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亚瑟叔叔
《断指》
江苏宝应人某甲，是个屠夫。生性极为吝啬，有位七十多岁的老母，平时想
吃点肉，某甲就是不给。一天，某甲*完了猪，老母亲又向他要点肉，某甲发
怒说：“就是断了我的手指，也不给你肉吃。”说完，好像不能自已，拿起刀就
剁了自己的一个指头，疼得倒在了地上。一会儿起来包好了伤口，惭愧说：“这
真是鬼神警告我的不孝呀。”自此悔过，事母尽孝，伺候饮食非常周到。经常对
人伸出自己的手说：“为人子敢不孝顺父母吗？看我的断指，别人可以以此为鉴
了。”《易》里写道：“小小的惩罚若能引起真心的警戒，那就是做人的福分了。”
说的就是这个屠夫了吧！
《何可成》
桐乡周铁崖，在县里读书，乡试考试多次不中。一天，自外边乘船回家，
晚上停泊在村落间的一个小码头。看见临水有户人家，二楼窗户外碧火如环，
旋转不定。周铁崖感到很奇怪，叫来船夫问是怎么回事。船夫见了，害怕地说：
“这是缢鬼找替死鬼，我看过几次了。这家一会儿一定有人要上吊而死，不要
出声。缢鬼如果知道你发觉了，会嫁祸于你的。”周铁崖奋然说：“见人死不救，
不是大丈夫。”立刻上了岸，叩门大呼。里边出来个家人，周铁崖就告诉了刚才
船夫的话，家人大惊。原来是刚才家里儿媳妇和婆婆吵了架，之后儿媳妇哭泣
着上楼了，婆婆仍然在楼下埋怨不止。家人听了周的话，赶快上楼，撞开门进
去，看见妇人手里拿着一条带子站在床前，已经神情恍惚了。叫了半天，才回
过神儿来。全家都过来劝慰，妇人才安定下来。
周铁崖第二天到了家，晚上做梦梦见一位老人，对他说：“你勇于为善，以
后一定会有好报的。”周说：“这点事不算什么呀。如果说有好报，别的不敢指
望，就是不知我能考取功名吗？”老人笑着伸出手掌给他看，掌中有“何可成”
三个字。
醒来后，想到这三个字，周铁崖叹气说：“看来科名无望了。”第二年，竟
然在乡试中考中了。当时的主考官姓何，这才明白当时梦里“何可成”的意思。
《裘治成》
同治乙丑年，浙江举行乡试。这年夏天，嵊县有人做梦到了一处庙宇，庙
里有位神面南而坐，旁边站着很多小吏，每人拿着一牌，依次上前呈给神看。
神执笔在牌上略加点化，小吏再拿走。梦者跟上去问：“这是什么牌呀？”小吏
说：“牌上是人的名字，都是今年乡试能考中的人。”梦者见一牌上大书“裘治
成”三个字，旁边还有几行小字。问这几行小字是什么？回答说：“都是记录的
此人的阴德。”醒了后，到处去找，果然乡里有个叫裘治成的人，跟他说起梦里
所见，裘笑了说：“我都十多年不考试了，精力衰颓，学问荒落，这辈子不可能
再进考场了，恐怕不能实现您梦中所见的了。”梦者又把此事遍告裘的家人，都
劝告他去考，裘治成这才去应试，竟然真的就考取了。问起裘治成平时做了什
么阴德事，裘说没有啊。追问之下，裘才想起来：“前年家族里有个婢女，犯了
错要被处死，我把她救下来，还为她找了个夫家嫁了，莫不是此事吗？其他事
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无心为善，自己还没觉得什么，而冥冥中鬼神已记录下来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