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位于呼兰辖区的小村庄。太阳从正东方升起巡视尘间,一条名字为漂河的河正南正北卧着,雨雪大的年景会有桃花水嚣张如狂少向呼兰河奔跑,如恋爱的情侣。
父亲是当兵在吉林转业回了原籍哈尔滨,领着母亲,1968年吉林知青回到黑龙江。简单摆了结婚酒招待村亲互相认识,算是组成了个家。
现在想想这就是真爱。
直到有知青政策可以回城,父母就商议回城之事,为了几个孩子有好的学校。
那一年秋,回吉林途中出了车祸,在呼兰城里交警大队门前,我和父亲在车里卧了一个多月等待事故处理结果,夜晚有霜冷的冻骨,一件军大衣盖在我身上,父亲时常下车走走,说是怕丢东西,实则是抗击寒冷。母亲头部受伤,住在医院,只靠父亲照顾,至现在母亲后脑部时有复发,让人心痛。只有父亲医院车场两面跑,又忙着等事故处理结果。两个妹妹在吉林上学,自己做饭。
一个月后待回城到吉林,已是冬,我和父亲在沙场筛沙,选石子。是春,父亲就开了废品收购站,靠收费品维持家境。
有一次父亲拿《散文》期刊问我,儿:世上有《敬父》这么好的书,我懵在原地!妹妹童言无忌地说:是《散文》,接着就笑了起来。
这事过去了几十年,每看散文就真的似敬父两字。就仿佛看到父亲在翻捡废旧书籍,一脸的虔诚闪着光的眼神,爱不释手地忘了时间的劳作。
不禁潸然泪下,有痛入心入骨髓。
近来春深多雨,草木绿绿茂盛。
去岁至今一直在汉中,逢疫君出巡,规避:真如龟一样静静地呆着,每日闲坐读书吃茶,累了去会小区梅花开了如燃火,樱花开了一树锦,绿色冬青簇新枝,是一乐事,有爱人陪是最幸福的人。
今又到父亲节。
想起我小时候逃学,藏书包在坯垛里,父亲收坯做仓屋的时候发现了,叫我见他,没等说话拎起扁担打我,我转着圈地跑,嘴里说:爸爸我一定好好学习。
此事过后,一直记恨着,现在想起是爱呀。
父亲是六十六岁在大连开春突然心梗辞世,是坐着走的。老人们说是佛,大连祭拜三日,火化,摆酒席答谢众乡邻,即回哈尔滨,适逢百年不遇大雪,避开村子正路,从村后过,边走边高声告诉父亲到村西了,到村东了,我走在齐腰的雪中,到了祖坟按家谱位置落叶归根。祭祀时一直觉得父亲一直看着我说:要好好读书。有泪冻在脸上又化开又冻上,心是揪一样的痛。
有些爱一直存在,有些误解没有解释的机会了,且今也不需要解释。
关于活着,可以去看到有趣的事,和有趣的人聊天。
活着,生活质量更高一些,人更有趣一些。
三月的存在,有着必要性和可以远望的理由。漂河已无冰慢慢流淌,雪在我路上落满春寒,落下记忆,车在白色里人在白色里回家乡。
是可以写些回忆,包括乡党的生活,口口相传的追求生活的经历,自是互相满足有些探视的心态。
时间有些闲,就是幸福。
有些事可以再选择,依然会选择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