:“先生可有解决此等困境之法?”
孟子道:”说来惭愧,我却也有些许拙见。望君主税敛、民贵君轻,制民之产。”
庄子说:“先生政见极好,然,如今这般情况下,怕是……怕是要多花费些时日了。”说完轻叹一下。
孟子装作未听到庄子的叹息说:“先生有何高见?"
庄子沉默片刻后,面色平静地说:"未有,不过希望守着这小屋,过些许日子罢了。”
明日。庄子送孟子出门。
孟子说:“昨夜想了许久,先生的生活令人向往,但我心中仍装着报国的雄心,不得不世俗了。”顿了顿又说:”先生,就此别过,若是……”两人目光相遇,忽然都笑了。
庄子望着远去的马车,轻声道:“以后,怕是不会有人再来了吧。”
柴门依旧紧扣,院中小草依旧青翠勃发而又姿态优美,屋上的枝丫依旧盘根交错,一切都未发生,一切似己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