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建立在父系伦理规则基础上的家族结构,排斥了女性,从而确保了男权在其主体性结构中的稳定性和平衡性。不过,在《胡桃夹子与四个王国》一开始,这个家族就没有这么稳定,这么和谐。
在影片中,本杰明所处的这个男权家庭,因为没有了母亲,所以变得很不安定。全家都不知所措了。一方面,本杰明的主体地位丧失了他的妻子,从而导致了主、客体之间的不对等;
另一方面,在男权制的家庭中,妈妈是儿童的榜样,尤其是女童的榜样,在个人的成长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女童藉由向妈妈学习而获得了女性化”,影片中,由于玛丽没有扮演好妈妈的角色,尤其是女童,失去了这个榜样的引导,个人的身份认同也就显得空洞起来。
所以,克莱拉,就像她的女儿,表现出一种对父权的反抗,她经常表现出对父亲命令的抗拒,例如,拒绝他让她去参加圣诞节的舞会。
以本杰明为核心的男权制家庭之所以出现不和谐现象,除与母亲的缺位有关外,更深层的原因则是玛丽所特有的双重血统遗传。弗里丹在其《女性的奥秘》一书中曾说过:“一个女人的完美,只有一个解释:一个女人加上一个母亲。”
在西方传统的男权社会文化中,母亲作为一种重要的女性身份,常常被期望成为一个男权家庭中的母亲,为这个男权制家庭生儿育女,照料和抚育下一代。然而,《胡桃夹子与四个王国》中克拉拉的妈妈并不是这种男尊女卑。
她在个人意象上有两层结构。从家谱上看,玛丽作为一个单独的女性,并非来自一个稳固的男权家族。玛丽在失去双亲之后,被她的教父杜瑟美尔领养。在影片中,杜赛梅尔是一个远离男权社会的女性形象。
从个人形象上看,他是一位黑人,这一点有别于西方传统男权社会中的白种人。在《黑皮肤,白面具》一书中,法农说:“一个白人家庭,是一个为社交生活做好准备的场所。”
杜塞梅尔的“家”空间也有别于本杰明的“家族式”,它是一个以男权社会为基础的“公”空间和一个以“个人”为基础,以“私”为核心的“私”空间相融合。
影片中,他在自己家的楼下举行了一次圣诞节的舞会,并邀请城里的男权制家族的成员,把自己的家变成了男权制社会的一个公众的社交场所,而在自己的楼上,他又有一个专门用来做科研的私人空间,里面摆满了仪器、设备和标本。
所以,杜塞梅尔不把传统的男尊女卑的规则强加在玛丽身上,而采取的是一种“个人主体性”的“非男尊者”教育方式,使玛丽获得了“个人发展”的自由度,从而使玛丽获得了一种“理性”的女性主体地位。
影片中,他送给玛丽一枚带发条的金属制的鸡蛋。“弹簧锁”的“铁蛋”象征着科学探索中的“理性”和“自我”,而“科学探索”被视为“个人实践领地”的男权文化所排斥。对于玛丽而言,这枚铁蛋一度在个人成长中扮演了一个关键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