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山子传原文翻译,上枢密韩太尉书原文及翻译

首页 > 教育 > 作者:YD1662024-05-02 07:41:21

方山子,光、黄间隐人也。少时慕朱家、郭解为人,闾里之侠皆宗之。稍壮,折节读书,欲以此驰骋当世,然终不遇。晚乃遁于光、黄间,曰岐亭。庵居蔬食,不与世相闻。弃车马,毁冠服,徒步往来山中,人莫识也。见其所著帽,方耸而高,曰:“此岂古方山冠之遗象乎?”因谓之方山子。

余谪居于黄,过岐亭,适见焉。曰:“呜呼!此吾故人陈慥季常也。何为而在此?”方山子亦矍然,问余所以至此者。余告之故。俯而不答,仰而笑,呼余宿其家。环堵萧然,而妻子奴婢皆有自得之意。余既耸然异之。

独念方山子少时,使酒好剑,用财如粪土。前十九年,余在岐山,见方山子从两骑,挟二矢,游西山。鹊起于前,使骑逐而射之,不获。方山子怒马独出,一发得之。因与余马上论用兵及古今成败,自谓一世豪士。今几日耳,精悍之色犹见于眉间,而岂山中之人哉?

然方山子世有勋阀,当得官,使从事于其间,今已显闻。而其家在洛阳,园宅壮丽与公侯等。河北有田,岁得帛千匹,亦足以富乐。皆弃不取,独来穷山中,此岂无得而然哉?

余闻光、黄间多异人,往往阳狂垢污,不可得而见。方山子倘见之欤?

解读:

我在解读《凌虚台记》的时候,曾说苏轼与陈希亮曾有过节。然而陈希亮并非小气之人,苏轼也非常豁达大度,后来二人的关系得到了完全的修复。在这个过程中,陈希亮之子陈慥应该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苏轼与陈慥关系非常好,二人之间,经常诗文往来。在被贬黄州期间,苏轼重遇陈慥,为好友写下了这篇《方山子传》。

陈慥的经历非常特别,他本是官宦之家,有荫补的机会做官,因让给族中子弟,终身未仕。只是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得到做官的机会而成为隐士,还是因为愿意成为隐士而主动让官?从本文中看,陈慥早期还是很有抱负的,他曾因向往朱家、郭解那样的人物而为游侠,乡里之侠都非常崇拜他,可见名气不小。后来,陈慥改变志向,立志读书,希望能够以此而成就功名,却一直未获得机会,遂成为隐士,居于光州、黄州之间的歧亭之中。他住在茅草房之中,不吃肉,放弃车马及精美的衣服,徒步山中来往,大家不认识他。只是因为他戴的帽子像古代祭祀的乐人戴的方山冠,而称其为方山子。

苏轼和陈慥在凤翔期间就有往来,可能后来有一段时间失去了联系,是以在黄州歧亭偶然相遇时,苏轼大为惊讶,说你怎么在这儿呢?陈慥也很奇怪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苏轼把自己的遭遇简单介绍了一下,陈慥“俯而不答,仰而笑”。为什么不答?为什么笑?苏轼并没有解释,我猜想可能是同情苏轼的遭遇而不答,因为自己幸好没有做官而仰天长笑。从下文中苏轼到他家,虽然家徒四壁,众人都欣然有所得,亦可为之佐证。妻子奴婢都如此,陈慥自然更是乐在其中,不问世事。

眼前的景象却让苏轼讶异。他想起仅仅十几年前,陈慥还是那个使酒好剑,花钱如粪土的英雄侠客形象。苏轼重点记述了陈慥与二人打猎,别人多次射鹊鸟不中,而陈慥“怒马独出,一发得之”高超技艺。苏轼与之交谈用兵之法及古今成败,陈慥也自许为一代豪士,想必那时的他,应该充满报国情怀,希望立功沙场。这才多久啊,陈慥却成了隐士。但他虽然隐居于山中,可从前的精悍之气仍然存于眉间,哪儿像一个隐士啊。从此处来看,苏轼似乎对陈慥有些惋惜。只是,陈希亮把荫补子弟的机会给了同族子弟而没有给自己的儿子,苏轼也不可能当着儿子的面指责老子,故而用此含蓄的笔法。苏轼似乎意犹未尽,说如果陈慥做官的话,说不定已经名声显赫。陈慥放弃了洛阳壮丽的园宅,放弃了与公侯交往的机会,放弃了岁租千帛的河北良田,放弃了成为富家翁的机会,宁可栖身于荒山野岭,这似乎不是无缘无故的啊。有的解读说“充分表现了对宋统治者的极端不满和怨恨”,似乎不完全是如此。

正常情况下,文章写到“岂得无得而然哉”时,就可以结束了,可苏轼又添了一段很莫名其妙的话,他说,光州黄州一带多异人,他们故意为狂生之行,穿着破烂而脏兮兮的衣服,很难有机会见到他们,陈慥是否见过他们呢?分析此话可以知道,苏轼似乎并没有把陈慥当成异人,他的行为穿着应该也不是“佯狂污垢”,从之前的“精悍之色,犹见于眉间”也可证明。如果都为隐士,所谓同声相应同气相求,那么陈慥见过那些异人,是十分正常的事情。苏轼反问,恰恰说明,他并不认为陈慥是隐士,可能心中还是有所期待?或者,苏轼认为,真正的隐士,不是刻意装出来的,不是“素隐行怪”以求“后世有述焉”?个人认为,或为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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