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气温骤降,江南江北一片叫冷声不绝于耳。
那你知道古代的诗人们都是如何形容寒冷的吗?
杜甫说“霜严衣带断,指直不得结”,寒霜扑簌簌落满身,想给断了的衣带打个结,手指却被冻得僵直,毫无办法。
岑参说“泽国龙蛇冻不伸,南山瘦柏消残翠”,河流安静得像是凝固了一样,仿佛龙蛇冬日被冻得弯曲瑟缩,无法伸展开来。
卫宗武说“露华凝聚,夜更长、寒压一床衾重”,漫长寒冷的冬夜,寒气就像有实体一样压在被子上,连杯子都似乎因此变得沉重了起来。
然而,相比起“砚冰料峭笔呵频,耸立吟肩雪一身”的诗人们来说,那些在冰天雪地里讨生活的普通百姓,如杜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街边新尸,如白居易“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的卖炭翁,尤袤“流离重流离,忍冻复忍饥。谁谓天地宽,一身无所依”的流民……
他们感受到的寒冷,才是真正刻骨的冰寒吧?
孙承宗《渔家》呵冻提篙手未苏,满船凉月雪模糊。
画家不识渔家苦,好作寒江钓雪图。
诗人和画家们笔下的渔翁,往往是充满闲情逸致的象征。
尤其是“江波钓徒”张志和之后,“渔父”就成了隐士的象征,成了万千渴求归隐的文人们的梦。
在他们眼里,渔翁是“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是“一壶酒,一竿身,快活如侬有几人”。
然而现实中的渔民呢?他们早出晚归、撒网逐浪,靠着水中的收成养活一家老小。
明代大学士孙承宗的《渔家》诗,讽刺的就是那些生活在浪漫幻想中的人,不懂得渔民经受的苦难。
画家们喜欢挥毫泼墨,画上一幅《寒江钓雪图》,围观之人多半也会称赞他清寂空明、意境唯美。
但是那些冒着大雪还在江上捕捞的渔民,他们的艰辛与哀怨又与谁说呢?
天气寒冷,鱼儿越发不肯靠近水面,渔民们忙忙碌碌,却很难有好的收获。
迫于生计,他不停地撒网、划船,撑船篙的手都冻僵了,呵气取暖也不能使它柔软半分。
月亮渐渐升起来了,映照着四野的雪色,天地间不曾彻底黑透,渔民便也舍不得直接归家。
在模模糊糊的光亮中,他艰难的撑着篙,费力的撒着网,希望下一次能有个好收成。
生活在深斋重阁中的士大夫们哪里直面过大自然的险风恶浪,哪里又曾亲自感受到民间的疾苦呢?
他们那些精致的画作,也不过是风花雪月的消遣,是生活中可有可无的点缀罢了。
孙承宗的渔家别出蹊径,道出了渔家的艰难与哀怨,对“文人只识渔家乐”的时弊提出了诘难,格调清新,文句简洁,描摹传神,笔力矫健,是为民请命的好诗。
蒨桃《呈寇公二首 其二》风劲衣单手屡呵,幽窗轧轧度寒梭。
腊天日短不盈尺,何似妖姬一曲歌?
显而易见,蒨桃是一位女性的名字。
事实上,诗题中的“寇公”即北宋著名的宰相寇准,蒨桃只是他身边最低微的侍妾。
寇准自幼生活在富贵中,做了官后生活愈发奢侈,府中宴饮歌舞不断。
相传他家中从不用油灯,即使是厨房或厕所,也是彻夜燃着蜡烛。
某日,有歌女表演完毕后,寇准赏了她一束丝绸,歌女却嫌打赏太少,露出不满之色。
蒨桃看到此情此景,写下了两首诗献给寇准,以歌女与织女做对比,委婉又勇敢地揭示了社会的不公平,表达了自己对织女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