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父·渔父笑》
渔父笑,轻鸥举 ,漠漠一江风雨 。江边骑马是官人,借我孤舟南渡。
渔父对长空仰天大笑,轻盈的江鸥在江面上飞翔。
宽阔的江面烟雾弥漫、细雨迷离。
江边驰马飞奔的那个衙役官员,现在也不得不来向渔父搭借渔船,才能渡过长江向南岸而去。
《渔父·渔父笑》作为《渔父》系列的收尾作,抑扬取舍的寓意十分明显。
像翱翔在天空的“轻鸥”一样,渔父也是如此的超凡脱尘,自由自在。
而平日里颐指气使的“官人”,面对滔滔江水,反而没有办法,还不是要向底层的渔父借船渡江。
周旋于官场、仕途之中的追名逐利的人,与一个自给自足、自由自在的渔父,到底哪一种生活更舒适闲逸呢?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在苏轼笔下,他的选择已经清晰了然。
文人笔下的“渔父”
古代读书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是他们所追求的理想目标。
但在在他们的内心深处,也普遍存在着一种矛盾,那就是入仕与归隐。
如果遇到科考失意、仕途不顺,或是时局动荡、生不逢时的人生逆旅,他们中的很多高洁之士,则会选择孔子说的那样“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
他们选择退出朝堂,归隐江湖,用“清静无为”的心境让自己重获身心的平衡。
晋代陶渊明的“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让后世多少文人钦佩他摒弃尘俗功名,回归自然的选择,五柳先生也成为了“古今隐逸诗人之宗”。
早在屈原的《楚辞·渔父》和庄子的《庄子·渔父》中,渔父就以“和其光、同其尘”的道家智慧,呈现出高蹈遁世、独善其身的隐者形象。
几千年来,文人墨客们与渔父的“情感交流”从未停止,除了渔父的“隐逸”形象之外,在他们的“渔父”作品中,或悟禅机、或感意趣,而更多的则是刻画了渔父这一世外闲人的闲适与自在。
也许,正因为“所欲不得其所,所求不使其真”,自己所期待的事物与状态,往往在现实中无法实现,才使如此多的文人们对于渔父那种未见多美好、也未见多禅意,但却自给自足、自由自在的生活充满向往。
宋代文人创作的《渔父》源于唐代张志和的《渔歌子》。
张志和博学多闻,16岁进士及第,在经历“安史之乱”和母亲、妻子相继离世后,一直受到父亲“清真好道”影响的张志和辞官离家,修仙悟道,归因于山水,浪迹天涯。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在他留下的五首《渔歌子》中,他将渔父“隐逸”的含义淡化,对渔父的生活进行理想化的处理,结合迤逦的自然风光,将捕鱼人的生活和心境描写的如此令人艳羡,为后人留下了高远、澹泊、悠然脱俗、怡然自得的渔父形象。
诗人们笔下的渔父生活是如此轻松、惬意、怡然自得,渔父身上还有着道家隐士的仙风道骨、超然脱尘。
渔夫们甚至志不在鱼,而在于青山绿水间,与天地、花鸟对话的精神交流,是一种参透世事的放达与智慧,是一种与世无争的生活方式。
在现实生活中,渔父处在社会底层,他们所从事的是很清贫辛苦的职业。
文人们争相赞美的渔父生活,其实更多的是身在“政治围城”之中的临渊羡鱼。
《红楼梦》中的《好了歌》唱得好:“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无论是寒窗苦读、求取功名而不得的苦苦挣扎,还是厌倦官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身心煎熬,多少文人政客在“求不得,且放不下”中徘徊,在“仕”与“隐”中犹豫,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看透“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呢?
作为一名普通人,在逆境中寻找精神的释放,如若想活出自己的惬意,不妨学一学“渔父”的乐观与豁达。
就像词中那句“酒醒还醉醉还醒”一样,人生本就是起起落落。
有些事情求不得,那就放下,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保留精力,保持好心情,等待“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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