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古纳河右岸
《额尔古纳河右岸》是迟子建所著的长篇小说,获第七届茅盾文学奖。小说以一位年届九旬的鄂温克族最后一位酋长女人的自述口吻,讲述了一个弱小民族顽强的抗争和优美的爱情。小说语言精妙,以简约之美写活了一群鲜为人知、有血有肉的鄂温克人。
额尔古纳河是中国和俄罗斯的界河。
它的右岸生活着一个游牧民族——鄂温克族,他们不能生活在额尔古纳河的左岸。因为沙皇俄国建国后开始了对远东的征服,在先进的滑膛枪和火炮面前,东方的游牧部落不堪一击,鄂温克族被血腥屠*、被镇压、被驱赶,不得不离开祖先的故土和领地,四处漂泊。直到《尼布楚条约》议定了中俄边界,中俄边界西以额尔古纳河为界,南属中国,北属俄国,主人公所在的氏族从勒拿河迁徙到额尔古纳河右岸才有了安全稳定的生活,成为一个“跨境民族”。
对于鄂温克这个族群来说,最大的威胁来自于死亡。
《额尔古纳河右岸》是一部编年史,文风沉静克制,记录了氏族几代人的死亡事件。达西在与狼的搏斗中身负重伤,林克经过密林时被雷电击中,达玛拉跳舞时力竭,拉吉达在睡梦中活活冻死,瓦罗加送放映员下山时遇到了棕熊,最让人心痛的是鲁尼和妮浩的孩子们——果格力、交库托坎(百合花)、耶尔尼丝涅(黑桦树),还有一个出生即夭折的孩子。
小说在“我”的视角中,叙述了鄂温克族人百年苦难史。时间是一条蓝色的长河,河里的浪花翻卷起又落下,它流过清朝、伪满、民国和新中国,流向更远未知的地方。
每个民族都面临向现代文明转型的问题。
我想起电影《启示录》的最后一个镜头,美洲土著在相互追*中迎面撞见西班牙人的战舰登陆美洲大陆,西班牙人从遥远的欧洲带来了圣经、枪炮和天花病毒,伴随着一个又一个征服,掠夺了美洲的黄金、可可和土地,无数的土著部落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与之相比,鄂温克族的处境要好的多,直接进入到现代文明的过程中显得温和而忧伤,但是《额尔古纳河右岸》中仍然可以瞥见这种转型的痛苦,一个边缘的游牧部族被迫卷入现代文明和国家宏大叙事中,鄂温克人的种族得以延续,却失去了鄂温克人的灵魂——那是萨满的舞蹈,男人的猎枪,女人手中的活计,伞一样的希楞柱,白色驯鹿颈下金色的铃铛,无边无际的桦树林和沉默的群山。
鄂温克人走出了大山,离开了森林,放下了猎枪,从游牧变成定居,现代文明以标准化和规模化的方式席卷一切,也许再过一段时间,鄂温克人会忘记自己语言、祖先的传说和流传下来的神歌。
END
作者:立案庭 何纯勇
编审:新闻媒体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