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珠秦大爷,秦大爷的故事续写

首页 > 教育 > 作者:YD1662024-05-19 17:57:38

第 拾 章

秦老太一向对秦慕修的病很忌讳,因为这个时代的人,提起痨病都如谈虎色变,生怕给传染了。

这些年,也带着秦慕修求了不少医问了不少药,有说是肺痨的,也有说不是肺痨的。

以至于她老人家至今也不能断定孙子到底是什么毛病。

这会儿听赵锦儿说不是痨病,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阿爹活着时候是赤脚大夫,我跟着他到处给乡邻看病,也学了点皮毛。"

赵锦儿头头是道,“这肺痨病人,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咳嗽声从肺里出来的,但阿修的脸色只是苍白,嘴唇颜色也正常,咳嗽声是从嗓子里出来的,这是积年肺弱的表现,跟痨病不相干。奶,阿修出生的时候是不是早产或者受了冻?”

“你说的太对了!”

秦老太激动得老脸都红了,“他娘怀他时不知怎么闪了腰,提前一个月生的他,最后把自个命都送了,可怜他爹千里迢迢给他抱回来,爷俩又在路上受了凉,他爹直接风寒死了,他倒是扛下来,没想到落下这个病根!既然不是痨病,那就有治咯?”

赵锦儿没想到秦慕修身世这么惨,心想往后可一定要多关怀他。

“有治是有治,但是这病是胎里带的,拖了这么多年,治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最重要的还是靠养。”

秦老太不由抹起了眼泪,“要说没爹没娘的孩子可怜呢,他大伯大娘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能把他养大就不容易了,哪里还能拿得出银钱给他看病,这些年就耽误了他。”

赵锦儿也是孤儿,对此深有感触,“奶您别伤心,咱现在不是有银子了吗,这就去给他抓药,我自己能估摸着开个方子,还省了看诊费。”

秦老太见赵锦儿不卑不亢,时时惦记着自家孙子,转悲为喜,“好,好,这就去抓药。”

到了药铺,赵锦儿直接道,“掌柜的,我要北沙参四两,麦冬、生地、川芸各二两五钱,再配三两川贝母,一两八钱鱼腥草。”

掌柜的不料眼前小丫头能自己开方,不由多看了两眼,“这是治肺喘的方子啊。”

赵锦儿点头,“我家夫君胎带的肺喘,想给他调理调理。”

这么点大就嫁人了,还嫁个带病的,掌柜的眼神带了同情。

包好药,笑道,“那你们可是走大运了,调理胎带肺喘的话,我这里刚来了好东西,配上药一起用,管保好得快。”

不等赵锦儿开口,秦老太就先问道,“什么好东西?”

“三佛齐来的金丝燕窝,隔两天炖上一盅,吃上半年一载,什么肺病都能好了。”

“怎么卖呢?”秦老太顿时来了兴趣。

真有这样好东西,砸锅卖铁也要买!

“八十两一斤,一斤就够吃半年了。”

秦老太惊掉下巴,八十两一斤。

房子拆了也买不起啊!

赵锦儿早知燕窝贵,听到这个价格还是吓了一跳。

但燕窝对肺喘的功效她也是很清楚的,脑海中不由划过昨日山中那两只燕儿,若是能

可山里有豺狼虎豹,她实在不敢再贸然进山了。

见两人都不吱声,掌柜的又道,“这是极品燕盏的价钱,两位要是嫌贵,我这还有一些燕碎,都是运输时从燕盏上掉下来的零碎,功效一样的,就是不太好看而已,价钱只要燕盏的一半。”

一半也很贵啊!

秦老太犹豫,那二十两银子要是她自己挣得,肯定二话不说拿出来买燕窝,可这钱是锦丫头舍身捡狐狸得来的,她不好替人做主。

不想赵锦儿扯了扯她的袖口,“奶,咱那二十两还剩多少?”

“茶点和猪肉花了四钱,抓药用了一两,还剩十八两六钱。”

“那咱们把剩下的银子都买碎燕吧。“

一番讨价还价,十五两银子买了四两碎燕窝。

走出药铺的时候,秦老太感慨万千,“锦丫头啊,阿修讨了你,是他一辈子的福分,也是他爹娘在天有灵啊!”

