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柜3》展览现场,古董娃娃展厅
“好奇柜”真正意义的形而上学在于以碎片化的方式构建了一个美好且繁复的“集物乌托邦”,并由此为每一位参观的个体营造出一种各取所需,各思所想的民主化看展体验。虽然展览中每件藏品都上了标签,但内容却止步于作者、材料和年代,并没有过多的解读,也没有所谓的展序和前言去尝试引导观众理解任何概念。这就在极大程度上摒弃了传统博物馆的主题宣教意味和高不可攀的膜拜色彩,而保留了最初“好奇柜”那种自由赏玩的主观态度。对于里面陈设的每一件展品,你可以喜欢或不喜欢,这样理解或那样理解,不存在固有成见和绝对的界限。就像小孩子逛博物馆的感受:多说无益,全凭兴趣。
《好奇柜3》展览现场,中国娃娃馆
历史终究是一个循环往复的过程,我们可以回想上世纪法兰克福学派对于“文化工业”的批判,福柯对于现代封闭权力机构的剖析,以及道格拉斯·柯林普基于前两者的观点从“在博物馆的废墟上”一文所发出的对博物馆和现代艺术观念体制化的挞伐。时隔短短几十年,如今的美术馆和博物馆是否依然在以另一种形式的保守主义在延续着体制的威权?从“自上而下”到“自下而上”,从专业学术到大众传播,从大理论大叙述到多元化分散化,从历史向到未来向等等,“好奇柜”这个展览在“倒行逆施”的探索中却意外地顺应了历史潮流,只是在适应上可能还需要多一点时间。
《好奇柜3》展览现场,娃娃杂货铺
策展人自嘲“好奇柜”是“一个既野蛮又文明的展览”,这种故弄玄虚的地摊文学式修辞其实并不高级,但吊诡的是,它却十分精准描述了“好奇柜”的展览风格。当我们讨论一个展览好坏的时候,我们可能关注的点在于其对空间的理解和运用、展品的陈列方式以及如何挖掘深刻的议题,但策展的核心意识往往会被忽略。“好奇柜”相较于很多“专业”的布展而言显得是那么业余外行,杂货店一样的布置陈列肆意填充了每一个可用空间;现场没有长篇大论的展序和随处可见的展签,好像生怕别人读到展览背后的故事。但这一切应该都是假象,所谓“石式美学”的精髓可能就在于让事物成为它本来该有的样子,以及在布展中各种随机性的灵光一闪,没有固定套路的套路就是他惯用的套路。由无数小细节组成的量变积累到质变,最终形成了一个独有的气质,那种你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刻意是他所不屑的,或许这就是策展人在展览中对观众表现出最大的诚意吧。
《臆想仓库》展览现场,2018年
策展人大石更像是一个“策展型艺术家”,几年来一直在身体力行“把展览作为一件艺术品去经营”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尽管这种身份还可能常常要受到来自艺术史学者的鄙视。我始终认为“好奇柜”相较于其他展览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其有一个清晰且连续的脉络可寻,不似其他机构或独立策展人为了服务于某些特定项目或达到某种学术目的而导致的前后内容和形式相距甚远。“好奇柜”整体而言更像是一系列策展人自己的作品,态度鲜明且标签特异,充斥着自己的主观审美与好恶。他像个在沙滩中堆沙子的小孩,认真而投入地规划着这个庞大乌托邦的每个细节,丝毫不在乎别人的喜好与否。
纵观历届“好奇柜”可以推测,在未来可能出现的其他名称或主题的展览中,策展人大石的核心立场与美学调性应该还是会一如既往地保持下去,就像一件作品所延续的符号和风格,其个体意志也将在展览中被无限放大,这令人喜忧参半。
文/淐 龢
校对/顾三岁、_Kenma
图片由非正常头骨研究中心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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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好奇柜
好奇柜是一个既文明又野性的系列展览,前身是效仿文艺复兴时期私人收藏传统的奇观室。由策展人大石于 2017 年在上海策划主理,它颠覆了传统的白盒展览模式,将艺术作品、古怪收藏、私人旧物与古董家具搭配在一起,组成一间间充满琳琅与惊奇的好奇柜展厅。该系列的最终章为世界上最古老、同时也最令人们着迷且恐惧的玩具——娃娃。
关于玩物丧志集
玩物丧志集始于上海,由策展人大石策划主理。2019 年以独立市集的形式成为好奇柜的一个相辅相成的线下活动,不定期举办,主要看心情。最新一期详见海报。
如果说好奇柜是一个以私人趣味为导向的博物展览,那么玩物丧志集就是以一种更广泛的群体视角交易奇物的异趣天地。除却原本的交易职能外,还有声势浩荡的好奇柜展览为其增彩,琳琅异色,惊奇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