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字义山,号玉谿生,英文名是“Eason”,不错,正是和如今当红的“歌王”陈奕迅同名,只是,与陈奕迅不同的是,李商隐是唐代“冷门”诗人,祖籍河内沁阳,出生于郑州荥阳。
那么问题来了,这位李商隐,到底“冷不冷门”呢?看官且听我细细说来:李商隐虽然“命运多舛”,一生也就活了45岁,却尤其擅长“诗歌”和“填词”方面的写作,其笔下“骈文”的文学价值,也是极高的。
只是,李商隐“生不逢时”,他出生于晚唐那个“军阀混战”、“乌烟瘴气”的时代,要是早出生一百年,说不定还能够和“诗仙”李白、“诗圣”杜甫等PK一下呢!不过,值得肯定的是,李商隐作为晚唐最为“杰出”的诗人之一,和杜牧合称“小李杜”,与温庭筠合称为“温李”,又因李商隐诗文与同时期的段成式、温庭筠风格相近,且三人在家族里都是排行第十六,故并称为“三十六体”。
李商隐诗体构思新奇,风格秾丽,尤其是一些“爱情诗”和“无题诗”,写得百转千回、缠绵悱恻,优美动人,故在当时广为传诵。但由于其部分诗体太过隐晦迷离,以致让人难于索解,又有“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之说。李商隐处于“牛李党争”的夹缝之中,一生很不得志。去世之后,归葬于家乡沁阳,作品收录为《李义山诗集》。
再来简单地说说这首《夜雨寄北》的创作背景。唐宣宗大中六年,李商隐经好友举荐,应聘至四川巴蜀,任“东川节度使”柳仲郢的幕僚。早在前一年,李商隐的妻子王氏是在夏秋之交因病故去,而远赴外地的李商隐,过了好几个月,才从好友里得知了妻子的死讯,这是多么“惨烈”的一件人间悲剧!
给《李义山诗集》作“笺注”的清代人冯浩,认为诗题不必改作“寄内”,因其“集中寄内诗皆不明标题”。为此,冯浩把诗的写作时间,推前至大中二年。按冯浩考证,李商隐这一年是在广西桂州郑亚幕府之上。那一年,由于政敌诬陷,郑亚被贬为“循州刺史”。李商隐并未前往循州,而是由水路经过长沙,再于次年折返长安。冯浩认为,在归途中,李商隐曾经“徘徊江汉、往来巴蜀”,“于巴蜀间兼有水陆之程”,《夜雨寄北》就是写在归途中经过巴蜀之时。
李商隐一生的不幸遭遇,可以用“操蛋”两个字来形容。唐文宗开成二年,李商隐终于拼尽全力,考取了进士资格,在此之前,他已经失败过多次。刚刚踏入仕途,“踌躇满志”的李商隐就被卷进了牛僧孺、李德裕的朋党之争中。此后,李商隐随柳仲郢入蜀,实属迫不得已。
仕途多艰,妻子早逝,李商隐心境何其悲凉!回想几年前,李商隐在徐州卢循正幕府时,他的胸襟还颇为广阔,“且吟王粲从军乐,不赋渊明归去来。”到四川以后,这种乐观情绪便渐渐消失了,有诗为证:“三年苦雾巴江水,不为离人照屋梁。”这个时候的李商隐,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交往,甚至与同府的幕僚们,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交谊。
不难看出,这一首《夜雨寄北》,写得一往情深、深情几许:你问我何时归去,我还没有确定的日期。此刻巴山夜雨淅淅沥沥,雨水涨满了秋天河池。哪一天我回到家乡,在西窗下,我与你一边剪烛一边谈心,那时我再对你说说:今晚在巴山听着缠绵夜雨,我是多么寂寞,多么想念你!
李商隐诗中所寄的“君”,关切地问着他的归期,他也盼着与君“共剪西窗烛”。这个“君”,至少具备以下三个条件:以前与李商隐往来较为密切;此刻仍有诗信方面的交往;最重要的是,李商隐与这个“君”彼此心心相印、惺惺相惜!
现传李商隐此诗本题作《夜雨寄北》,“北”指北方之人,既可以是“妻子”,也可以指“朋友”。后人经过考证,认为其诗作于作者之妻王氏去世之后,因而不一定是“寄内”诗,而有可能是一首赠予长安友人的诗作。从诗的内容来看,按“寄内”解,便“情思委曲,悱恻缠绵”;作“寄北”看,则又“细腻恬淡,未免纤弱”。
从李商隐现存的诗文来看,有一人可以成为这样的“君”,那就是晚唐词人温庭筠。李商隐在徐州作幕僚时,温庭筠曾有诗题曰“秋日旅舍寄义山李侍御”。李商隐在四川时,也有三首诗作寄赠于温庭筠。
温庭筠的出身,李商隐更加名贵一些,他是唐初宰相温彦博的子孙后裔,但是温庭筠也同样受到“牛党”令狐绹的排挤,晚年才做了方城尉和国子助教。如果说,《夜雨寄北》是李商隐在梓州幕府时写给温庭筠的,这样,或许能够更为精细地品味出诗中蕴含的情感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