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翔 厦门华厦学院教授
历史是生活的老师,要了解历史,我们需要去读书去思考,去读前人留下的大量历史文字。我们今天所能读到的史书资料,有很多是来源于前人及今人的考古成果——考古学为我们了解古代文明、了解文明发展提供了直观史料;考古学家通过发掘、整理和研究古人在生产、生活中遗留下来的实物,来发现我们祖先的文明历程,来研究人类社会漫长的进步历史。考古学者们揭开厚重的尘土,为历史研究提供了生动的实证和详尽的细节。如果说历史是我们的“教师”,考古就是个勤奋、扎实和细致的“助教”。
都说“文史哲不分家”,了解考古与历史,还有助于我们理解哲学上的三大问题,即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在讨论人类起源问题的时候,长期以来学界曾有不同的说法,考古学家在非洲大陆发现的许多猿人化石,帮助我们对于人类历史有了新的认识。由于年代实在太过久远,那些年代常常是以上万年的差距来衡量的。1959年,考古学家利基夫妇在坦桑尼亚发现了一个几乎完整的猿人头骨化石和劳动工具,经过科学的测定方法,化石的年代定为距今175万年。而1972年在肯尼亚发现的猿人头骨、腿骨化石和石器,则把人类起源的年代又向前推进一大步,现在测定的年代为距今260万年。也就是说,在260万年前,地球上就有人类在此生活了。
放在这么久远的人类历史中回头来看自己,看待我们身边的人和事,我们是不是能得到一个不同的视角呢?
“考古”并非一般人以为的“掘墓挖宝”,而是开启人们对历史的认知,为人类文明的发展进程提供科学的依据,也让遥远的历史片段有一个年代归属。现代考古学家可以通过交叉断代的方法,也就是用已知所属年代的物品来判断新发现的某个遗址的年代。在全球旅游越来越普遍地成为人们生活中一部分的当代,在满世界追寻名胜古迹的时刻,学习关于某个古迹的历史,了解发掘开发过程所经历的事件,能让我们在身临其境、亲身访问时有丰富的知识和特别的感受。
比如在探访古埃及金字塔的时候,如果事先读了一些相关的书籍,我们就会知道闻名世界的拿破仑将军,曾于1798年率领三万八千名士兵乘坐328艘战舰远征埃及时到过这里,他的队伍中有167名负责测绘与研究古埃及的学者专家,拿破仑自己曾抽空去参观了金字塔和狮身人面雕像,并在开罗创立了埃及研究院。
同样属于世界古代奇迹之一的中国西安秦朝兵马俑的发现,也始于一些农民的日常挖井活动。众所周知,秦始皇早在公元前221年时统一中国,这位因为追求长生不老而吞食了大量水银的皇帝仅活了39年,并早在他驾崩前就开始建造这座规模巨大的陵园。陵园中到底有什么东西,一直是个秘密。直到1974年,当一些人在墓地以东的2.5公里处挖井的时候——他们惊讶地发现了一个真人尺寸的兵马陶俑(黏土)士兵,然后又发现了另一个,接着是一个又一个的陶俑。考古学家和保护专家加入进来,他们更加惊喜地发现自己正在发掘的是一整个皇家军团,这个墓穴的规模之大,轰动了整个考古界,这就是著名的秦陵兵马俑。又比如当代考古学家们运用了激光雷达、太空卫星支持的遥感扫描等现代技术,发现了周围茂密丛林密布的柬埔寨吴哥窟神庙以及它大范围的复杂地貌。从新发现的池塘和一个中国来客在1295年至1296年间的描述,考古学家估算出大约有4000人曾经居住在吴哥窟的主要围墙之内,吴哥窟的主要寺庙建于一个由运河、池塘和水库组成的巨大的水系网络之中。这些运河、池塘和水库管理、储存并分流着流经城市的三条小河的水量,最后流入洞里萨湖。
幸运的是,中国的历史文献保存比较完整,浩瀚的古籍让中外文化交流的故事和历史记载得以流传下来,成了境内外考古可以借鉴的资料。在《古文明发现史》一书中,有很多这样对于古文明发现过程的历史小故事,这些生动的故事对于我们了解人类的历史,特别是人类文明的进程很有助益。尤其是当我们身临其境的时候,我们就不只是在古迹前拍个照片,或走马观花地到此一游,而是在了解其历史的过程中,知其然并且知其所以然,那么旅游探访名胜古迹所带给我们的收获,意义就会更远大了。
《耶鲁古文明发现史》
[英]布莱恩·费根著
刘海翔甘露译
人民日报出版社
《光明日报》( 2021年11月11日11版)
来源: 光明网-《光明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