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神色从容的僧侣,
那何尝不是他心之所向,
“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
沐浴在香火钟鸣之中,
虽两手空空,却总能获得
一种近乎“圆满”的踏实。
他多么想永远留在寺中,
只安守这一方净土,
再无凡尘琐事撄心。
《心经》中说: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人生一世须臾间,求来求去,
终还是“心安”二字,
最令人企望与眷恋。
烟火琐碎,亦能成禅
还记得顾城说:
在现代中国,隐性文化的一面,几乎消失了。
人也离开了他的传统生活和自然情味,
开始妄想妄动,就像离开水的鱼那样妄然。
满街都是茫然的人,一阵风就能吹起所有的尘土。
古代士人,仕途失意,
尚可入山寺隐居,
怀抱高洁,以天下为信仰,
安放郁郁难安之心。
可这对现代人来说,
却实在太过奢侈。
其实,安宁不必寺中寻,
如常烟火,自有禅意。
最佩服的就是林语堂,
他总是能在平常小事里,
找到一种“不亦快哉”的治愈。
游子离乡,万般愁肠,
电影院邻座响起的乡音,
就是他不能归家的安慰。
听着熟悉的口音,
仿佛坐在了家乡的影院,
心安即归处,
电影也越看越有滋味。
偶尔烦闷,就找个黄昏,
独自坐在阳台上,
看着山慢慢被夜色笼罩,
家家灯火闪烁摇曳,
天地之大,千家万户,
总有难念的经,
却总没有过不去的坎,
偶尔想想这些,偶尔发呆看云,
心中纵苦,也稍稍疗愈了
......
以前听人说,
撑不下去的时候,
就去看看人间烟火。
只因那里包罗万象,
有最鲜活的幸福,
也有最残酷的痛苦。
在那里,理解生活,
在那里,看见自己,
心灵为之颤动的一刻,
便是生活赋予的禅意。
心中无相,安稳如常
《金刚经》中有一言,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并非说要放下一切,
而是世间万象之中,
美丑、悲喜、得失,
往往只在自己的一念间。
还记得汪曾祺晚年写的,
“我觉得全世界都是凉的,
只我这里一点是热的。”
他们那一代人,
被迫遭遇了命运的漩涡,
身不由己,饱经风霜。
然而,在汪老先生心里,
却都没什么大的分别。
战时,日军经常性轰炸,
衣食无安,动不动就死人,
他却还有心思发现:
跑警报是谈恋爱的好时机,
女同学乐于被人照顾,
男同学也正好献殷勤,
多了一丝隐隐的危机感,
跟看电影、遛翠湖不同;
下乡时,只能到山上种树,
就不再去想有多少委屈,
每天带着干馒头、腌萝卜,
难以下咽,就在山上找调剂,
摘酸枣,烧蝈蝈,
配上馒头,唇齿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