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轶事:八十老翁娶了十八岁的姑娘,李白比不上苏轼的广博
苏轼(公元1037年1月8日至公元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和仲,号铁冠道人、东坡居士,世称苏东坡,一生留下了很多轶事趣闻。
刘攽晚年得了风疾,须眉脱落,鼻梁也塌了。一天,苏轼会同几个朋友来访,席间众人引用古人诗联相戏,苏轼看了一眼刘攽,调笑道:“大风起兮眉飞扬,安得猛士兮守鼻梁?”众人闻言无不大笑,刘攽则独自惆怅不已。
苏轼拜访宰相吕大防,吕正在午睡,苏轼静候多时,方见其缓步而出。苏轼心中不悦,环视四周,忽见客厅瓦盆里养着一只绿毛龟,便对吕大防说:“吕大人,绿毛龟是寻常物,没什么稀奇的,最珍贵的当属六眼龟。”吕大防惊讶地问:“真有这样的乌龟?”苏轼煞有介事地说:“有啊!五代后唐庄宗时期,宫里便有一只外国进贡来的六眼龟。当时宫中的优伶敬新磨,还编了一个顺口溜,说:‘不要闹,不要闹,听取这龟儿口号:六只眼儿睡一觉,抵别人睡三觉!’”
苏轼有次与朋友聊天,见大家都很拘谨,便请其中一人讲个鬼故事,那人说不会讲,苏轼说:“你姑妄言之,我们姑妄听之,就是瞎编乱造一个也行啊!”众人哈哈大笑,于是畅所欲言,尽兴而归。
张先八十岁时娶了一个十八岁的女子作妾。婚宴上,张先激动之余,特赋诗一首,曰:“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红颜我白发。与卿颠倒本同庚,只隔中间一花甲。”苏轼即刻和诗一首相对,曰:“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蔡绦所著《铁围山丛谈》称,苏轼于元祐年间做了翰林学士后,“以高才狎侮诸公卿”,对谁都不客气,唯独不敢褒贬司马光。某日,苏轼与司马光讨论政事,意见不合,但苏轼却始终毕恭毕敬,回到家,脱帽解带之后,苏轼这才发作,连声高喊:“司马牛!司马牛!”不过,苏轼在其《调谑编》中,记载略有所不同,二人发生政见分歧,苏轼说:“相公此论,故为鳖厮踢。”司马光不明所以,问:“鳖如何能踢?”苏轼笑答:“所以说你是鳖厮踢嘛。”
秦观与老师苏轼闲谈,苏轼取笑他胡须太多,秦观开玩笑说:“君子多胡(乎)哉!”苏轼回道:“小人繁(樊)须也!”(注:“君子多乎哉”与“小人樊须也!”均出自《论语》)
苏轼请朋友吃饭,桌上有一盘油炸麻雀,一共四只,朋友狼吞虎咽吃了三只,方才抬头不好意思地说:“还剩一只,你吃了吧!”苏轼说:“还是你吃吧,我不忍心拆散它们!”
韩宗儒爱吃肉,每次得到苏轼的书法,便去殿帅姚麟家换几斤羊肉来吃,黄鲁直调侃苏轼道:“以前王羲之的书法被称作‘换鹅书’,如今你的书法可称作‘换羊书’了。”有次苏轼正在翰林院上班,韩宗儒派人捎来信,索要苏轼的书法,而且很着急,苏轼这次不慌不忙,笑着对来人说:“回去告诉你家主人,今日断屠(注:旧时汉族岁时风俗,即禁绝*生)。”
欧阳修给苏轼讲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个艄公,行船遇风得了病,大夫于是命人取来艄公的船桨,在他经常拿着出汗的地方,刮下来一些木屑,和着丹砂煎了一副药,艄公吃完居然好了。可见这治病其实就是一种意念。”苏轼不以为然,反问道:“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么现在那些昏惰的读书人,应该多吃些笔墨灰才是。”
苏轼感觉自己禅修大进,遂得意洋洋地赋诗一首:“嵇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然后,派人给江对面的金山寺主持佛印送去。佛印看后,批了两个字:放屁!苏轼气坏了,亲自渡江过去兴师问罪,佛印笑嘻嘻地说:“不是‘八风吹不动’吗?怎么一‘屁’就打过江了呢?”