买这个孙媳妇的时候,只盼着她能替阿修留个后,万一哪天阿修真秦家也不为难她,放她出去改嫁。

谁料到这丫头是个有福运的,也是个实心眼儿的,巴心巴肝的对待阿修。

赵锦儿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奶你说啥哩。”

秦老太把剩下的三两多银子连荷包一起塞到她手里,“这二十两是托你运气挣得,奶本来说替你收着,等你们要用的时候再给你,现在花得也没剩多少,你就自己拿着吧。”

赵锦儿连连摆手,“我又用不上钱,交给大娘放家里用吧。”

秦老太慈蔼的笑道,“阿修往后还要一直抓药,钱到了你大娘手里想再抠出来可不容易。家里两条汉子顶着呢,不用你操心,记住了,这女人呐,得有点自己的私房,到了关键时候才不会抓瞎。”

她老婆子要不是攒了点棺材本,能给阿修讨到这么好的媳妇?

赵锦儿在娘家连一个铜板的零花都没有过,三两多银子到手,塞进腰里看谁都像个贼。

眼看着时候不早,又不用去鹿儿村回门了,奶孙俩便往回赶。

来时的牛车已经走了,索性也没重物,两人便步行上路。

赵锦儿惦记着大娘说的秦老太腿脚不好,走走停停,没赶得太急。

走到一半,迎面过来一个赶着羊的老汉,只听他手里扬着鞭子,嘴里念念有词,“不是我心狠想*你,实在是家里没办法了,养了你这么些年,也该是你报恩的时候了,你倒是走路啊!”

岂料那只羊到了赵锦儿身旁,四腿一跪,再也不肯动弹半分。

赵锦儿吓了一跳,秦老太将她护到身后,冲老汉道,“你这老头子也不把羊看好,吓着我孙女儿了。”

“对不住老嫂子!”

老汉连忙道歉,“我家小孙子得了急病,急需用银钱,不得已把养了七八年的老羊拉出来想送镇上卖俩钱,我这心急火燎的,不想冲撞了孩子。”

第 拾壹 章

听他这么一说,秦老太也不生气了,反而同情不已,“孙子生病了?那得抓紧治!我家孙子也是小时候害病耽搁了,现在身子骨总是不如人。”

“谁不这么说呢,可咱们庄稼人,一年到头混个温饱就不容易了,谁有余钱看病呐?“

老汉一听,浊泪两行,“得了病还不是能扛则扛,扛不住一张草席了事。可怜我那小孙子,投到我们这穷家来,要是在大户人家,哪里会拖成这样!”

说着又开始赶羊,“快起来!今儿别说下跪,就是哭都没用!你的命重要还是我孙儿的命重要?”

赵锦儿朝羊一看,惊得目瞪口呆,这羊还真的两眼流泪,哭得不要太伤心!

它好像把赵锦儿当成了救命稻草,跪也是朝着赵锦儿跪,哭也是对着赵锦儿哭,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赵锦儿。

一只羊也能哭得这么梨花带雨!

赵锦儿鬼使神差的就问道,“大爷,您这羊准备卖多少钱?”

秦老太看她一眼,这丫头该不会是要买羊吧?

老汉见赵锦儿问,连忙道,“就卖一两,我家这羊通人性哩,又能看家,又能下奶,年年还能薅两斤羊毛,真想吃肉,宰了也是头肥羊。要不是孙子生病,我是打死舍不得卖的。”

羊听着老汉夸它的时候,两只大眼睛滴溜溜的,一副与有荣焉的傲娇样儿。

听到最后说它宰了也是头肥羊,眼泪又吧嗒吧嗒的直掉。

赵锦儿朝羊又打量了两眼,不太相信一头羊有这么多功能。

而且它蔫了吧唧的,除了肚子不自然的蓬蓬鼓,也没看出哪里肥了。

羊对上赵锦儿的眼神,连忙发出几声呜咽,“咩~~咩~~”

好像在说,小姐姐,救我,救我啊!

赵锦儿实在受不了它这可怜样儿,小声对秦老太问道,“奶,我能买它吗?”

秦老太觉得这么一头又老又瘦的羊不值一两银子,可又同情老汉的孙子,便道,“你想买就买吧,银子交给你了,就由你自己做主。”

赵锦儿便背过身去,从腰包掏出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银子,摸出一块,颤着心肝儿递给老汉,“喏。”

老汉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真能掏出银子买羊,高兴道,“小姑娘你可真是个大善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听到赵锦儿买了头羊,秦珍珠第一个跳起来。

“啥?一两银子买头老羊回来?脑子被门挤了吧!一两银子可以买三石米,够咱家七八口人吃小半年了!败家也没有这么败的啊!”

