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是唐代著名诗人。与杜甫并称为“李杜”,享有“诗仙”的美誉。众所周知,李白的诗艺术成就极高,尤其是他的乐府、歌行及绝句。相比而言,李白的律诗似乎不怎么出名。这是因为李白写诗主要以兴寄为主,不屑于排偶、声调。故所写律诗数量也很少。
即便是为数不多的律诗,也有着它的高绝之处。如《夜泊牛渚怀古》便是李白创作的一首五言律诗。这首诗的主要内容是叙写李白望月怀古,抒发李白不遇知音的感喟。至于它的高绝之处,则在于“以古诗为律,惟太白能之”《竹林答问》。
《唐宋诗醇》中田雯也说:“青莲作近体,如作古风,一气呵成,无对待之迹,有流行之乐,境地高绝”。说的便是李白这首律诗,一气呵成,虽全诗没有对偶,但行云流水,境界高绝无人能够超越。下面我们便来具体看看李白的这首《夜泊牛渚怀古》:
牛渚西江夜,青天无片云。
登舟望秋月,空忆谢将军。
余亦能高咏,斯人不可闻。
明朝挂帆席,枫叶落纷纷。
首联“牛渚西江夜,青天无片云”,点出李白夜泊牛渚,并交代了具体的环境。即李白秋夜行舟停泊在西江牛渚山,广阔的天空中没有一片游云。从这两句诗中,我们可以看到李白勾勒了一幅碧海青天、万里无云的画面,是从大处落笔。如此一来,便能凸显出西江夜色的苍茫浩渺。
颔联“登舟望秋月,空忆谢将军”,则是李白置身于苍茫浩渺的夜色中,于明朗的秋月下,所引起的感受。它的意思是说,李白登上小舟仰望明朗的秋月,徒然地怀想起东晋谢尚将军。可见内容也从望月到了怀古。谢将军,即东晋谢尚,官镇西将军。
颈联“余亦能高咏,斯人不可闻”,意思是说,我也能够吟诵袁宏那般的咏史诗,可惜谢将军再也不能够倾听。这两句诗,便涉及到了谢尚的一个典故。据记载,谢尚镇守牛渚时,一次秋夜泛舟赏月,恰逢袁宏在运租船中吟诵自己的诗作《咏史》,谢尚听后,便大加赞赏。至此袁宏便名声大振,后官至东阳太守。可见这里蕴含了李白对自己不遇知音的深沉感喟。
尾联“明朝挂帆席,枫叶落纷纷”,李白则宕开写景,想象了自己明日挂帆离去的情景。即在飒飒秋风中,枫叶纷纷飘落的情况下,李白的独舟便要离开江渚而去。所谓“自古逢秋悲寂寥”,这里便是烘托出了李白因不遇知音而引起的寂寞凄凉情怀。
综观李白的这首诗,它没有以律诗凝重的锤炼为主,反而以古体的自然明丽为主。诗意十分明朗,没有什么深刻复杂的内容,但却具有一种令人神远的韵味。不遇知音的感喟,可以说是自古至今,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发生。寓情于景,以景结情,行云流水中,给人一种回味无穷的艺术感受。
最后,李白这首诗中所提及到的牛渚,便是今天安徽当涂西北紧靠长江的一座山,它的北端突入江中,也就是著名的采石矶。它也是当年谢尚遇到袁宏的地方。而西江,便是南京以西到江西境内的一段长江,古代称为西江。牛渚便在西江这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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