苏轼不善饮酒,任杭州通判时,因其名望颇高,加之僚属上下团结,所以每天酒局不断,苏轼推辞不掉,只得疲于应付,并笑呼这些局为“酒肉地狱”。
苏轼与王安石在江宁会面时,身着便装,于是,开玩笑地说:“苏轼今日敢以野服见大丞相。”王安石朗声笑道:“礼仪难道是给我们这些人设置的吗?”
宋神宗欣赏苏轼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吃饭时,偶尔停下来看点东西,那一定是苏轼的诗文。一天,神宗与身边大臣谈论古今人才,神宗问道:“苏轼可与哪位古人相比?”大臣回答:“堪比李白。”神宗说:“不对,李白有苏轼的才气,却比不上苏轼的广博。”
章惇与苏轼是老朋友,年轻时,二人曾一起结伴远游。有次去仙游潭,路过一处绝壁,下面水流咆哮,只有一架独木桥想通。章惇提议到对面的峭壁上题字留念,苏轼不敢,章惇则若无其事地走过独木桥,然后把长袍掖在腰间,又抓住一根老藤荡到峭壁上,写下“苏轼、章惇游此”六个大字。回来后,苏轼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将来必定*人不眨眼。”章惇不解:“为何这样说?”苏轼回答:“不在乎自己性命的人,肯定不拿别人的性命当回事儿。”
陈慥家养着一群歌妓,常以歌舞应酬宾客。陈妻柳氏性情火爆且爱吃醋,每有客来,定会拿着木杖大喊大叫,指桑骂槐,还不时敲打墙壁,以提醒陈慥不要造次,搞得陈慥很没面子。苏轼为此作诗调笑陈慥说:“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
韩亿的三子韩绛和六子韩缜,在神宗、哲宗朝相继被任命为宰相,后来,其第五子韩维也拜封门下侍郎,大有成为宰相的可能,韩亿高兴,便在其家堂上题写了一块“三相堂”的匾额。不久,韩维出知邓州,后改汝州,最后,以太子少傅的身份退了休。有一次,苏轼和韩维开玩笑,说:“既然你家成不了‘三相堂’,不如取名为‘二相公庙’吧。”
据宋人周辉笔记《清波别志》记载,苏轼以龙图阁学士的身份到杭州任知府,有一次审理一桩偷税*的案件,案犯是位年近六旬、须发皆白、衣著寒酸的老头,却随身携带了两个大包裹,里面全是上好的麻纱,上面还赫然写着:“翰林学士知制诰苏某(指苏轼)封寄京师苏侍郎(指苏轼的弟弟苏辙,曾任门下侍郎,时任翰林学士)收。”苏轼很生气,厉声责问老头为何冒用自己的姓名,又为何带了这么多麻纱,老头没想到碰上苏轼本人,只好如实招来。原来老头名叫吴味道,是南剑州(今属福建南平)一名准备进京参加科考的乡贡,因家里穷,亲戚朋友们便凑钱买了两百匹建阳纱,让他带到京城变卖以作学资。依照当时的规定,携带这种麻纱沿途是要抽税的,这又是笔不小的开支,吴素闻苏轼兄弟体恤文士,便盗用其名避税,一路下来畅通无阻,没想到在杭州被苏轼抓了个正着。苏轼听完,慨叹良久,上去揭下包裹上的旧封,提笔另写道:“龙图阁学士、钤辖浙西路兵马知杭州府苏某封寄京师竹竿巷苏学士。”然后,笑着对吴味道说:“这次是真的了,你带着进京吧。”
苏轼死时,“苏门四学士”之一的黄庭坚也卧病在床,惊闻噩耗,黄庭坚悲痛万分,竟“两手抱一膝起行独步”,挣扎着前去参加葬礼。晚年时,黄庭坚将恩师苏轼的遗像悬挂在正堂,每天早起整肃衣冠,礼拜上香。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