秦老太瞪了她一眼,“银子是你三嫂自己挣的,败你的了?”

秦珍珠不服气,“老秦家又没分家,三嫂挣的银子也该交到娘手里供家里开销啊!”

王凤英在旁用眼神为女儿打气。

亲闺女啊!把她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这银子也没让你三嫂吞了啊,羊拉回来,还不是咱们一家人的。”秦老太四两拨千斤。

秦珍珠一时无语。

王凤英忍不住问出最关心的问题,“这羊才一两银子,一张狐狸皮不止这个价钱吧?剩的银子呢?”

“花完了啊,一共就卖了五两银子,买了羊、糕点、五花肉,还给阿修抓了药,花得掉兜,我还贴了点私房呢。”

赵锦儿咽口口水,怪不得婶子落荒而逃,奶这演技也不是盖的。

王凤英才不信,她打定主意是老婆子把剩下的银子私吞了。

当着一家人的面儿就开始数落,“这日子没法儿过了!阿修可是病了这么些年,一天地都没下过!”

“一大家子闲人全靠我家大平和阿虎撑着,好容易阿修媳妇捡了只狐狸,实指望能贴补贴补家用,结果一个铜板儿也落不到我这个当家人的手里,这家我是当不了了!”

秦珍珠也给她娘帮腔,冲着赵锦儿吼道,

“咱家怎么就讨了这个搅家精,进门没三天,搅得一屋人没个清净!”

“捡个狐狸了不起啊?奶买她还花了八两银子呢!”

“这狐狸卖了连本钱都没够,要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就该一文不少的还给奶或者交给娘!”

“她倒好,贪嘴败家,又是买点心又是买肉,还买头既不中看又不中吃的老羊!”

赵锦儿被母女俩喷得眼睛都睁不开,哪里敢还嘴?

瑟瑟哆哆就把手伸到腰间,准备把剩下的二两八钱交出来息事宁人。

秦老太眼疾手快按住她,忍着怒气冷冷道,

“好啊,俺这十四岁的孙女儿都学会支派嫂子了,赖藤果然是结不出好瓜!”

“你们既然要算账,今儿就好好把账算明白!”

“阿修身子不好,是没有为家里做过什么,可他靠你两口子养了?”

“他爹回来带了三十两退役金,郡里又给分了两亩上好的良田,银票田契不都给你们了?”

“家里因着他爹这么多年也没上过税子,省下来多少?不够养阿修的?整日价把闲人闲人的挂嘴上,我看你们是嫌我老婆子吃了两口粮食吧?”

“行行行,咱们现在就分家,我带着阿修两口儿另过,旁的也不要你们的,把那两亩地还给我们就成!”

王凤英没想到婆婆张口就要分家,当即傻了眼。

家里一共就五亩地,那两亩是最好的,其他三亩要么走水不方便,要么在背阳坡,收成还赶不上那两亩的一半儿。

而且这家一分,他们就要上税了。

这不一夜回到解放前嘛!

她吓得不敢说话,她男人秦大平气得把她推到边上,“你这婆娘天天事恁多!再唧唧歪歪看不休了你!”

王凤英嫁进老秦家二十多年,秦大平虽不会那些个柔情小意,却从未动过她一根手指头,这还是第一次动粗,想来也是气急眼了。

王凤英自知理亏,哪敢多言,只捂着脸干打雷不下雨,“哭”得很伤心。

秦珍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跳脚道,“爹你干啥搡娘?分家就分家嘛!奶还跟咱们过,把三哥和扫把星分出去就成!”

邦!

她话还没说完,屁股就挨了秦大平一脚。

“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三哥跟你身上都流着你爷爷的血,你三嫂如今也是秦家妇,再敢提半句分家,老子就找个牙子把你卖了,再不认你这个女儿!”

秦珍珠傻了眼,爹多疼她啊,竟然为个扫把星踹她,还说要卖了她!

“呜呜,呜呜~~爹、奶,你们都叫扫把星下了降头了!”

秦珍珠哭着跑了出去。

王凤英想拉又不敢拉,连忙给她儿子秦虎打个眼色。

秦虎见他爹发火也不敢动,就推了推自己媳妇刘美玉,刘美玉无法,只得硬着头皮跟了出去。

秦大平不好骂儿媳,就由着她姑嫂俩去了。

正乱糟糟的一团,妙妙突然跑了进来,奶声奶气道,“太,爷,奶,不好啦,羊羊屁屁淌血了!”

