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读师范的时候,台湾著名作家杏林子的散文《朋友及其他》作为普通话训练材料,几乎每周都要读几遍,读着读着,竟无来由地喜欢上了作者那种朴实无华的文风和平静恬淡的心态,虽然那时候的我才只有十六、七岁。
师范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一所乡村小学担任语文教师,因为《生命,生命》这篇课文,让我有机会深入了解杏林子这位虽历经磨难,却乐观从容的伟大女性。
杏林子,12岁时罹患类风湿性关节炎,发病时手脚肿痛行动不便,自此以后的一生饱受病痛煎熬。2003年2月8日,时年61岁的杏林子受到因受到患有精神病的护工的伤害而离世。
“在逆境中崛起,在平凡中找寻感动,在绝望中找到希望,用毕生努力来慰藉所有在逆境中挣扎的迷茫者。”《生之颂》中的一句话,既是杏林子对自己人生的小结,也成为激励读者逆境奋起的警语良言。
也许是行动不便,才有更多的时间去静思苦写,杏林子善于从极寻常的生活中找寻创作的源泉。娓娓道来,情真意切。《朋友及其他》便是其中的代表作。
“朋友小聚,不像请客,倒像家人团聚”,“只话家常,柴米油盐,细细碎碎,种种琐事。”“朋友新烫了个头,不敢回家见母亲,恐怕惊骇了老人家,却欢喜地来见我们”……一如普通的生活,老朋友之间的契合无需繁文缛节,无须相从过密。
一直认为,品味散文是需要生活阅历的。年少的时候,对这种内容朴实、缺乏动人情节的文章,总也提不起阅读兴趣。随着年岁逐增,在人生的道路上经春历夏,走过青春年华,经历爬坡过坎,“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生命开始静谧沉稳起来,正如杏林子所言:“就让生命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吧。犹如窗前的乌柏,自生自落之间,自有一分圆融丰满的喜悦。春雨轻轻落着,没有诗,没有酒,有的只是一分相知相属的自在自得。”此时,读起散文来,竟越读越有味道。
也许人生大致如此,普通人的一生,很难有跌宕起伏的经历。在平凡的岗位做平凡的事,喜与忧,于个人,或许终生难忘;于他人,大抵是细细碎碎,人之常情。日出日落之间,时光悄然逝去,霜花爬上鬓角——站在时间的长河边,我们是何等的渺小?既然如此,如杏林子般思考和静享人生吧——“很多事情便舍得下,放得开,包括人事的是非恩怨,金钱与感情的纠葛。懂得舍,懂得放,自然春风和煦,月明风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