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树文
宜人的秋雨
一场秋雨倏然袭来,高温酷热的天气至此该偃旗息鼓了吧?
按照常理来说,秋雨本应当是柔柔静静的缠缠绵绵的,或者温情脉脉,就一如那润物无声的春雨一般,在一个深沉的暗夜里,在人们的睡梦中沙沙沙沙地偷偷地洒落下来。
可今年的秋雨和往年相比却是不同的,它走的是刚猛的路子。
当厚重的黑幕遮蔽了天空,间或还有闪电的晃动,不远处还有轰隆轰隆的雷声,谁会想到这就是一场秋雨,而且是在白露节气后才形成的雨?
其实,它更像是一场夏雨,是酷暑的季节里的雨。它下下停停,停停下下。它或密急,或疏缓。下得密急时,它是空中悬河,势如倾倒。疏缓时,它是天空垂下的万千玉手指,轻敲慢点,弹奏出天籁音响。
这就有点像宋词里秋雨的味道了。“烟雨暗千家”,不是吗?北国的秋季里,细雨霏霏,淅淅沥沥,朦朦胧胧,雨雾笼罩下的村舍,隐隐约约,怎么看都像一个美丽的梦幻!尤其是到了江南,烟斜雾横,水天相接。石矶、桥梁、溪畔,枯藤、山峦、人家……更成为一幅清新又淡雅的水墨画。
秋雨激起了文人墨客创作的灵感和遐思,无数诗人徜徉在雨雾中,为的是从自然老人那里获得多少思想和秘笈。那些撑开了伞,敞开了画布的艺术家们,端坐在山脚下,又何尝不是恭恭敬敬将这山这水这秋雨奉作了师长?
然而,这些都不算是秋雨最喜人的地方。
诸城属于北方地区,暖温带季风性半湿润气候,秋季多干旱少雨。农谚有云:五日小旱,十日大旱。处暑之后半个月过去了,天空依旧晴朗,毫无半点雨露滋润的迹象。农人们昂首望天,企盼着,巴望着,蓝天上哪怕有丁点儿白云从头顶上偶尔浪荡路过也算是希望,心里总能燃起一丝火花。他们又将目光转向了土地,玉米、高粱、大豆、各种蔬菜全都耷拉着脑袋,病恹恹的,奄奄一息了。然而就在这时候,凉风渐渐起来了,又一两天的功夫,云彩很快就氤氲上来,喜从天降——雨点恰如大颗的珠子撒落下来,所有的绿色植物,都被救醒。
秋雨给所有的绿植注入了魂魄,
于是,农人们也都从麻木中苏醒了过来,也有了魂魄。他们感谢上苍,磕头作揖感谢这场秋雨,感谢秋雨救了他们的命,拯救了整个世界的命。
可是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们的命可以自己来救!
那个饱满得甚至有些豪放有些臃肿的水塘,是攒下的夏雨春雨甚至于是去年的秋雨了吧?就在那片可爱的庄稼地的旁边,他们不养鱼不养虾不养泥鳅不养鳖不养蟹,就撂着,就让这片水塘闲着,与蓝天相映衬,遥相呼应。他们更不会去买个水泵,抽水去灌溉那片已经快要成熟的已经是半成品的庄稼!他们宁可等,宁可烧香拜佛,宁可在财神节这天烧纸大放鞭炮,宁可躺在床上睡大觉下棋打麻将玩扑克……
一切要寄托在秋雨身上,秋雨承受了不堪之重。一切依赖秋雨,秋雨情何以堪?纵然秋雨有千般本事,又如何能解得开万家愁绪。
秋雨是上天的恩赐,是人间的尤物。是不可以辜负的。不辜负秋雨本身,更不要辜负那秋雨江河,秋雨湖泊,秋雨水塘,秋雨池沼……
秋雨宜人,迷人,醉人,飨人。
作者简介:王树文,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诸城作协会员,诸城诗词楹联协会会员。作品发表于《齐鲁文学作品年展》《青海湖》《齐鲁青未了》《山东工人报》《潍坊日报》《潍坊晚报》《新中国成立70周年文艺作品全集》《当代散文》《潍坊广播电视报》《潍坊日报今日诸城》《齐鲁文学》、《当代作家》《齐鲁晚报》等刊物。出版合集《谷雨出行》,诗词《卜算子·环卫工》《临江仙·天使之痛》发表于《诗词月刊》165期、177期。另多篇散文小说诗词发表于各级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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