第 拾贰 章

赵锦儿心里咯噔一下,刚拉回来的羊怎么会淌血?

该不会被那老汉骗了吧?

王凤英感觉翻身的机会来了,立马止了眼泪道,“瞧瞧,我就说那头羊是个赔钱货吧?一两银子买头活蹦乱跳的大肥猪回来宰了过年不香吗?”

秦老太被吵得脑壳疼,当庭一喝,“行了行了,去看看不就得了,这羊要真死了,我掏一两银子给你买猪还不成吗?”

王凤英便不说话了。

赵锦儿心揪得很,奶这是为了她息事宁人才会这么憋屈的。

心头也不禁后悔,早知道就狠狠心不买那头羊了,都怪她多事

一家人挪到牲口圈里,只见羊歪在草垛上,浑身痉挛,嘴里也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嘶叫,可不是一屁股都是血吗,连身子像下面的草垛都染红了一片。

“妈呀,这是害了什么瘟病吧?别把圈里的鸡给传上了!”王凤英急得就要进去拖羊出来。

赵锦儿眼尖,看到羊肚子下面一团血糊糊的东西,“这羊怎么像是在下崽哩?”

众人一听,再看羊那副半死不活卖力使劲的架势,好像是有那么点像。

王凤英不大相信,迈脚跨进去,对着草垛一扒拉,没想到里头真有两只刚下来的小羊崽!

谁也没想到,赵锦儿花一两银子拉回家的不受待见的老羊一口气下了四只小羊崽。

一大家子忙着照顾,也就没工夫吵架了。

全家都喜不自胜,王凤英也偷着乐,再看赵锦儿时眼神都变了:

这丫头,运气也太好了吧?

大雁、狐狸都是白捡的,买头羊居然也能附赠四头小羊!

羊崽子可也是值钱的紧俏货,一头都能卖个三四钱银子。

若是养肥宰了再卖,一头卖个一两也是不成问题的!

发财咯发财咯!

王凤英那嘴丫子都合不拢了,嘴里却半分也不饶人,“这羊也太老,四只羊崽怕是养不活!”

老羊不知是不是听懂她的话了,赌气似的疯狂下奶,四头小羊趴上去喝得肚歪都还有剩。

秦老太懒得理会她,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让赵锦儿挤了两碗出来,一碗给妙妙,一碗给秦慕修。

赵锦儿没有立即端回屋,而是在灶房先把药熬了,然后跟秦老太道,“奶,我能不能提个小炭火炉子回屋?”

秦老太就问,“你屋里不是烧着炕吗,怎的是阿修还觉得冷?”

赵锦儿连忙摇头,绕着手指头悄声道,“我想带回去炖燕窝,要是在灶房炖,大娘瞧见了怕又有话说。”

秦老太又好气又好笑,“看她敢再叨逼叨!不过你想的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带回屋里弄去吧。”

赵锦儿便把药碗、羊奶和火炉子都搬回他们小屋去了。

王凤英瞥见了,果然指桑骂槐道,“哟,老三媳妇是认真想跟我们分家啊!”

秦老太立即掐着腰站在门口骂道,“少说两句能死?人家是怕在灶房炖药熏着你,你要不怕味儿大,就叫锦丫往后都在灶房熬药!”

中药味儿谁爱闻呐,王凤英刚才就一直骂骂咧咧嫌难闻,听秦老太这么一说,立马闭嘴了。

秦慕修早就听到外头吵吵嚷嚷,知道赵锦儿受了大娘和珍珠不少委屈,以为她会跟自己诉苦,不料她搬了个炉子进来,一进门就忙忙碌碌的捣鼓起来,丝毫没有提刚才发生的事的意思。

想了想,他也没说。

他现在这个样子自身都难保,做不了任何人的靠山,只有等将来再补偿她了。

“你在弄什么呢?”

赵锦儿正鼓着腮帮吹火,听秦慕修问自己,抬起头眯眼一笑,眼睛弯成两条小月牙,食指点到唇边,“嘘,等下就知道了!”

红彤彤的火光映在她雪白的小脸上,煞是好看。

秦慕修喉结滚动两下,也笑道,“鬼鬼祟祟。”

掌柜的说燕窝不用炖太久,约莫两柱香的时间就够,赵锦儿把羊奶倒了进去,连着燕窝一起温热了,端出来送到秦慕修面前,“尝尝!”

