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去的七夕节,感觉已经成为了“中国的情人节”,如果是“新兴人类”年轻群体的集体玩笑,也就罢了,现在如此堂而皇之地成为社会共识,那就真有必要先将“情人”二字好好掰扯掰扯了
首先看看咱们中国古汉语里的“情人”中国封建社会,男女关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西方那种公开的“情人”关系,日常生活用语中绝对没有出现过“情人”这个称呼
生活中没有,不等于书面语言里也没有。中国古汉语中确实有“情人”这个词语,但绝不表达男女之间的法外私情
在中国古汉语中“情人”里的那个情,主要是指友情。因此,它被经常拿来表达男人之间的关系,这也许是大家没有想到的
当然,除了友情,也可以表达男女之间的爱情、感情,但绝不是这个词语表达的主要内容。也正因为如此,这个词,在中国人的生活中出现得很少,不是一个常用词
南朝·宋·鲍照·《翫月城西门銮中》诗:
回轩驻轻盖,留酌待情人
宋·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山谷上》
谚云:情人眼里有西施
唐代诗人张九龄的《望月怀远》有: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唐·韦应物《送汾城王主簿》诗:
芳草归时歇,情人故郡多
《儒林外史》第三十回:
吾兄生平可曾遇着一个知心情人么
这里面的“情人”,不分男女老少,这里的“情”,统统都是指“友情”
再看看我们现在口语里的“情人”中国人口语里本没有“情人”。现代生活里这个“情人”的出现率却相当地高,甚至还有搞“情人节”。那么我们是什么时候可以有“情人”的?
首先要明白一点,目前我们口语里的这个“情人”,不是我们中国产的词汇,与我们中国古汉语里的那个“情人”毫无关系,它是个百分百的进口货。下面是它的产品说明书:
产地:欧洲
生产日期:十八世纪
用法:口语及书面语
用途:表述非正当男女关系
进口时期:新文化运动时期
进口方法:西方文学作品翻译
看到这里,有的小伙伴会怼人了:凭什么说“情人”就是“非正当男女关系”
很简单,在新文化运动之前,我们中国人对“不正当男女关系”有一个专用词叫“奸夫淫妇”,是一个贬义词。西方文学作品里对“非正当男女关系”不抱贬义,这个“奸夫淫妇”就用不上了,才需要一个褒义的词来翻译,这才用上了“情人”这个词
毫无疑问,“情人”一词最初出现在汉语白话中,表意非常明白,指向也非常单一,就是西方“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正面表达
至于说,现在口语里的“情人”也包含正当的男女关系,这不是我们引进的这个进口货的内容,是我们中国“情人”的内容。话说到这里,就说,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区别
中国“情人”的“情”是广义的情,包含友情。西方“情人”的“情”是狭义的情,专指男女间不正常的私情
这个狭义的“情人”,在白话中出现,完全是因为西方文学作品翻译的需要。过去我们没有这种人际关系,没有这种人际关系称呼上的需要,也就没有这个专用名词
专用名词,专用名词,专用名词
“情人”一词在目前生活中造成的混乱从目前情况看,“情人”一词在生活中的运用十分混乱。许多时候会让人感到似是而非的别扭。就拿刚刚过去的七夕节来说,它已经被国人冠以“中国的情人节”,这件事怎么说都有点说不通
所谓“中国的情人节”,就是对照着“西方的情人节”而产生的,那么这里的“情人”,就是我们从西方进口的那个“情人”,而西方的“情人”,以中国人固有的观念来理解,怎么也按不到牛郎织女头上去
有小朋友又要怼人了:你怎么就这么狭意地理解“情人”,怎么就不知道“情人”是指天下“有情人”?
奥,十到如今,你也知道要搬出老祖宗的“情人”来说事了。问题是被冠以西方文化标志性的“情人节”,这个“情人”就跟中国老祖宗用的那个“情人”毫无关系
按照西方“情人”的说法,牛郎织女是情人,是荒唐。其荒唐程度,等同于说自己的父母属于情人关系
如果有人非要说“有情人”就都是“情人”,那我们每个男人是不是都有几个男情人,我们跟我们的父母也有非常深厚的感情,那么我们的父母是我们的情人吗
乱套了吧,把中国与西方的两种“情人”搅和在一起分不清,还要胡别乱扯,就会陷入如此荒唐的逻辑之中
从上面的事实中,我们看到,由于基本概念的混乱,“情人”这个词在中国人口语中的运用,是处于十分混乱的状态,许多说法稍加推敲,就会导出非常荒唐可笑的结论
在西方,儿子说妈妈是自己的老情人,女儿说爸爸是自己的老情人,那是别人的“文化”
拿到咱中国来,我相信你再怎么崇拜别人的“文化”,你也不敢当着你亲爸的面,跟*来上一句“我的老情人”