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诗派和田园山水诗派是唐诗的两大著名诗派。
一、边塞诗派
边患,一直是困扰甚至危及历代朝廷的重大问题。从商、周时期北方的玁狁(即后代的匈奴),到后代的匈奴、吐蕃、突厥、西夏、辽、金等,与中原的战争不断,以边塞题材入诗的作品,自《诗经》以来就有很多。《诗经》中的《采薇》、汉乐府中的《出塞》《入塞》《关山月》《饮马长城窟》等都是边塞题材的诗歌。
唐代自立国起,就一直受东突厥、吐谷浑、吐蕃、西夏等的不断侵扰。初唐时期,经唐太宗君臣的征讨,才保持相对安定的局面。但此后仍然战争不断。一方面,给国家和人民带来极大的困苦,一方面,也给大家提供了一个建功立业,直取功名富贵的机会。初、盛唐时期的许多诗人,都亲身经历过边塞的军旅生活,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边塞诗派。
盛唐的边塞诗派名家辈出,高适、岑参、王昌龄、王之涣、李颀等,都是唐诗名家,这还不包括王维、李白、杜甫等也写过不少边塞题材诗歌的大诗人。
盛唐的边塞诗佳作迭现,《燕歌行》《塞下曲》(高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走马川行奉送出师西征》《轮台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岑参)、《凉州词》(王之涣)、《从军行》《出塞》(王昌龄)等,都是唐诗中的名篇。
盛唐的边塞诗充满一种昂扬的情调,有一种希望*敌报国、保土安民的豪情,也揭露了战争的残酷与社会的黑暗,许多诗歌对下层士兵和人民大众充满了同情,也有一些诗歌描写了边塞风光与风土人情,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
二、田园山水诗派
达和穷,仕和隐,一直是困扰古代知识分子的矛盾问题。他们的最高理想是“功成身退”,“功成不受赏,长揖归田庐”(左思《咏史》),“愿一佐明主,功成返旧林”(李白《留别王司马》)。
但是这种想法并不是很现实的,更多的,是命运多舛,仕途不畅。灰心丧气之余,转而卜居田园,啸傲山水。晋、宋时期的陶渊明、谢灵运如此,唐代的许多诗人也如此。因此,也就有了许多田园山水诗的产生。
盛唐人的归隐,与陶渊明已经有很大不同。陶渊明是真隐不仕了,而唐人的隐,多多少少有一点想走以隐求仕的“终南捷径”,这一点,连李白都未能免俗。
盛唐人的归田园,也与陶渊明有很大不同。他们往往都是大庄园主,没有如陶渊明那样身杂老农间,亲身参加劳动的经历,所以他们的“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孟浩然《过故人庄》)和陶渊明的“相见无杂言,但道桑麻长”(陶渊明《归园田居》),完全是两回事。陶渊明的田园诗,是对田园生活的描写;唐代诗人的田园诗,更多的是对田园风光的赞叹。陶渊明笔下的田园生活,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唐代诗人笔下的田园生活,更多的是旁观者的感受。
唐人山水诗也与谢灵运不同。谢灵运虽然性爱山水,但是牢*太盛,以这样的心情去写山水诗,难免不够冲淡平和。白居易《读谢灵运诗》说他“壮志郁不用,须有所泄处。泄为山水诗,逸韵皆奇趣……岂惟玩景物,亦欲抒心素。”,是很准确的。唐代山水诗人虽然也有人生不如意处,但要平和得多。尤其是多以禅理禅趣入诗,更有一种空灵缥缈的韵味。
谢灵运的山水诗,描写游览所见,有移步换景之妙,但有画境而少意境,如同工笔山水。唐人山水诗,或从大处着眼,或撷取一山一水、孤月烟渚、幽壑长松、飞瀑寒泉,如同写意山水,又于山水描写中融入客愁乡思、怀人寄友,意境要深远得多。
唐代著名的山水诗人,如王维、孟浩然等,都是审美高手、语言大师,其山水诗用语之流畅优美,更是谢诗所不能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