秦慕修掸眼一看,奇道,“哪来的燕窝?”

赵锦儿也奇道,“你怎么认识燕窝啊?”

秦慕修顿了一下,不自然道,“唔,在书里看到过。”

赵锦儿便心想,夫君读过好多书啊,连燕窝都认得。

“买的。”

“这东西贵得很,你哪来的钱买的?”秦慕修追根刨底。

赵锦儿连忙把小手指头点到他唇瓣上,做贼似的。

“嘘嘘嘘,小点儿声!是这样的,那头狐狸一共卖了二十两银子呢,除了买了点东西,我和奶就拿去给你抓药和买燕窝了,还剩二两八钱,奶也交给我了,说下回再给你抓药。大娘以为只卖了五两银子,别叫她们听见了!”

秦慕修一时语塞,“药和燕窝花了多少钱?”

“整头整脑儿的十六两。”

秦慕修这回是怔愣半晌都没说话。

赵锦儿见他这样,问道,“你怎么了?”

秦慕修叹口气,“我这病也就这样了,白花这么多冤枉钱作甚?”

赵锦儿认真道,“给你治病怎么是花冤枉钱呢?我这两天听着你的咳嗽声,不是旁人说的痨病,就是肺喘拖久了而已,好好吃药休养能恢复的,你别自暴自弃。”

秦慕修眸光一闪,“你知道我是肺喘?”

赵锦儿只觉得阿修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他这话说得好像他自己也知道是肺喘似的。

秦慕修见她一脸疑惑,撇嘴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我是肺喘不是肺痨?这些年看过的大夫都说是痨病。”

赵锦儿听他这么说就没多想,“我爹就是赤脚大夫,我也懂点皮毛,旁的病不见得会看,你这病我敢打包票的。”

买回来的便宜小媳妇居然还会看病秦慕修挺惊讶。

“药方是我开的,燕窝是药铺的掌柜推荐的,双管齐下,你肯定会好起来的!来,先把药吃了,再喝燕窝甜嘴,奶给了我一点白糖,我放了一小搓,甜着哩。”

见赵锦儿像哄孩子般哄自己,秦慕修感觉怪怪的。

还没来得及反抗,药已经进了肚子。

第 拾叁 章

刚觉得苦,又有一阵略带腥味的甜进嘴,滑溜溜的,是加了白糖的燕窝没错了。

只是,怎么还有股奶味儿?

赵锦儿就把误打误撞买了头怀崽的老羊的事说给他听。

秦慕修听完:“”

这也行?

秦珍珠气性大,这一晚都没回来。

刘美玉说她是到村头张寡妇家去了。

张寡妇汉子死得早,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儿子张有拴在镇上做工,秦珍珠和她女儿张芳芳是手帕交,平时往来甚多。

家里既然没男人,也就没闲话,秦大平便不许王凤英去喊秦珍珠回来。

谁知秦珍珠在张寡妇家一待就是三天,家里人不去找她,她也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秦大平气得吹胡子瞪眼。

“翅膀硬了!还敢往外头跑了,不回来拉倒!看人家能供她白吃几天!”

女儿在外头,当娘的哪能安心,王凤英眼泪汪汪的,“我看你是想把我也赶走!”

这回秦老太站在了媳妇这一边,“珍珠到底是姑娘家,老这么在人家待着,村里人要嚼舌根的!凤英,你把锦丫头买的糕点白糖拿些去张寡妇家,赶紧把珍珠带回来。”

王凤英跑了一趟,却怎么去的怎么回来,手里糕点都没少一块。

秦老太就问,“珍珠呢?”

秦大平也偷偷伸脖子听着。

王凤英一屁股坐到地上就开始嚎哭,“天*的张寡妇,门上挂了锁,一家子都不知道哪儿去了!问她左右邻居,说是前天一早就锁上了,三天没回过村!秦大平,你还我的珍珠,我就这么一个闺女,你给我磋磨丢了,我死给你看!”

秦大平傻了眼,“怎、怎么会没了影儿?”

秦老太也上来拧秦大平,“让你差不多得了,偏不许人去接,这下闺女丢了,我看你怎么对得起老秦家祖宗!”

一家人都被王凤英的嚎哭声引了出来。

赵锦儿刚给秦慕修喂完药和燕窝,也赶忙出来了。

王凤英一看到赵锦儿,气不打一处来。

“说来说去还不是赖你,进门才几天哪就把小姑子挤兑走了!”

赵锦儿:

这几天她一直想去接珍珠回来,哪一次都被大伯拒了啊。

秦老太翻了王凤英一眼,“闺女丢了就抓紧找,你在这冲锦儿发邪火有用?”

刘美玉难得张嘴,“张婶儿儿子在镇上做工,她们是不是去镇上了?”

秦老太连连点头,“美玉说得有理,老王家的祖屋在那又跑不掉,还能把你闺女拐跑了不成?把你瞎紧张的!”

不料王凤英却是嚎得更凶了。

“镇上最近能去吗!没听说郡里这几天来了个拍花子团伙,专挑年轻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下手,附近村子都有好些黄花大闺女被拍走了。”

秦老太一惊,“有这事?”

“村头赶车的马叔说的,能有假?”

一家人都坐不住了,“那咱赶紧上镇上分头找!”

正商量着,不成想秦珍珠自己回来了。

身上穿着新衣裳,头上戴着新珠花,嘴唇瓣子还抹了点胭脂,一脸傲娇的走进屋。

“爹、娘、奶,你们都聚在院儿干嘛?”

王凤英跟天上掉下来的一样,一把抱住她,“珍珠啊,张寡妇这几天把你带哪儿去了!可吓死娘了!”

“张婶儿带我和芳芳回她娘家耍了两天。”

“咦,你身上这新衣服哪来的?”

秦珍珠骄傲得像只开屏小孔雀,“张婶儿的娘可喜欢我,给我做了身衣裳。”

秦大平不敢再说甚,默默缩回屋里,好歹闺女回来了,再把她骂走,王凤英不跟他算账,老娘都能把他薅死。

王凤英则是忙着给闺女下面条,“还没吃饭吧?”

“没吃呢,饿得很。”秦珍珠撒娇道。

“等着,娘给你卧蛋。”王凤英这一把就卧了三个蛋,也不说心疼了。

秦珍珠一边得意洋洋的吃着蛋,一边剜了赵锦儿一眼。

赵锦儿:

躺着也能挨剜。

回房把秦珍珠回来的好消息告诉秦慕修,秦慕修眼睛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怎么了?”

秦慕修微微一笑,有意无意道,“一身儿衣裳可不便宜。”

赵锦儿也觉得蹊跷,乡下人穿衣都是买最便宜的粗布麻布,秦珍珠身上那料子可是上好的呢,没个两把银子做不下来。

张婶娘一个老妇,再喜欢人家小姑娘也不舍得这么大手笔吧?

而且,手再巧的姑娘做那么一整套衣裙,最快也得十天八天的,秦珍珠出门才三天,这衣服显然是早就做好的。

“珍珠该不会是撒谎了吧?”

赵锦儿不敢说得太绝对,毕竟当嫂子的,不好嚼小姑子舌根。

秦慕修却是认真的点点头,“我看像。”

相公站在自己一边,赵锦儿心里暖暖的。

“女孩儿家拿人手短,还是要好好管教。”秦慕修又道。

“可是大伯大娘现在都不敢管她,怕她又跑了。”

“你得空多看两眼,有什么异样告诉奶就是。”

得了秦慕修的交代,赵锦儿便时不时地观察着秦珍珠。

接连几日,只见秦珍珠身上时不时多出一点小物件,簇新的丝帕子,拢在袖子里若隐若现的银圈子

家里其他人忙着下地,没人注意到,赵锦儿却全都看在眼里。

秦珍珠有时候瞧见她看自己,就瞪着眼珠子,“我脸上有字吗?你老看我干嘛?”

赵锦儿憨憨一笑,“你好看。”

秦珍珠无语,人家夸自己又不好骂回去。

这怕不止是扫把星了,脑子还有点问题,我可怜的三哥哟!

观察几天,还真叫赵锦儿给逮着一个空子。

这一天吃过晚饭,秦珍珠说要去张寡妇家找张芳芳一起绣帕子。

王凤英自打秦珍珠得了那一身新衣裳,对张寡妇印象好极了,“去,掌灯让你大哥接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来。”秦珍珠擦了嘴就跑了。

赵锦儿连忙端了饭回屋,“珍珠又往张婶儿家去了,说是去绣帕子,针线篓子都没带。”

“你也去转转。”秦慕修淡定道。

他淡定,是因为上一世秦珍珠出事不在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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